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長虹經天而來,瞬間落在燃燈身側。陸壓尷尬一笑,道:“那道人的確厲害,某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我有一件法寶,可取這孔宣的性命。”
燃燈微笑道:“道友力戰歸來,已屬不易,我等佩服!只是不知閣下那宗法寶是何物,爲何不再戰陣之上使用?”
“胡吹大氣!”立在一旁的哪吒不屑的撇嘴,張開嘴巴無聲的對雷震子吐出了這四個字。雷震子的臉瞬間扭曲,強忍着笑容的他看上去古怪之極。此刻,幾乎所有人都被燃燈和陸壓的對話吸引,但仍有一人注意到了哪吒的動作。
那就是李靖,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哪吒,對他胡作非爲非常不滿。不過哪吒本來就是桀驁不馴的性子,對李靖更是唯有切齒痛恨,那裡有半點親情,見狀立刻反瞪回去,並且賜了呲牙,以示挑釁。
陸壓對這些螻蟻的動作和想法毫不在意,而且其臉皮之後亦是少見。在開始的尷尬之後,陸壓立刻又變得揮灑自如,朗聲笑道:“我那法寶換作釘頭七箭書,只需……”
陸壓的話尚未說完,便聽秦舞陽喝道:“下一個送死的是誰?像剛纔那個廢物一樣的就不要過來了!”
陸壓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燃燈見狀,微笑道:“看來我們的對手很憤怒啊!”陸壓冷笑道:“且不要理他,看我在七七四十九天後,取走他的狗命!”
燃燈嘆道:“道友要破殺戒,叫貧道何其不安!”
陸壓臉色有一絲的彆扭,隨即便消失不見重又恢復了平靜,笑道:“區區一人,竟還想着逆轉天命,豈不是可笑!等下便讓他知道厲害!”
燃燈道:“即如此,我等回營,掛免戰牌!”
見對手無聲無息的撤走,返回黃河對面,秦舞陽冷笑一聲,知道陸壓是回去準備釘頭七箭書。
“想的挺美!”秦舞陽返回本陣,立刻對聞仲道:“太師,渡過黃河,本將原爲先鋒,比踏破敵營!”
以聞仲等人的實力,也根本不知陸壓的厲害和來歷,只知道今日又是大獲全勝,他們以爲秦舞陽有些不耐煩,準備渡黃河,收失地,都是大喜過望。尤其是聞仲,他正準備措辭勸說秦舞陽渡過黃河決戰,想不到這樣快便達到了目的。
“好!”聞仲翹着鬍子,大叫道:“吩咐衆將!擂鼓!進兵!”這一刻,聞仲無比後悔,爲什麼要後退三十里,否則豈不是可以立刻橫渡黃河,展開攻擊了!
不過,後悔藥從來沒有賣的,無論古今!
三十里路,對於一個現代來說,至少要兩個時辰纔可以趕到,這已經是最快的行軍速度。然而,因爲元氣濃度的緣故,殷商時期的軍士身體素質比現代人強橫很多,但也要一個時辰的時間,再快的話便難以保證戰鬥力!
鼓聲如雷,士氣大振。作爲殷商最精銳的士兵,這些人向來是所向披靡,從來沒有吃過敗仗。然而,自從西周東來,他們連吃敗仗,一退再退,只聞鑼鳴,不聞鼓響。
而如今,雷鳴般的鼓聲響徹天際,進軍的命令傳遍全軍,不能置信,一些感情外露的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刀槍高舉,如林而進!
整齊的步伐,踏落大地,震動山河。
秦舞陽沒有隨軍行動,若是等這些士兵趕往前線,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他勢必要獨創西周大營,破壞對方的行動。
驅馬向前,秦舞陽趕到黃河岸邊,只見大河滔滔不絕,向北而去。秦舞陽冷笑着單掌一按,原本澎湃難訓的黃河立刻變得溫順如羔羊。
一股寒氣充斥東西兩岸,黃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尺許厚的冰層在剎那間生成,足夠度過殷商大軍。
將駿馬留在黃河東岸,秦舞陽一縱身越河而過,身形如電,向西周軍營激射而去。西周大營,燃燈道:“這樣一個木製的樓臺已經足夠了嗎?”
陸壓上上下下看着這簡陋的木臺,聳立在木臺上的草人以及草人胸前的兩個血紅的大字‘孔宣’,嘆息道:“本該立臺岐山的,不過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他倒黴的樣子,且如此罷了!”
一伸手,陸壓不知從何處取來一個花籃。花籃很精緻,陸壓伸手從花籃內取出一冊古色古香的符書。轉身,遞給姜子牙,溫聲說道:“符書翻看過後,將之放在草人身前,依書中所述,踏罡步鬥,符書自燃!然後,每日早、中、午,對着那草人三次拜禮,保證他孔宣二十一日命歸陰!”
姜子牙謹慎的接了過來,便去實施,首先點燃了草人頭頂和腳下的油燈。手持木劍,踏罡步鬥,沒過多久,草人身前的符書便無火自燃,瞬間化爲灰燼。姜子牙忙完之後,擦了擦汗,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若是秦舞陽人在旁邊,必然笑歪了自己的嘴巴。釘頭七箭書詭異莫測,防不勝防,然而,秦舞陽卻忘記了自己仍舊頂着孔宣的名字。陸壓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名,根本無從用起。
這一次,孔宣算得上是躺着也中槍了!
就在姜子牙下拜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波動沿着因果線延伸,直到無盡遠處。端坐在世界樹下,正在閉關的孔宣心中猛然一悸,立刻明白自己受到了攻擊。
然而,攻擊從何而來,卻根本無從察覺。孔宣遍查自身,卻沒有發覺任何傷痕,此刻正是先天五行逆轉混沌的關鍵時刻,不容出關。
無從選擇之下,他也只好放下此事,繼續閉關。而就在此時,燃燈等人忽然聽到黃河對面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呼喊,以及陣陣鼓聲雷鳴。
姜子牙臉色一變,連忙從木臺上縱身躍下,驚慌的對燃燈叫道:“老師,不好!聞仲進軍了!”
姜子牙的話以及他慌亂的表現讓周圍的普通軍士心中狂跳,燃燈見狀不悅的喝道:“慌什麼?吾聞兵書上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進兵,你只管佈置攔截便了!”
姜子牙低頭稱是,然而心中腹誹道:“將爲兵之膽!軍中將領不是敵人對手,這些士兵又能抵什麼鳥用!”姜子牙無論有多麼不情願,面對燃燈,他都沒有絲毫違抗的餘地。
姜子牙走後,衆人都有些沉默,氣氛沉悶異常。面對孔宣時,誰也沒有勝算。若是他突然襲擊,只怕這高臺成不了一時半刻,便會宣告垮臺。
釘頭七箭書犀利異常的同時,對使用的要求也是極高。此刻,高臺已然築起,最終的審判便就必須在這高臺之上完成。否則,便是施術失敗。
慈航道人、文殊廣法天尊不停的拿眼睛看向燃燈,想要他發話去玉虛宮請元始天尊出馬。燃燈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意,但是區區一個無名之輩,便要請聖人出手,這是對整個闡教的羞辱。此後,不僅他們丟臉,元始天尊同樣是面目無光。
燃燈乾咳一聲,道:“大家有什麼主意,不妨說來聽聽!”
陸壓卻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冷笑着搖頭晃腦的道:“既然是彼此攻防,那就不是陣前單挑了!若是那騷包的金甲孔宣膽敢過來,我們一塊上滅了他。嘿,我看只需要兩三位道友聯手,便可將其擊敗,他這是自尋死路!”
衆仙一片沉默,沒有人附和他的說話。陸壓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闡教諸仙自然不會說起他們十二人聯手仍舊徒勞無功的往事。諸仙的沉默立刻讓陸壓明白這不是一個好的話題,他立刻閉嘴。
雲中子忽然說道:“此前,我們圍攻孔宣不果,是因爲他速度太快,無論我們有多少人,卻總是一個人面對他。若是逼的他必須進攻這一處平臺,想必他必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聽到如此秘辛,陸壓臉色如常,彷彿就像是有人再說‘今年的大白菜每斤長了兩分錢’一般。
燃燈等人緩緩點頭,畢竟雲中子說的總算是一個不是辦法中的辦法。然而,陸壓卻輕輕咳嗽了一聲,道:“諸位道友,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