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門並非是許樂以往穿越任務世界或者神國空間的光門,而是許樂給自己的世界打開了一個門,也正因爲此,什麼人都可以通過這扇門。
若是那傳送光門,一個沒有多少本事、不明就裡的人貿貿然進去,那恐怕就會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後果了。
進入這個世界,許樂自己也不由地被自己世界的變化而感覺到滿意。
之前只是鬼魂這樣的能量生命和可以辟穀的妖類,而如今,通過能量的涌動和妖類帶來的種種生命相關的東西,許樂終於感覺到了空氣——雖然是稀薄的、味道十分難聞的空氣。
先進來的那些人都十分不適應地捂着鼻子,顯然不只是呼吸困難的問題,也有這種難聞的空氣的問題。
許樂心念一動,整個神域瞬間對着外界敞開,灌滿了新鮮空氣。
衆人這纔好受一些,女媧娘娘面上隱隱約約地多了一點怒火:“決明子,你究竟意欲何爲?這處所在山窮水惡,豈是談論事情的地方?”
許樂微微一笑,說道:“女媧娘娘稍安勿躁,待我細細說來。至於這處地方,乃是我的世界,神國空間的力量在任務世界中總有一些力不能及的地方,也正是因爲這樣,在這裡,我方能暢所欲言。”
女媧娘娘聽得莫名其妙,饒是她有大智慧,現在也只能夠聽出來這個決明子似乎是在避諱什麼人或者東西。那東西叫做“神國空間”。
楚軒看向許樂:“沒有扣分?”
許樂微笑:“那是自然。”
楚軒大爲振奮:“看來你的確已經完全擺脫了這個體系的束縛。從此之後,神國空間就只能作爲我們獲取資源和力量的工具了!”
也不等許樂再說什麼,楚軒看向女媧娘娘:“既然此處神國空間的力量管不到,那麼我們也就可以暢所欲言了。相信你一定很奇怪,我們口中的神國空間究竟是什麼,我這就來爲你說說。”
女媧娘娘微微頷首,面上不驚也不喜,身爲天地間的大能,她的心性早已經錘鍊無數次,無論遇上什麼事情都能如此。也只有許樂正面擊敗她,才讓她的心緒波動的厲害了一些。
“所謂神國空間,就是挑選另外一個世界的普通人進入的一個神秘所在,那些普通人依循這個神國空間的規矩進行戰鬥,並非是相互之間的戰鬥,而是進入任務世界和其中的人物進行戰鬥。”
“聽到這裡,我相信你又有了許多問題,例如什麼是任務世界,所謂的另外一個世界又是什麼?”
女媧娘娘看着楚軒,不動聲色,不否定也不肯定。
楚軒當然不會是什麼照顧別人情緒的好同志,似乎根本沒有看出來女媧娘娘那種“任憑你說”的態度,繼續開口說道:“所謂的任務世界,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幻想衍生產品。”
“正因爲此,我們把那個世界叫做現實世界。任務世界等同於幻想世界,簡而言之就是,神國空間把現實世界中的人拉進神國空間,然後讓這些人在幻想世界中冒險、戰鬥。”
“而我們如今所在的這個有着紂王、女媧娘娘的世界,正是這些幻想世界中的一個……”
女媧娘娘的眼睛霍然睜大,再也不能夠保持平靜:“你言下之意,我只是別人幻想出來的事物?”
“正是如此。”楚軒回答道。
“一派胡言!”女媧娘娘怒聲喝道,“你以爲我是別人幻想中的人物,焉知你自己不是別人幻想的人物?焉知你自己不是我幻想的人物?”
楚軒擺了擺手:“這個話題發展下去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會比較詭辯的技巧。我只說一點,你們這個世界如果沒有意外,都將按照我們曾經知道的一個名爲《封神演義》的故事發展。如果你不信,我想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完全可以跟你講講這個故事。”
女媧娘娘的神情變了,聲音中帶着不解:“這樣?不可能……天道之下,怎麼會有……若不其然,又豈會……在天道之上?”
楚軒淡淡說道:“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你所謂的天道只是一層限制,在你們這個世界之中無人可以超越天道,當然也就無人可以突破這個世界。”
“不可能……有人超越了這個世界的天道,那他又會變成什麼?這並非不可能!”女媧娘娘肯定的說道。
許樂插話說道:“當然是被神國空間強行控制起來,作爲神國空間的神靈,享有一些特權,明白神國空間的一部分真相。但是也就僅此而已。”
女媧娘娘吃了一驚:“突破了天道,竟是要被封神?神國空間也有天庭?”
許樂笑了笑,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的兩個孫悟空,和氣地說道:“女媧娘娘想的錯了。神國空間並沒有天庭,那個神靈和封神榜上被封的神靈也不同。”
女媧娘娘這才釋然:“原來如此。”
打量一下許樂等人,又說道:“想來你們就是那現實世界選拔來的所謂普通人。以你們的能力,我當真看不出你們究竟有什麼普通之處。”
“嬉笑怒罵皆是隨心所欲,這一點,我們豈不是俗人中的俗人?”許樂問道。
女媧娘娘淡淡一笑,氣質雍容:“原來卻是如此。或許我這個世界的確是你們世界中的幻想,但是怎麼不知道你們世界不是別人幻想而出?怎麼確定我們的確是幻想而不是曾經真實存在的?”
許樂被她問的微微一滯,不過隨即也笑了:“女媧娘娘這話卻是有趣了,之前楚軒就已經說過,這種問題不過是辯論題目,若是無限懷疑下去,那就永遠都不會有答案,我們又何必在這種問題上鑽牛角尖?”
女媧娘娘微微頷首,看上去是聽進去了許樂的建議,不過目光又看向了楚軒:“你叫做楚軒?跟我說說《封神演義》這個世界的故事,如何?”
楚軒淡淡地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就像是一臺朗讀機器被按下開關一樣讀出了一段內容。
“娘娘正行時,被此氣擋住雲路,因望下一看,知紂王尚有二十八年氣運,不可造次,暫回行宮,心中不悅。喚彩雲童兒把後宮中金葫蘆取來,放在丹墀之下。”
聽到此處,女媧娘娘面色不懂,心中卻是微微一驚:“此事果真?還是彩雲童子被什麼人知曉了?”
楚軒繼續朗讀,面前沒有任何書頁,顯然已經把整本封神演義都記了下來:“揭去蘆蓋,用手一指,葫蘆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線,高四五丈有餘。白光之上,懸出一首幡來,光分五彩,瑞映千條,名曰“招妖幡”。不一時,悲風颯颯,慘霧迷漫,陰雲四合,風過數陣,天下羣妖俱到行宮,聽候法旨。娘娘吩咐彩雲:‘着各處妖魔且退,只留軒轅墳中三妖伺候。’”
聽楚軒讀到此處,女媧娘娘心中已經極爲震駭,完全相信了之前那決明子所說的話:就算是有人知道自己手中有招妖幡,就算是有人證道軒轅墳中三妖,又豈會恰好知道自己剛纔心頭的那一瞬間的念頭?
自己的確是準備回去用招妖幡,讓軒轅墳中三妖壞成湯江山!
楚軒繼續讀道:“三妖進宮參謁,口稱:‘娘娘聖壽無疆!’……”
女媧娘娘擡手道:“不必唸了,我已經知道了!這封神之事已經註定,鳳鳴岐山,西周代替成湯乃是天意,料想這故事中也應該是這樣講纔對。”
“不錯,按照這世界的發展,自然是西周代替成湯,武王伐紂。你身爲天地間的大能,能預料到武王伐紂、周爲西周,實在是秉承了這個世界的天意。”
楚軒淡淡說着,忽地停頓住:“但你可知道,我們這一次究竟要做什麼?”
女媧娘娘皺起了眉頭,看着楚軒與決明子兩人,又看向其他人:“先前我以爲你們不知天命,現在我卻知曉你們比我還要深知天命。既然如此,你們何來這般大的膽子,居然要與這世界的大勢所趨對抗?”
果然不愧是女媧,不必點明就已經猜出了楚軒要做的事情——雖然只是表面上。
表面上,許樂楚軒等人都已經清晰地表明瞭自己的傾向,甚至許樂這個“決明子”親自取紂王而代之,這絕對是鐵了心逆天而行的行動。
女媧娘娘智慧非凡,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楚軒的真正目的就連與他朝夕相處的許樂也不明白,女媧娘娘也就不可能進一步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