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人很快都得一乾二淨,只剩下趙公明、三宵和秦舞陽留下。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將三宵和秦舞陽重逢的喜悅也衝散了,衆人都沒有了開口的心思。
秦舞陽道:“我們先去三仙島,再商議一下這封神之劫該怎麼度過。”一行五人便各施遁光離開上清天。
三仙島上,自從三宵接了碧遊宮符詔離開之後,蛟鯉和穆雷便陷入了忐忑不安之中。這八百年他們二人也沒有閒過,在三宵的指點幫助下,已經進階次神,也就是元嬰真人。
天邊五道遁光直衝三仙島來,兩人大驚失色。走的時候是三道,爲何變成了五道,難道來着是敵人不成。
彈指間,五人已經登島,見到蛟鯉和穆雷如臨大敵的樣子,微覺好笑,倒是鬱悶之情稍解。七人同聚一堂,但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已經大爲不同。
穆雷曾經深戀碧霄,但是在以後的數百年相處中,三宵扮演着亦師亦友的角色。這逐漸讓他從愛情中解脫出來,而專心於修行,否則,他已經衰老死亡,看不到秦舞陽如今的樣子了。
因爲有這個關係,蛟鯉和穆雷並未同五人一起,而是在島上警戒。茅屋之內,五人沉默着,最終還是秦舞陽打破僵局,道:“老師此舉,看似聰明,實屬不智。”見秦舞陽竟然非議通天教主,四人同時給了他一個白眼,示意他說話小心一點。
秦舞陽繼續道:“我教有不少三代弟子在殷商朝中任職,這一番西周取代商朝,我們的三代子弟比有死傷,若是他們前來求救,我們救還是不救。若是緊尊老師法旨,絕不外出,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弟子死傷殆盡。又或者有人在教中挑撥離間,說西周對我截教不敬,口出污言,辱罵老師。我們是否仍舊做縮頭烏龜?”
四人聽完,目瞪口呆,良久,雲霄才喃喃自語的道:“這不可能吧!老師說這一次是闡教羣仙殺戮過多,犯了神仙殺劫,所以纔有三教共議封神之事。三教原來是一家,他們又怎麼會如此下作。”
趙公明也不以爲然,搖頭道:“我觀雲中子不是那種卑鄙小人,師弟是不是想多了!”秦舞陽看他們的樣子,深感無奈,只得說道:“希望如此吧!封神不知要多少年月,時間難熬,不如大家各自閉關,看你們有誰能否打破我的記錄,如何?”
接着,秦舞陽又轉頭向趙公明說道:“師兄這一次就不必會峨眉了,一個人在哪裡該是多麼無聊,我去朝廷還有些事情要辦,不能爲師兄守關。你留在三仙島,大家朝夕相處,指點師姐他們修行也更加方便一些。”
趙公明想了一下,笑道:“也好!我本來想出門收兩個徒弟,也好用來打發歲月,留在三仙島和大家作伴,更好一些。”秦舞陽見趙光明答應,便知道趙公明那兩個打醬油的徒弟,只怕是沒有出場的機會了。
秦舞陽鬆了一口氣,有云霄在一旁等着,趙公明出去的機會也就很小。碧霄和瓊宵忽然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去通知東海上的其他道友,畢竟他們沒有去碧遊宮,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雲霄和趙公明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慚愧,竟然一下子被這個消息打蒙了,忘記了這件重要的事情,多虧了碧霄和瓊宵的提醒。
秦舞陽倒是沒有感覺,他和那些人根本不熟,他們的死活並沒有被秦舞陽放在心上。再說,若是一個人都不死,天庭衆神的位置有誰來填補。問題的關鍵不在於這雜魚的死亡與否,而是實力對比太過不均衡。
而秦舞陽努力的目標正是要將這個落差彌補,否則一切都是空談。他站起來,對四人說道:“無論如何,切切不可離島,否則便是違逆了老師的旨意。”
瓊宵皺眉道:“哪師弟你如今的行爲又算是什麼呢?”
秦舞陽以手扶額,終於終於還是做了瓊宵的師弟,不過好在經過這八百年的時光,她們姐妹二人終於成熟了一點,難道是因爲做了長輩的緣故嗎?
秦舞陽無奈的一笑,道:“我要去找一個朋友敘敘舊,再去收一個很萌很可愛的正太做徒弟。”
瓊宵眼睛一亮,【我也要去】這四個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秦舞陽豎起食指,道:“老師的吩咐定要牢記。”瓊宵的小臉頓時跨了下來。
雲霄在一旁擔心的問道:“師弟,你此去真的無妨嗎?不如你將混元金斗帶去吧?”秦舞陽一愣,隨即心中便是一酸,連忙道:“師姐說什麼話呢?你忘了老師賜給我的那件法寶了嗎?”
雲霄想了一下,道:“哪你此去定要小心,若有危難記得一定要找我們。”
秦舞陽深深的施禮,肅然道:“今生能夠認識師兄和師姐們,是我秦舞陽最大的榮幸。你們一定記得一句話,我即便是死在了外面,也絕不會來求援,若是我開了口。那麼,那個人一定不是我,記得殺了他爲我報仇。”
趙公明轟然站起,眉毛一豎,怒道:“師弟說什麼傻話,若是有人膽敢難爲與你,我趙公明認得他,我的定海珠須不認得他。”
秦舞陽沒有擡頭,他雙修一拂,人影便消失在茅屋之內,唯留一聲悠悠的嘆息。秦舞陽走後,趙公明扭頭看向雲霄,問道:“秦師弟爲什麼這樣說話,難道……”
雲霄和趙公明對視了一眼,眼中頓生憂色。秦舞陽絕不是危言聳聽的人,他既然像是交代後事一般這樣吩咐,那麼說明將來的危險必然是幾個人多難以抵擋的。
但是他們又定海珠和混元金斗在手,除了聖人之外,根本是毫無抗手,危險到底來自哪裡呢。
秦舞陽離開三仙島之後,一路西行,很快便到了殷商境內。此刻正是帝乙在位,武有聞仲,文有商容,天下四鎮諸侯各安其位,風調雨順,天下太平。
秦舞陽和截教衆人相處久了,自然也是一身道袍。他如今穿的衣物也很有講究,是一色的水雲道袍,上面有闢塵去污的法陣,根本無需清洗,比之後世的雕牌洗衣粉強了不知多少。
在世俗之中,雖然偶爾有道人下山收徒,但是衆人的熱情卻並不算高。當然,這其中的原因在於這些道士還不會推銷自己。秦舞陽隨意的到城中找了些人問路,可是這一問便讓他傻眼了。
這些普通居民生生世世便在此處討生活,從來沒有走到百里之外,至於秦舞陽問的三山關在哪裡,對不起,俺們沒有聽說過。
秦舞陽這纔想起,這可不是有着GPS定位的年代,這些人的見識由於地域的原因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倒是怪不得他們。
秦舞陽問路受挫,立刻改變了策略。思感迅速的四處蔓延,但是秦舞陽並不是要樹敵,所以這些思感沒有絲毫的侵略性,僅僅是要找到一些修士的氣息。
很快,秦舞陽便確定了目標,來到一處繁花似錦的山上,看着一個山洞,旁邊的石碑上書三個大字,白骨洞,秦舞陽只覺得有些熟悉,卻也並未在意,他高聲喊道:“道友請了,冒昧來訪,尚請恕罪。”
說着一個身穿大紅八卦衣的女子便從洞內從容而出,兩邊各有一個童子提着花籃。哪女子面容怎麼說呢,對男人來說是古拙,對於女子來說卻無法形容了。
秦舞陽看了一眼便罷,開口問道:“貧道截教門下,敢問道友,三山關在何方?”
哪女子立刻驚喜的道:“原來是同門到了,貧道石磯,道友不妨先到洞內款坐,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如何?”
秦舞陽眼睛掃了她一眼,深深的嘆息,這位同門堪稱是杯具中的戰鬥帝。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典型。先是無緣無故的被哪吒幹掉了兩個徒弟,她獨自一人前往報仇的時候,發現哪吒是闡教太乙真人的弟子便沒有狠下毒手,接過追到乾元山金光洞的時候,反被太乙真人煉成了飛灰。可憐石磯生的無名,死的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