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位遲暮的老人,祖安是一片龐大的地下城區,坐落在皮爾特沃夫周邊蜿蜒的溝壑與峽谷之下。
白文軒從艾米麗那裡瞭解過,祖安和皮爾特沃夫的歷史,祖安和皮爾特沃夫曾經是聯合統一的,但現在卻分裂開來,各成一派。
此時祖安如同伏倒在皮爾特沃夫腳下的老人。
交錯層疊、腐蝕老化的排煙管網中泄露出各色煙塵,將上方射下來的光線過濾成詭異的顏色,在祖安工坊的有色玻璃之間交叉反射。
雖然祖安一直都籠罩在霧霾遮蔽的暮色中,但這裡的繁華熱鬧卻不讓分毫,這的居民包羅萬象,文化異彩紛呈。
皮爾特沃夫的財富也帶動了祖安的發展,讓它成爲了頭頂那座城市的黑暗鏡面。
皮爾特沃夫地繁榮昌盛可以說有一半是建立在祖安的痛苦之上。
一些在皮爾特沃夫被禁止的項目都在祖安蓬勃發展。
對於不穩定技術和魯莽產業的放縱式開發,讓整個祖安的大片地區都遭到污染,生存條件也變得越來越危險。
劇毒的廢水淤積在城市的下游地區,但即使是在這裡,人們依然能夠設法生存並繁榮燦爛。
奧莉安娜的訴說讓白文軒對祖安更瞭解了一些,不由得感嘆兩個城市真是相愛相殺。
“其實每個祖安居民對皮爾特沃夫都有特殊的感情,雖然表面上水火不容,但畢竟血水相容。”奧莉安娜有些許惆悵。
白文軒看了看來往的人們,想到了一個問題。
“奧莉安娜,艾米麗說她來自皮爾特沃夫,你也是,但是現在你家卻在祖安,我看了一下其他人的穿着,艾米麗的打扮也像是祖安街頭風格。”
奧莉安娜撩了一下頭髮,“艾米麗她是祖安人,她父母爲了更好的工作環境搬到了皮爾特沃夫,是我的鄰居。”
“所以你是皮爾特沃夫人?”
“嗯。”
白文軒本來想問奧莉安娜爲什麼搬到了祖安,一般來說是祖安的人更向往皮爾特沃夫纔對。
但是奧莉安娜好像知道白文軒會這麼問,一臉苦笑沒有說話。
白文軒知道就算問了也不會有結果,不過他自己心裡有底。
這一切應該和奧莉安娜的病有關,科林想要治好奧莉安娜,但是皮爾特沃夫不提供相關的設備和技術,只能搬到相對開放的祖安。
“我到了,謝謝你。”奧莉安娜對白文軒甜甜一笑。
白文軒點了點頭,“沒事,自己注意安全,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
白文軒離開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進入了奧莉安娜的家。
“嘿,奧莉姐姐,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你最喜歡的弗雷爾卓德特產!”藍青色長髮的女孩手裡提着一個禮品盒。
“艾米麗,你是不是又去皮爾特沃夫了?”奧莉安娜表情嚴肅。
艾米麗提着禮品盒的手頓了一下,“是啊,雖然我很討厭那裡,但是祖安可買不到這玩意。”
奧莉安娜深深地看了一眼艾米麗,雙手接過禮品盒放到桌子上。
奧莉安娜的表情讓艾米麗有些尷尬,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奧莉安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
“嗯。”
“那你就說嘛,我們倆的關係就沒必要隱瞞了喲。”
奧莉安娜苦笑道:“是啊,我們倆就沒必要隱瞞了,是吧,金克絲?”
“哈?”艾米麗撓了撓頭,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原來只是這個。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我可沒有隱瞞,你又沒問我。”
“是嗎?那我問你,你去皮爾特沃夫到底是幹什麼?那個讓皮爾特沃夫烏煙瘴氣的人是不是你?”奧莉安娜的聲調突然拔高。
……
科林還在地下實驗室,房間內只有奧莉安娜和艾米麗,奧莉安娜的話讓氣氛凝固了。
艾米麗眼神閃爍了一下,“是我。”
“別去了,皮爾特沃夫現在全面開始警戒,你再去的話就是死路一條!”奧莉安娜眼淚已經在眼眶內打轉了。
“不,我必須去。”艾米麗這次沒有妥協。
“爲什麼?”
“奧莉安娜,摧毀那個無聊的地方需要理由嗎?”
正因爲奧莉安娜對艾米麗的瞭解,更讓她不知所措。
“簡而言之,皮爾特沃夫,無聊透頂。”艾米麗撐着腦袋,撇了撇嘴。
“他們都在抓你,皮爾特沃夫有自己的規則,艾米麗我們不應該插手。”
奧莉安娜說完後,艾米麗忽然笑了起來。
“奧莉姐姐,你難道忘了皮爾特沃夫做的那些事情嗎?多少人埋葬在他們的規則之下?無聊的規則。”
“總之我不同意你再去皮爾特沃夫了。”
艾米麗翹着二郎腿,腳尖一上一下的抖動,“你爲什麼生病?科林叔叔爲什麼搬來祖安?祖安爲什麼會這樣?”
……
“要我說嗎?那些人口中邪惡骯髒的產業都在祖安,那次災難他們視而不見,你的善良讓你在災難中吸入毒霾,伸出手自己算算你還剩多少天,科林叔叔爲了救你全身心研究海克斯科技,但是卻被驅逐,你們不是搬過來的,是被趕過來!祖安爲什麼會這樣還要我說嗎?”
奧莉安娜抱着腦袋,“別說了!”
“很好,你還沒有忘記,這個全世界最無聊的地方需要偉大的金克絲給他們刺激一下,奧莉安娜,好好休息。”
“我就知道我不能說服你,艾米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了!你是在破壞,在犯罪!”奧莉安娜的聲音開始哽咽。
“是嗎?我還以爲奧莉姐姐你能理解我呢,我叫金克絲。”金克絲的手指在桌面上畫着什麼。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那是皮爾特沃夫啊,你會被抓啊,有多少人希望你死,你知道嗎?”
“等他們抓到我再說吧。”
……
奧莉安娜低着頭,金克絲已經打定主意,現在她說什麼都沒用。
“艾米麗,如果你再去皮爾特沃夫,和白文軒見一面吧。”奧莉安娜覺得白文軒和金克絲的關係也不簡單,希望白文軒能夠勸住她。
“白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