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獵狗笑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他的護衛了,甚至不是蘭尼斯特家的人了。我爲什麼要替他報仇?我什麼也不是!我不是騎士,我沒有封地,現在連被我守護的人都已經死了。你們叫我‘獵狗’,沒錯,我現在真的是一條喪家之犬!”
毫無疑問,這中間的很多話,是瑟曦曾經罵他的。現在他自嘲一般地說了出來,充滿了失落。
看來瑟曦對他很失望,已經解除了獵狗的護衛身份,畢竟他已經沒有了護衛的目標。作爲次子,沒有繼承權的他,確實好像一條喪家之犬一般。
即使他以後想再找一個工作,別人恐怕都會對他說:“瞧,這不是那個讓喬弗裡太子死掉的‘貼身’護衛嗎?”
雖然他當時沒在喬弗裡的身邊,但是卻沒有人會管。
他作爲護衛的職業生涯已經結束了。
“這不是你的錯。”高先達道,“畢竟是喬弗裡讓你離開的。”
“沒錯,是他讓我離開的。”獵狗咧嘴一笑,他臉上被火燒過的疤痕上形成了撕裂一般的褶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責任,那我爲什麼要替他報仇?”
“比如說,爲了責任?”高先達又道,“你可以不爲他復仇,但是我卻要替他復仇,我畢竟是他的叔叔。而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幫手,我可以幫你恢復名譽。”
“值得信任?狗屁!”獵狗說道,“收起你的那套關於榮耀的說辭吧!我纔不需要什麼名譽,我連騎士都不是,我只是一條喪家之犬而已。”
“喪家之犬,也需要吃飯吧?”高先達又道,“風暴地雖然物產並不豐富,也沒有蘭尼斯特家的富饒金礦,但是想要養一條狗,問題倒是不大。”
“收起你的油腔滑調吧!”獵狗說道,“你這麼討好我到底要幹什麼?如果不是我自知醜陋,我差點就以爲你看上我了。不過實話實說,你的這個新歡倒是刷新了我對審美的下限,你不會是變口味了吧?”
歸妹:“……”
高先達:“……”
高先達心裡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爲什麼每個人都要拿藍禮的搞基問題來嘲諷他?
在高先達心裡翻江倒海的時候,獵狗已經轉身走了。他一頭衝進了旁邊相當於臨時酒館的軍需站,對裡面大喊道:“把你們的酒全都給我拿出來!”
但是即使獵狗對高先達冷嘲熱諷了一番,第二天一早,滿身酒氣的他還是站在了高先達的營帳外面。
“每個月給我一百個金龍,以及一瓶來自青亭島的金色葡萄酒,我的劍就是你的了。”獵狗對高先達說道。
“青亭島的金色葡萄酒可不是隨時都能搞到的。”高先達笑道,“不過普通的好酒倒是管夠,我甚至可以給你提供一些異鄉的烈酒。這種名爲伏特加的佳釀能夠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純淨。”
說着高先達便拿出了一瓶伏特加存貨交給了獵狗。
獵狗半信半疑地接過瓶子,打開瓶塞,聞了一聞,然後喝了一小口,強烈的酒味反而讓他精神一振。
“好烈的酒!”獵狗說道,“好吧,你每個月給我一瓶這個,我就跟你走。”
“成交。”高先達道,“在不誤事兒的情況下,你每天都能得到一瓶。”
“棒極了!”獵狗將酒瓶子揣了起來。
雖然他自己說得非常市儈,但是高先達相信獵狗的到來,絕對不只是爲了金錢。或許有一到兩成是爲了好酒,但是身爲喬弗裡的護衛,他對喬弗裡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就好像一個父親,每天照看着一個不聽話的兒子。
當然,如果獵狗真有這麼一個精神分裂的兒子的話,他也可能會在喝多的時候,出手把他活活掐死。
獵狗昨天的表現,完全是因爲瑟曦的歇斯底里,而獵狗的潛意識裡,是想要替喬弗裡報仇的。
當然,在不能給蘭尼斯特家繼續效力的情況下,給藍禮效力也不錯。至少相比喬弗裡,藍禮沒那麼喜歡作死。
高先達他們來到了勞勃的帳篷前面,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勞勃的大嗓門。
“夠了,你這個臭女人!他也是我的兒子!”勞勃說道。
“那可不一定啊……”高先達心想。
“我已經派人替他報仇了,對,就是我弟弟。不許你這麼說他!”勞勃繼續說道,“如果你想讓你弟弟去,那麼儘管去好了!看看誰先找到那夥殺手!只要你弟弟能夠先找到那個殺手,那麼就讓他當東境守護!”
因爲勞勃的嗓門特別大,所以在外面的高先達他們全都聽得非常清楚。
但是比較尷尬的是,此時在帳篷外的並不只有高先達他們一撥人,王后的弟弟詹姆-蘭尼斯特和幾個蘭尼斯特家的武士,以及首相艾德-史塔克全都已經來到了帳篷外等候國王的吩咐。
“看來我們身上的責任更重了。”高先達對詹姆說道,他似乎用開玩笑的方式來解除尷尬的局面。
但是詹姆抿着嘴,一句話都沒說。
說來也對,按照董協的說法,詹姆纔是喬弗裡真正的父親。這種喪子之後又無法表達的痛苦,確實不是其他人能理解的。
倒是艾德靠了過來,低聲對高先達道:“藍禮大人,昨天真是多謝了。我實在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你在旁邊,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是令嬡自己的福氣。”高先達道,“我到達的時候,殺手已經準備逃跑了。他們這次是有備而來,一擊之後,立刻逃遁。如果是普通蟊賊的話,此時已經被百花騎士斬殺了。”
但是艾德依然認爲高先達是在謙虛。居功不傲,這是很有榮譽的體現。這對艾德來說,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那兩個蠢孩子也是被嚇壞了。”艾德說道,“她們昨天竟然承認了她們的狼咬傷了喬弗裡殿下。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方纔蘭尼斯特家的武士來時,她們的狼竟然已經全都不見了……”
“死掉了,或者逃跑了。”高先達道,看樣子珊莎終於也知道把小狼收起來了,“總之在我到達的時候,只看到了重傷的王子殿下,並沒有看到什麼狼。”
“多謝……”艾德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