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神農氏,驚聞線索

石夷錯愕不已,“先生這是說什麼?我一生沉醉於武學修行,除此之外,對任何東西都沒興趣,更不會對男人有興趣!

“哦”,白凡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就聽到身後一陣衣衫搖動,一個滄桑卻溫和的聲音笑道:“西王母曾言,石夷一生醉心武學修行,不問世事,更不諳男女情緣,單純如雪山冰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先生倒也不必再打趣他了。”

白凡轉身,看向緩步走來的老者,只見他鶴髮麻衣,面容中隱現着一絲尊貴已極的威嚴,一身氣息更是他在大荒所見唯一,登時心下將他的身份猜透了七八分,想到其生平事蹟,饒是他臉上不禁露出敬重之色,笑着回道:“可是神帝當面?”

老人微笑道:“叫我神農即可,咱們邊走邊說吧。”

“真的是神帝!!!”聽到老人自稱神農氏,大廳中衆人大驚失色,差點跳了起來。

這個老人竟是當今天下的天子神帝神農氏。神農兩百多年前便已無敵天下斬妖除魔被五大族奉爲天子。在位五十年後天下大治百姓安居樂業。五族四百八十城人人歸心。大荒402年神農離神帝城孤身遊歷天下,採百草尋長生之藥此後百餘年行蹤飄忽神龍尾。時有神帝賜藥救人的傳聞不絕於江湖,只要神農尚在人世天下便萬民歸心,太平無事無爲而治。

誰料今日見到一個麻衣老者,竟就是威震天下的神帝,衆人心潮澎湃,當下就要拜安時,卻見三人已經眨眼間飄忽而去,一步落地,身影恍然便在數十丈外。其中白衣男子與神帝似在側耳交談,隱隱傳出神帝滄桑豪邁的笑聲,而金神石夷竟是隻能跟在五步外,一幅隨從模樣,三人身影漸沒,三兩下消失在夜色中。

“那人是誰,竟能與神帝把手言歡,而且石夷先前入門時,便像其扈從一般,當今天下何人能得有如此待遇……莫非是金族白帝不成?”眼看神農離去,衆人嗟嘆不已,今日若能與神帝說上兩句話,以後再遇到其他遊俠兒,足以吹一輩子的牛了,不過還是有心思敏銳的人將注意力放在了白凡身上。

立刻有人回道:“沒聽長留仙子瑰氏先前說的麼?石夷是被削山爲柱的神人帶走的,那白衣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衆人聞言,齊齊看向手持畫卷的白衣大漢,目光中皆有亮晶晶的光芒閃動,使得後者心中發毛,彷彿被一羣看到了肉的野狼盯住了一般。

……………………

“我遊歷大荒,聽到先生的事蹟後,心中不禁神往,曾上崑崙山,欲與先生見上一面,把酒言歡,卻得知先生早已下山。而今無形插柳,卻得相遇,實在是有緣啊。”走在林間月色中,神農哈哈大笑。

白凡笑道:“如果神帝願意,我們便是朋友。”

他說得隨意,走在後面的石夷卻步子微微一頓,他跟隨白凡五年,對其脾性也有略有所知,別說朋友,五年來遇到的芸芸衆生中能入他眼的,都一個沒有!而且這五年,相處愈久,他越感到白凡深不可測,根本就無法揣測其能爲的極限,即便神帝,在他眼中比之先生,也已是遠遠不如,因爲他曾見過幾次神農出手……尚在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之內。

心中如此想着,他的目光愈發執着,步伐愈發堅定,他所求者……武道極限。從五年前到現在,他彷彿坐井觀天的青蛙,被白凡從水井中帶出,看到了外面無比廣闊的天地後,心中對於修行的執着更加沉醉了,因而原本心中對長留仙子的那一絲情意也漠然消失,只剩下了修行的執念。

而這,也是白凡看重他的原因,即使諸天萬界,無數的修真星球,也出不了幾個像他這樣純粹,不夾雜一絲雜念的武癡了。

聽到白凡的話,神農開懷大笑,道:“我已經將近一百年沒交過朋友了,今日能交到先生這樣的朋友,實在喜不自勝。”他心中舒暢笑聲中不帶任何凌厲勁道,卻也震得樹葉簌簌飄落。此時湛藍色的夜空明月孤懸,晚風涼爽,兩人並肩踱步,竟如久別重逢的老友侃侃而談,松濤陣陣,一股君子長風沁入心脾。

走着走着,白凡腳下忽地一層層隱秘無形地波紋盪漾開來,掃過大地,便見他腳下光符靈動,一圈圈如水波擴散,符文閃亮間,竟仿如有兩座神秘玄奧的陣法伴隨在腳下。

直到後來,他幾步跨出,竟似乎縮地成寸一般,不知不覺就在一炷香的時間裡,帶着神農和石夷飛無聲無息地越過了一座座山峰,來到一片遼闊無際的平原前,神秘清冷的月色下,靜靜佇立,將夜色裡滄海一般的羣山,全都拋在了身後。

“原本想還和先生比試一番的,如今看來卻是完全不必了,僅這方纔這一段路,就是我此生都無法走出的,我雖爲神帝,卻終歸只是人,而不是神啊。”神農駐足回首遙望,蒼山如海,月光如雪,感嘆不已。

石夷同樣默然心驚,方纔那樣的步法,當真是他此生都難以達到的高度了,與之相比,他自己領悟的那些皮毛,便如千里之路上,才踏出的一小步而已。現在聽聞神帝也親口承認自愧弗如,登時擡頭望向蒼穹星空,他在認真思考,白凡是否真的是從那裡來的,因爲大荒的歷史上,都沒有類似的見聞。

白凡卻在閉目不語,他的心神沉入仙宇,只見元神站立在太陰星中,其雙腳之上,赫然各自有着一盞青銅古燈被點燃,青色燈焰雖不及頭頂那盞天道命燈神秘而幽邃,卻也散發出不凡的氣息,這便是行燈。

命燈之中,行燈並不提升直接戰力,故而尋常只等點燃四五盞,甚至兩三盞命燈的真仙,大多不會選擇這兩盞命燈點燃,但白凡的命燈數量已得圓滿之數,所有命燈都遲早會點燃,故而他並不需要和其他修士一樣,再三斟酌地選擇,而是直接從對他而言,最容易的地方開始。

因爲行字秘的緣故,他要領悟‘行’之本源,點燃足上命燈,實在比其他修士容易太多。果不其然,五年步行,一點一點精深‘行’字訣,也在一點一點地召喚命燈,在此之前早就達到了臨界點,只差最後一點機緣運氣罷了,卻在與神農的歡談中,不知不覺就點燃。

從此以後,他倚仗這兩盞命燈只能,結合‘行’字秘,可以做到已經消失的那道馭日神通一樣的能力,隨着修爲精進,直至最後,九天神宮,黃泉地府,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下一步點燃哪裡?法燈,衛燈還是……”一邊沉吟着,白凡睜開了眼睛。

神農似乎已經等候多時,見此笑道:“先生可是真的再找畫像中的女子?”

白凡下意識道:“那是自然。”

神農道:“我遊歷天下,見過的人多如繁星,但與那畫像上相似的女子,卻只見過一個,只是……”

白凡大喜:“只是什麼?”

神農見他驚喜的樣子,輕輕搖頭,無奈道:“只是容貌雖能看出幾分模子,且眼神氣質極似,但我所說之人……纔不過是四五歲的女童而已,實在差得太遠了……”

“不遠不遠……”

白凡哈哈大笑,喜不自勝,幾欲癲狂了一般,大叫:“剛剛好,剛剛好啊!煩請神帝告訴我那女童現身在何處?!”

神農見此,莫名所以,但他也沒有再多問,笑道:“那女童是我不久前在玉屏山的青帝苑中所見,年紀雖小,天資卻已十分驚人,已被青帝內定爲木族聖女,先生若想見,我便陪你走一趟吧。”青帝一向自負高傲,神農怕他與白凡衝突,故而主動提出親自帶他去。

白凡卻根本沒有在意,他心中全被突然而來的驚喜充斥,恍然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的感覺,口中喃喃:“木族聖女……當是日後的姑射仙子蕾依麗雅,我早該想到了,以辭雪的資質即便轉生,也絕不會是普通人,而蕾依麗雅的確是原著中與她性格最相近的人!”

“走吧,現在就走,請神帝指路!”

白凡顯得心急火燎,若非照顧神農面子,他當真獨自飛去了,至於到時候木族之人和青帝的反應,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如果敢阻攔,木族的滅族大禍也就在眼前了。

同時他的反應,也讓石夷一陣錯愕,隨即明白這五年來,白凡遊覽風景是假,找人才是真,眼見有了線索,也不禁替他高興,在他心中,早把白凡當做半個師傅,幫個朋友了。

神農見他心切,心中頓有所悟,暗道:那女童定是他戀人的轉世,否則斷不至於如此了。

大荒世界轉世的例子雖然少見,卻並非沒有,其實原著中蕾依麗雅便是木族數百年前的聖女清蘿仙子!而神農的猜測雖然離答案相差甚遠,卻也摸到了一絲根本了。

隨即,神農指明方向,白凡再次施展命燈之能,帶着他和石夷翻山渡河,彷彿間,仙人過境,浮光掠影般的朝着玉屏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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