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這種老奸巨猾之人怎麼肯隨便答應在自己沒有把握的領域和令狐沖比試?
只是令狐沖說的光明正大,要當五嶽劍派派主,那就比劍奪帥,半點虛的也假不了。又有哪些看熱鬧的武林豪傑紛紛起鬨:“比劍!比劍!不比的不是英雄,是狗熊!”
嵩山派門下和一衆幫手頓時都皺起了眉頭,默不作聲。
左冷禪心道:“令狐沖這小子若是執意要比劍,那我要穩贏不輸,除非是以寒冰真氣一開始便毀了他的劍,不與他比劃劍招,拼着耗一些內力讓他無計可施。雖然贏得難看一些,總也能讓人無話可說。”
心中這般計較着,左冷禪正待應了令狐沖的話,不料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忽地拔衆而起:“各位英雄衆口一辭,都願五嶽劍派掌門人以比劍決定,我們自然也不能拂逆了衆位的美意。”
說話的人是嶽不羣,武林羣雄又都叫了起來:“嶽先生說得好!比劍奪帥!比劍奪帥!”
左冷禪見嶽不羣如此舉動,心內不由地暗暗警惕:“這嶽不羣的野心果然不小,之前贊成並派我還道是偶然,這會兒又要比劍,怎麼看都不是淡泊名利的君子劍了。”
嶽不羣又道:“比武奪帥,總要有一個規矩……”
許樂邁出一步,微笑道:“嶽先生慢來。”
嶽不羣微微驚訝:“不知決明子先生有何見教?”
“我看你們囉囉嗦嗦的實在不像話,比武奪帥要什麼規矩?依我看,這五嶽劍派掌門人之位可分兩席,一正一副,正的就由你來擔任,副的就由左冷禪擔任……”
許樂的話尚未說完,嶽不羣,左冷禪都急忙叫道:“此事萬萬不可!”
一衆嵩山派弟子也都大叫起來:“此事堅決不能同意!”
左冷禪當了五嶽劍派盟主多年,早已經習慣了發號施令,此時怎麼可能忍受屈居人下?
至於嶽不羣,他的心事更加複雜一點:若是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掌門人也就罷了,按照這決明子所說,再安排左冷禪做副掌門人,以左冷禪的多年經營,自己豈不是要被他活活架空?
到時候自己雖然算得上高高在上,五嶽劍派之事卻還要看左冷禪肯不肯配合,這樣的掌門人又有什麼意思?更何況掌門人於副掌門人一字之差,名義上相差不多,將來左冷禪心內有所謀劃,自己武功再高,卻也難以抵擋。
他的這番心思,一般的武林羣豪自然是瞧不出來,都還以爲是他君子劍嶽不羣高風亮節,不願居首。
令狐沖心內更想道:“師父德高望重,不遠沾惹名利,實在是高尚極了。這五嶽劍派並派之後,若非他老人家,其餘人又如何能夠這樣大的胸襟?”
許樂看出了嶽不羣的心思,想了一下原著,說道:“也好,五嶽劍派掌門人便只有一個,五嶽劍派所有人都聽他號令,我推舉華山派掌門人嶽不羣先生爲五嶽劍派掌門人,若有不服者,不妨過來與我打過。”
令狐沖聞言,也不由地激動道:“決明子先生說的對,若有不服者,儘管過來討教!我令狐沖也推舉華山派掌門人嶽先生。”
聽了“決明子”的話,左冷禪終於看明白了他的立場徹徹底底站在嶽不羣那一邊,有些急了:“決明子!你來嵩山所爲何事?難道你忘了要對付魔教之人?”
許樂微笑道:“對付魔教之人和眼前之事並行不悖,左掌門,你說是不是?”
左冷禪冷哼一聲,看向了嶽不羣:“嶽先生倒是
好本事,不動聲色就有此強援,着實令人羨慕……”
他話音一轉,冷笑道:“只是,五嶽劍派掌門人自然該是我五嶽劍派內之人決出,決明子雖然道法玄奇,武功高強,卻也不能將我們五嶽劍派之事一言而決。”
許樂微微一笑:“左掌門,誰說我是一言而決?我的話只是倡議,沒看到恆山派令狐掌門也同樣附議嗎?”
又對着衡山派掌門人莫大先生道:“莫大先生,你看如何?嶽先生當掌門是否勝過左冷禪?”
莫大先生思慮片刻,緩緩點頭:“嶽先生在江湖上聲名卓著,才德兼備,我自然是同意的。”
他心中所想,卻也清楚明白:左冷禪野心極大,行事狡猾殘忍,又不擇手段,與其比較起來,嶽不羣這個彬彬有禮的君子,實在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選擇了。
許樂笑道:“左掌門,看到了吧?這就是大勢所趨。華山派,恆山派,衡山派三派皆同意華山派掌門嶽不羣出任五嶽劍派掌門人,這話還有什麼說的?”
左冷禪嘿然冷笑:“決明子,你這話卻又不對了。之前說好了比劍奪帥,即便是那三派同意了,我嵩山派依舊不同意,泰山派玉璣子道長想來也是不同意的,如此一來,還不是要比劍奪帥?”
泰山派玉璣子聞言之後,站了起來:“左盟主說的不錯,我們泰山派願意推舉嵩山派左盟主做五嶽劍派掌門人。依我看,大家夥兒也不必多說了,便由嶽不羣對上左盟主,來一次比武奪帥……”
令狐沖聞言之後,心內頓覺不妥:左冷禪的寒冰真氣便是有吸星大*法的任我行也要吃苦頭,師父的武功雖然看上去有些進益,但是總比不上任我行,這下怕是有些危險。
正要上前說話,打算自己先上去將左冷禪的功夫耗上一些,或者乾脆擊敗左冷禪。卻不料嶽不羣已經站了出來:“玉璣子道兄此言可謂是快言快語,深得我意,既然泰山嵩山兩派都盼望左師兄當掌門人,其餘三派都對我頗有期望,那卻也省了許多幹戈,只待我和左師兄比試一下,這五嶽劍派的掌門人便能決出。”
左冷禪聞言哈哈大笑:“嶽先生果然光明磊落,如此甚好,你我決一勝負,勝者便是五嶽劍派掌門人。”
嶽不羣微微一笑:“左師兄請了。”
左冷禪伸手向上一比:“請上封禪臺!”
他喝了一聲,縱身一躍,直接腳步左右連點,竟視三丈高的距離如無物,徑直上了封禪臺。
見到他竟有如此修爲,莫大先生臉上愁苦之色更加濃重,這左冷禪實在是天賦卓絕,內功如此精湛,便是不用陰謀詭計,自己定然也不是他對手。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對視一眼,都是微微搖頭:這左冷禪如此修爲,嶽不羣雖然名聲在外,怕是依舊不敵。
青城派掌門餘滄海則是微微一笑,他和左冷禪的私交甚好,向來書信往來不斷,見到左冷禪如此驚人技藝,也實在感覺此行不虛。
嶽不羣陰陰一笑,擡步拾階而上,一步一步,走的卻是穩當無比。
許樂說道:“嶽掌門,給我個面子,莫要傷了左掌門眼睛,制住他穴道就是了。”
嶽不羣一怔,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繼續向上,到了封禪臺之上。
嵩山派衆人聽了這話,紛紛譁然,還以爲他這是故意說話譏嘲,紛紛叫嚷起來,只是迫於他之前展現的實力,不敢說的太難聽。
許樂微微一笑:我說這話,可真的是爲左冷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