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謀滅妖族

降臨山谷的一瞬間,白凡便察覺氣氛有些詭異。

山谷內聚居的人族數量衆多,數倍於他離開之時,縱然這山谷極爲廣袤,但數十萬人擠在一起,也難免擁堵不堪,幾乎所有空地上都修築了房屋,唯有他所立身的聖火祭壇附近保持着空曠。

且這麼多人聚居在一起,卻並沒有聽到多麼熱鬧的喧譁,反而有一股濃濃的悲慨之氣瀰漫四野。

“燧人氏,速來見我。”白凡眉頭大皺間召來當今人皇燧人氏詢問緣由。

不得不說洪荒世界的確是修道聖地,而今的燧人氏竟已是合體初期的修爲,要知道仙道修行歷來緩慢,這才三百餘年罷了,當然白凡所賜的太陽真血亦發揮了巨大的功效,而他本身又是第一代人族,生而就是先天之體,全身經脈盡通,修行速度自然一日千里。

燧人氏來後見到竟是消失了數百年的聖師白凡,頓時驚喜交加,一番叩拜後便要召集有巢氏、神農氏等其餘七人,白凡揮手阻止,並不想鬧出太大動靜,燧人見此便不再多言,徑直帶他去往山谷百里之外,說一切緣由一見便知。

“吼!”

尚未臨近那百里界限,白凡便聽到猙獰恐怖的嘶吼,一隻只龐大的妖獸在林間奔騰捕獵,而它們捕食的對象則正是人族!

僅白凡一眼所見,便看到一隻上百人的人族戰士正扛着打到的獵物往山谷的方向急趕,便被這一羣明顯有備而來的妖獸瞬間衝潰,對於仙道強者來說這些妖獸不值一提,但對於大多都還只是武者,連修士都稱不上的人族戰士來說,卻是最恐怖的蠻荒巨獸。

縱然有少數的強者挺身而出,妖族中卻立刻就會出現更強的大妖,無論如何,現在的人族都無法與妖族抗衡。

“咔擦咔擦——”

一陣恐怖的骨骼碎裂聲傳來,卻是那些妖獸開始吞食人族戰士的屍體,僅僅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一隻人族狩獵隊伍便被殺戮一空,到處都是鮮血,以及尚未死去人族戰士在泥濘裡掙扎的哀嚎聲,那聲音……透着深深的絕望以及悲慨!

然而,這一切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縮影,在圍繞着山谷的百里界限,吞食屠戮,不停在上演,到處都是妖獸肆意的殺戮,到處都是人族戰士不甘的咆哮……

“妖族這是故意爲之?”白凡的聲音平靜,平靜的有些冷漠,而這冷漠在燧人氏聽來,隱藏了一股徹骨的寒意,伴隨着無可抑制的殺意!

他心中一凜,悲聲回道:“妖族揚言不許人族跨出百里之外,否則格殺勿論。但我族數百年繁衍族人數量早已破了百萬之數,區區百里如何能夠滿足族人生存?縱然九死一生,也不得不冒險去百里外尋找食物,否則那些新生的族人便只能餓死了。”

“妖族……欺人太甚啊!”白凡眼中寒光迸射,怒意難以自抑,但卻更加冰冷,揮手一掌,一隻巨大手印從天而降,這是白凡滿腔殺意凝聚的一擊,根本不容半點反抗,那一羣正耀武揚威的妖獸便瞬間被拍成肉泥,一聲慘叫也來不及發出,被拍入大地十餘丈,徹底化作泥土。

“燧人氏你翻天了?竟然敢出手殺我妖族?!”一聲猙獰大喝,高天之上,赫然一隻龐然巨物從天而降,死死的盯着燧人氏和白凡。

赤身虎形,背生雙翅,渾身毛髮根根豎立,狀若刺蝟,正是那妖族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

“我看是你想翻天了,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白凡右手再次一揚,一片五行仙光,雷光熠熠,佔了十里方圓,將窮奇巨大的身影完全籠罩。

後者雖爲大羅境的大妖,但如何能與而今的白凡抗衡?仙光化作擎天大手一鎮一抓,就將其龐大的身軀如爬蟲般捏在手中,任他如何掙扎都無用,仙紋波動下的任何神通都有極致昇華,縱然還是那十方天禁的奧義,威能卻已不可同日而語。

“燧人氏,此妖便給你當坐騎了,你若不喜,便給神農當耕牛犁地去。”

一指點在窮奇眉心,一道封印瞬間貫穿其全身包括元神在內,九成以上的力量全部被封印,而後隨手就被白凡扔給了燧人氏,這窮奇也是堂堂一方大妖,先是聽聞要給燧人氏當坐騎,羞怒攻心還沒緩過勁來,又聽要去當耕牛,登時氣得雙目赤紅,暴吼道:“你敢如此侮辱大妖,不怕妖族滅你九族嗎?”

“我給帝俊十個膽子,他敢嗎?”白凡反問,若非不周山是人族降生之地,便相當於祖地,乃氣運匯聚之所在,對初生的人族有不可替代的意義,不能放棄,白凡早就將人族牽走了,哪還要受妖族這份窮氣。

燧人氏見白凡冷哼一聲就要登天而起,急忙問道:“聖師欲往何處?”

“我去見女媧娘娘,問她是否當真不管。”白凡語氣淡漠間,身影已是飛向混沌外,直往媧皇山而去。

燧人氏望之背影遠離,驀然長嘆,對於白凡此行並不抱太大希望,實際上這些年他們從未斷絕過向聖母娘娘祈禱,然則從未得到過迴應。

聖母身爲天道聖人,不可能感知不到人族的困境,然而卻無任何表示,若不是不想管,就是極爲爲難了,畢竟她首先是妖族的聖人,而後纔是人族聖母。

媧荒山雖處天外混沌,但作爲聖人道場,景色卻瑰麗不凡,只見瑞色映簪纓,霞光吐風雲,舞鶴翔鸞,祥騰紫霧,俱是言語難表之盛景。

然則白凡無心欣賞,他此行只想要一個答案,來至媧皇山外報上名號後,站立多時,裡面終於有一身穿金紅宮衣的侍女出來,站在半空,居高臨下說道:“媧皇山已經封山百年,故不見外客,令道友白跑一趟,實在抱歉,若無其他事道友請回罷。”

白凡沉眉問道:“吾所稟報人族之事,女媧娘娘可有個說法?”

“娘娘命我敕令妖帝,將人族領地擴大至方圓千里,千里之內不允許妖族爲難人族!”那侍女回道。

“千里……聖人金口玉言,便只值千里之地麼?”

“你這人好不曉事,妖族中欲滅人族者不計其數,若非娘娘斡旋,人族焉能生存至今?千里領地已足夠百萬人族繁衍生息,你雖與人族有不淺因果,卻也不可得寸進尺!”這侍女的本體爲一尊當世罕見的仙凰,大羅修爲,仗着背後女媧直斥白凡。

“罷了,女媧娘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了,既然娘娘執意站在妖族那邊,那我等便各憑手段,各展其能吧,但願娘娘日後不要後悔就是。”

“你……”那侍女秀目一睜,卻見白凡毫不拖泥帶水,彷彿已經得到在自己想要的心滿意足了一般,徑直轉身離去。

侍女跺了跺腳,回到媧皇宮直接告起狀來,說道:“娘娘,此人好生狂妄,竟敢說出讓娘娘不要後悔的話來。”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道聖潔身影,容貌端麗,瑞彩翩躚,國色天姿,高貴無雙,正是傳說之中的天道聖人,女媧娘娘!

女媧看了那侍女一眼,說道:“此人乃是通天坐下親傳弟子,已是準聖修爲,更曾出手阻擊過西方教準提接引二人成聖,洪荒這盤棋局上,他與通天一體自當是一方棋手,能說出這番話來也不足爲奇。”

“啊……那他該不會真的唆使通天教主與妖族爲敵吧?”侍女驚呼,顯然未曾想到白凡竟有如此來歷,較真起來的話,當真不怕媧皇山半分了,畢竟通天教主掌誅仙劍陣,殺伐之力冠絕六聖。

“不會,聖人推測天機自有謀算,此時人族天機晦澀,還不是出手的時候,但是……”女媧驀然嘆道:“但是他們只需等待天機明瞭即可,然則吾夾在妖族與人族之間,卻遠做不到他們那樣的從容,聖人終究不是天道,縱然萬劫不滅,亦有無能爲力之時,吾更不願看到妖族因人族的興旺而敗亡啊……”

………………

女媧只是在爲難自身不知如何抉擇,並不認爲單憑白凡自己真能做出什麼讓她後悔之事來,而白凡卻早在來媧皇山的路上便有了謀劃,女媧的答案只是堅定了他的想法,所謂千里之地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百萬數量能承載人族的興盛麼?癡人說夢!

所以女媧心中仍是偏向妖族,而人族,在她那裡只要不被滅族就夠了,甚至維持一個安逸的環境便是仁至義盡,站在她的角度上看,也許沒有錯。

但在白凡和人族這裡卻無法接受,生存與繁衍乃是任何種族無法磨滅的天性,千里之地不過是一個牢籠,待妖族在與巫族的大戰中回過神來,隨時可以將人族徹底捻滅,而且白凡沒有那麼多時間在這洪荒世界一耗數千上萬年,等待形勢慢慢演化人族自然而然的登上天地舞臺。

他要在有限的時間內迅速縮短這個過程!

洪荒世界極爲重要,必須保證他再次離開時,這個世界還會大致按照他規劃的方向演化。

所以白凡回到洪荒大地後,一路打探,最終來到一個巫族大部落,此部落的統領乃是一個大巫,能幫白凡徹底點燃巫族和妖族決戰的戰火,因爲這個大巫名叫后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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