鄭吒經歷了許多世界,在最終一戰前如此,最終一戰後他所經歷的世界更多了,在這無數的戰場上,他見識過許多的強者……好吧,雖然其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所謂強者,也不過只需要他一拳而已,但是這些人在他們的世界裡確實算得上是強者了。
其中有一類是最讓他頭疼的,倒不是說打不過,但是卻很麻煩,這一類的強者是使用規則戰鬥的,通常來說,這一類強者都是那個世界的靈,無論是自然靈還是信仰靈,它們在它們的位面中都擁有部分的世界權限,因此也可以在它們的世界裡運用規則來戰鬥,這一類存在讓鄭吒很通常要打三到四拳才能夠擊殺。
眼前的羅看似也是使用規則,但是鄭吒知道,這完全是不同的境界,或者說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層次,就和螞蟻會栽種某些菌類,與人類使用科技工具,這就是截然不同的使用方式。
“……剛纔說到那裡了？對了,我對你們人類的文明讓我很有興趣,兼容幷蓄,幾乎容納了所有可以想象出來的理論,力量體系,乃至是道德文明體系,你們人類自你,也就是古在終結與開始之地,對東皇和萬族,對天地和蓋亞宣稱了拒絕人類融入萬族開始,你們就自稱一系,以一族的身份對抗整個天地與萬族,而你們的文明也幾乎包容了萬族所有的分支,這真真是讓我驚歎,正因爲如此,這億萬年我纔會在地獄如此安分守己,不然你們還真以爲當后土沉睡後,我真找不到機會逃脫出來？我是誰啊？我可是羅阿修羅族與巨人族的祖宗曾見宇宙開始與終結,在混沌誕生,最早一批,在世界手裡活下來的最初先天生靈”
話音聲中,鄭吒又幾次搶攻,那一拳足以震撼爆碎一塊大陸的力量,都在羅一隻手臂上的那盞燈中湮滅,連一丁點微傷都沒有造成。
“你們人類的文明中,因爲氣運共振,很是誕生了許多英傑,連一些沒有超脫出來的凡人也可以創造屬於他們的歷史,這點讓我很是佩服,比如這個人,呃,我想想名字,對了,勒內·笛卡爾,他寫下了我思故我在的話語,我覺得真的很好,一個凡人,說出了洪荒時,不知道多少聖都沒說出的真相,我思,故我在……哈哈哈……”
猛然間,羅身上的氣息從沉靜猛的爆發,化爲了滔滔血海,那酷烈的戰鬥意志彷彿直衝雲霄,戰天戰地戰宇宙,那是一種只在戰鬥中昇華的意志,這股意志一出,甚至連鄭吒都有了好幾秒的停頓,不過還好羅沒攻擊,否則鄭吒就只剩下捱打的份。
“聽到這聲音了嗎？這是我的痕跡,這是我存在的痕跡,這也是我思考的痕跡,正因爲我思考着,所以我存在着,但不僅僅如此,這其實才是聖最大的力量而許多的聖……不,許多的贗品們,他們僅僅只想當然的認爲這是所謂的宇宙齊恭賀,哈哈哈哈,愚昧”
“只有這樣纔是聖,不,這就是找到了屬於自己聖道的聖,你真以爲仙人之師那樣的菜鳥聖,那樣依靠投機取巧勉強成聖的傢伙也佩稱聖？或者是蟲族之母那樣的半成品,一個集合了種族意志與思考所創造出來的模擬蓋亞的集合體半成品聖是所謂的聖了？我告訴你吧整個多元宇宙其實只有不到三十個聖所謂的三千多聖位,那不過是愚蠢凡物們自欺欺人的話語罷了!你……還太嫩了啊”
聲音未落,下一瞬間,羅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鄭吒面前,手中降魔杵猛的揮下,力量並不大,但是空間破碎,時間扭曲,鄭吒試圖躲避,但是未知的力量扭曲着他躲避的因,就讓他眼睜睜的看着這降魔杵打到了他身上,頓時,他的半個身體都被打得了崩潰,剩餘的部分直衝天頂,從什麼地方來的,就從什麼地方被打了回去。
羅一擊後卻停了下來,他掙扎的看了回溯之路一眼,然後身形閃爍,帶着血紅色火焰就直飛到了天頂,也直接衝了進去。
“再來重新打過位面裡不敢胡亂動手,莫說是我,連你都會粉碎那位面,在這裡,就再無顧及了。”
而在那天頂之外,則是茫茫一片的位面夾縫間,不,這還不算位面夾縫,這裡應該是位面之間的通道,而就在這片茫茫中,鄭吒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完好,他抹了抹嘴角並不存在的血液,然後冷笑的看着羅飛了進來,接着一閃身,他有一次衝向了羅去。
“真正的聖,不同於那所謂三千多聖位的贗品……真正的聖彼此戰鬥時,戰鬥的不光是明面上的力量,速度,以及各種技能,甚至是規則,並不光是如此,更還是聖道的交鋒,以及對彼此存在的抹去,比如這樣。”
羅說話間,迎着鄭吒的拳,他揮動了手裡的長劍,而且不知道他於了什麼,猛然間,長劍上燃燒起了歌聲,這很奇怪,也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但是一直伴隨着他的那種戰歌,在這一刻燃燒在了他的長劍上,而長劍劃過,這一次,鄭吒的拳頭終於打到了他臉上,頓時,地風水火齊涌,羅的半邊臉直接被轟碎,而鄭吒的拳頭上也血光閃過。
待到兩人分開時,鄭吒的小拇指已經齊手掌而斷,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手指根本復原不回來,就彷彿他的右拳原本就只有四個指頭一樣,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本人似乎根本沒發覺,依然用四個指頭握手爲拳。
“呃？”
鄭吒看着羅的腦袋復原過來,他正打算再度攻擊時,卻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右拳的四個指頭,沒錯,四個指頭都齊全,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明白這不對勁在什麼地方。
“不明白嗎？你本來有五根指頭,剛纔被我切斷了一根,不過也不愧是臨聖狀態啊,居然還可以發覺到。”羅的聲音從那復原的腦袋上傳了過來。
“什麼被你切斷了,我本來就只有四根……呃？”鄭吒本來想說他本來只有四根指頭,但是他猛然想起,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只有四根指頭啊,但是也不記得自己有五根指頭,這……
“愚蠢,亦如以前的你……”
羅搖了搖頭,他眼裡忽然流露出了某種懷念,以及某種莫名的感傷,數秒後,他才繼續說道：“這纔是聖的戰鬥,抹去對方一切的痕跡,而非僅僅只是摧毀眼前的彼此,因爲這毫無意義……”
“不要對我說教了啊”
“力量也可以打爆你”
鄭吒忽然一聲大吼,接着他又再次衝了上來,又是一拳猛的轟向了羅,而羅則無奈的又一次舉起了手裡的古燈來,同時他還說道：“愚蠢,不要說出和你以前同樣的話……呃？”
但是這一次……
燈被打爆了
鄭吒的拳頭照樣是地風水火齊涌,但是這一次,那地風水火在鄭吒的拳頭攪動中開始了翻騰,就如同螺旋一樣吸引了地風水火齊聚在了拳頭上,這一擊,讓他的力量比之前的力量大了百倍,一擊之下就打破了羅的古燈,終於切實的一拳打穿了羅的胸膛,然後從羅的身體中心穿透了出去。
“我他媽怎麼愚蠢了任你萬千功法任你無數技巧真正實際拼殺的還是力量我他媽怎麼愚蠢了”
羅的眼神又一次陷入到了回憶的茫思中,那是在無數億萬年前,那是他的部分神念從世界之戰後的無窮睡眠中甦醒過來,依靠一具普通阿修羅族肉身行走世間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有趣的食物……不,是人類,他名爲古……
“羅啊我告訴你我要把蓋亞遠遠打飛”
“不要說我愚蠢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個蓋亞是最大的凹點,連世界都沒有辦法,我知道了,你說了幾千遍了啊,但是……”
“憑力量也可以的之所以無法憑藉力量打破蓋亞,僅僅只是因爲力量不夠罷了,只要我繼續成長下去,用這具被改造的身體一直吸收力量,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一定可以超過這個臨界點,打破打飛蓋亞我堅信”
“我除了力量,就再沒有別的擅長的了那些所有的技巧都只是爲了力量而進行的鋪墊,我……只需要力量就足夠了”
“……我只需要力量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鄭吒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霎那間,眼前這個身高三米多,身有雙翼,渾身肌肉糾結的人類,與他記憶裡那個樸素傻笑,懵懂無知,只有力量的人類重疊在了一起,那是他……
唯一的摯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