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足足四小時，路上竟然沒看到一具喪屍，在道路的盡頭，複數使徒的氣息沖天而起，彷彿黑夜裡的火炬。
衆人下車，走上一個小山坡，向下望去，那黑壓壓的，密密麻麻的小點把整個視野都塞滿了。
從外圍到封鎖線，長度達到了驚人的五公里，空氣裡全是濃重的血腥味，一大堆不停蠕動的黑色，連李煉都有些頭皮發麻。
“這個數量，太恐怖了。”他做出結論，“歐羅拉，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是勇敢和送死是有區別的。”李煉善意的提醒道。
歐羅拉緊皺着眉頭，她不是無腦的人，自然不會直接衝進去，但是要她放棄，還未免太早。
“埃裡克，嘗試和要塞聯繫，這個距離用手錶就可以把？”她回頭問道。
“恩，沒問題。”
埃裡克埋頭撥動手中的高科技手錶，除了GPS，這東西也有通信的功能，只是受體積限制，作用距離比較短。
很快，電話通了。
“喂，是指揮官閣下嗎？”歐羅拉接過電話。
放聲器裡傳來雜音，過了半天，才傳來一陣喘息聲。
“曙光騎士閣下，這回有什麼事嗎？”
“我們已經到達要塞外7公里處，喪屍的數量……非常多，能向我們通報戰況嗎？”
“恩，如您所見，這次的形式非常嚴峻。指揮這些喪屍的使徒非常……特別，他竟然製作出了撞城錘，由力量型使徒和變異喪屍擡着，對我們封鎖線的威脅，非常大！”
歐羅拉取出望遠鏡，只見要塞附近的幾塊金屬板已經扭曲變形，如果弧度再大一些，喪屍就能鑽過去。
“我看到了，恕我直言，現在你們非常危險。”
“是的，我們已經將擡撞城錘的怪物殺了幾輪，但還是不停有新的去擡，他們最不缺的就是力量型的變異喪屍。”指揮官嘆了口氣，“本來我們可以用轟炸機進行飽和轟炸，之前幾次都是這麼守下來的。只是這次……對面有一名非常厲害的狙擊手。”
“狙擊手？”歐羅拉詫異的問道。
“不錯，經過我們觀察，是一名使用狙擊槍的使徒，隔着三千米，直接一槍打爆了飛機的油箱，現在我們根本不敢讓轟炸機起飛。”
“那麼就是說，如果能解決掉這個用狙擊槍的使徒，戰局將變得對我們有利？”
“是的……可是，那名使徒躲在喪屍羣深處，我們這邊攻擊不到。”
“把那名使徒的座標告訴我們，我們來想辦法。”歐羅拉果斷的說道。
“這……也只能靠你們了。如果任務成功，您就是整個ZG的恩人。”
“只是爲了人類罷了。”
“是啊，爲了人類！”
狹隘的國家主義，在人類整體危急存亡的時候，也應該放下了。
“對了，如果我們成功，還請你務必立即派出飛機接應我們。”
“這是當然，我會讓他們隨時做好準備。”指揮官肯定的說道。
歐羅拉在手錶的電子地圖上標註出那名使徒的所在地，他正處於喪屍羣的正中間，離兩邊都有2公里以上的距離。
即使距離縮短了一半，但是危險性一點都沒有降低。
“歐羅拉，這個距離，如果拼死一搏，確實有可能到達，但是，這裡面的偶然因素太多了。如果那個使徒不停移動呢？如果事成之後，飛機沒有及時過來呢？或者，那裡出現了非常強大的使徒呢？”李煉立即說道。
“恩，這些我都考慮了，所以，這次的行動，將只有我一個人。”少女擡起頭，笑着說道。
“團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安德烈頓時目瞪口呆。
“我可不是去送死，其實，任務的關鍵就是要儘快的突進兩公里，然後以最快速度斬殺使徒。在這點上，人多反而不一定好。”她接着說道，“只保護自己的話，我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說……”
“夠了。”歐羅拉的話被李煉打斷了。“不要逞強，就算你說的是實話，也太危險了，你將要面對的可能是十個以上的使徒圍攻，不是光進去就行了的。”
“……”歐羅拉瞪着李煉，似乎心有不滿。
衆人陷入僵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
翅膀拍打的聲音，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你們好慢啊，害我等了一小時，真是不幸啊。”
男人搖頭嘆氣，不停的唸叨着自己的不幸。單片羽翼將自己裹在裡面，一片片閃耀着金屬光澤的羽毛似乎防禦力驚人。
李煉迅速拔刀在手，心中卻充滿詫異，因爲，他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個男人的使徒氣息。
下一秒，衆人就露出更加驚訝的表情。
片翼緩緩展開，在羽翼的保護下，兩個身影緩緩暴露在衆人視野裡。
一者，是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小蘿莉，留着黑色長髮，齊劉海，白瓷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雙烏黑的眸子，虛無的凝視着衆人。
另一位，卻是個熟人，正是幾小時前剛剛離開的醫師——司空夜月。
“我說過的，我們會很快再見。”夜月微微一笑，對李煉說道。
李煉微一思索，然後凝重的說道，“我真沒想到還有使徒可以隱藏自己以及他人的氣息。”
“那麼現在知道了吧。”夜月爽快的承認。
不錯，這個聯盟的醫師，名叫司空夜月的女人，竟然是一個擁有隱藏氣息能力的使徒。
相處中，李煉一直覺得她有些違和感，她的很多行爲就像是做戲。
“那麼，我們來做交易吧。”夜月不顧衆人的敵意，走前了一步，溫柔的拉着那個瓷娃娃般的小蘿莉，說道，“這就是我的妹妹，請幫我將她帶到BJ，然後照顧好她或者幫她找個好人家，作爲交換——”
夜月輕輕一笑，望向山坡下無盡的喪屍，“我們可以控制一部分喪屍，幫你們打開道路。我們自己，也可以幫你們戰鬥。這樣，可以省掉很多麻煩了吧。”
這個條件，非常誘人。
但是——
和一個使徒做交易，真的沒問題嗎？
“你如何讓我們相信你。”最後，李煉問道。
“果然警戒心很重呢，如果我說，是‘戰鬼’讓我來的呢？”夜月玩味的說道。
“……”李煉沉默不語。
“半年前，我恢復了自己的意識，可以一定程度抵抗‘那個意志’了。於是就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一直保護着她。可是，‘天照神’不想讓我們這些能反抗命令的人好過，派了幾名使徒來殺我們，我們好不容逃走，最後，是戰鬼幫我們逃到了中國。他跟我提起過你，說我可以來找你。”
李煉又好氣又好笑，只得無奈的說道，“我可不記得，跟那個‘戰鬼’熟到了能幫這種忙的程度。”
下一次見面就是死鬥，說是死敵都不過分，戰鬼竟然不要臉的讓一個使徒來找自己幫忙？
莫名的……李煉腦子裡閃現出戰鬼大叔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豎着大拇指的形象。
一陣寒意頓時從心底升起……
“如果還不相信，我可以說出戰鬼告訴我的，牀主市那場戰鬥的情景。”夜月繼續說道。
“不用了，我明白了。”李煉轉頭看向歐羅拉，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使徒，恩……你可以把她看成使徒中的叛徒，不大可能騙我們。”
歐羅拉緊皺眉頭，倒不是不相信李煉，而是這種能夠擁有完整的自我意識的使徒，真是從未見過。
“好吧，可愛的女士們，強大的先生們，我們可以開始攻擊了嗎？”
這時，那個長着單片翅膀的使徒開口說話了，卻引起衆人一致的懷疑。
司空夜月連忙解釋，“請相信他，他是……是……我的……愛人。”司空夜月彷彿很猶豫般說道，臉都紅了。
“啊啊啊！小夜月，你終於承認我了，我好激動！來，快點投入我寬廣的懷抱吧！”
“嘭”……
夜月甩出一記強勁的鞭腿，在裙襬掀起的瞬間露出讓人殘念的打底褲，然後拍了拍手，彷彿捏死一隻臭蟲。
“不幸啊……”
摔在五米開外的片翼使徒，搖頭晃腦的唸叨着自己的口頭禪。
於是，衆人就明白兩人的關係了。
——
冴子完全沒注意他們的對白，自從那個彷彿白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兒出現在自己的視野後……
她雙眼冒着星星，蹲在小蘿莉面前，用甜得發膩的聲音問道，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告訴姐姐~”
小蘿莉面無表情的擡頭，頗有些李煉的神韻，她愣了兩秒，然後用細細的聲音說道，“千鶴。”
“原來是千鶴小妹妹啊，好好聽的名字，姐姐好喜歡你哦~~”
不行了，冴子已經完全被黑長直蘿莉的光芒迷醉了，臉頰帶着酡紅，手指下意識的在小蘿莉的臉上摩挲着。
皮膚涼涼的，彷彿真的是瓷做的，名叫千鶴的小蘿莉全身散發着無機質的感覺，這是典型的三無屬性。
當李煉看到冴子轉頭看向自己，那種幽怨的眼神讓自己心頭一跳。
“好，交易達成了，我們會保護好千鶴，而你們，也必須竭力幫助我們。”
最後，在諮詢歐羅拉意見後，李煉連忙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