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都升官了?我呢?

康熙坐在龍椅之上,文武大臣列立兩旁。高先達作爲御前侍衛,端正地站在皇帝的身後。

他的身份稍微有些尷尬。他作爲侍衛副總管,其實和普通的侍衛不同,是不用站班的。但是他品級不夠,又不是庭臣,是沒資格參加早朝的。

所以這還是高先達第一次參加早朝,心裡還有些小興奮呢!

他主管的是宮中內部的安保工作,對朝廷之上的安保並不熟悉。他感覺今天在外面站着的殿前武士們中有許多生面孔,想來是換了人。

康熙雖然年輕,但是親政也有兩年了,他現在風格氣度都已經頗具天子氣度。在於高先達一處的時候,倒還時常有些小孩兒心性,但是面對羣臣的時候,就不苟言笑,板着一張臉,讓人猜不透心思。

首先便是各部的奏請,最近風調雨順的也沒什麼緊要的事件。大部分事情已經通過奏摺的形式先行奏報了,康熙也已經給了批覆,只是有變化的部分,稍作商議罷了。

聊了一會兒,便過度到了重頭戲。

有官員啓奏:輔政大臣、一等超武公、少保鰲拜,因病醫治無效,於昨夜時分,在宅內去世,享年55歲。

這時候便能看得出來,這羣官員之中,也是有着較大分別的。有的立即呈現了一種驚慌失措的狀態;有的則毫無反應,似乎早已知悉了這件事;更有一部分則是面有得色,似乎早有準備。

“朕知道了。”康熙點頭道,“鰲拜一生爲公,兢兢業業,爲我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追升太師一職,諡號曰‘武’,爲他風光大葬!”

“喳。”下面人回道。

隨後康熙又說:“但是鰲拜的一等公爵位不是世襲罔替,子嗣又無卓越之人,升任其子達福爲散秩大臣,不設爵。收回其田產、封地,另作他用。着欽差大臣索額圖前往查封。”

他這麼說,便是給鰲拜定了性,明着給鰲拜的身份拋了下光,還升了他兒子的官,但是實際上卻是收了他的家產。

這時候,那一部分有準備的官員便站了出來。他們看樣子是有自己的渠道,已經預先知道了鰲拜遇刺的消息,猜到了可能出現的權力更迭,便想提前站一下隊。於是當庭參奏以班布爾善爲核心的鰲拜集團欺君擅權、引用奸黨等數條大罪。

康熙上朝之前已經做好了功課,知悉了這些人的陣營和身份,將他們看得很透。誰是跟鰲拜真有大仇,誰是臨陣變節企圖自保的,他心裡都非常有數。

不過有人站出來就是好事。康熙臉上古井不波地准奏了。

班布爾善等人也知道了鰲拜的死,其實暗中也有準備,只是沒想到康熙下手竟然這麼快。這邊康熙剛說完,旁邊立刻就有殿前武士過來將領侍衛內大臣大學士班布爾善、鰲拜的弟弟都統穆裡瑪、吏部尚書阿思哈、兵部尚書噶褚哈、戶部尚書瑪爾塞、吏部侍郎泰璧圖等人拿下,扭送刑部,交都察院、大理寺審訊發落。

這些都是六部中的核心,朝中的一品大員,手握重權。若是不發落他們,康熙的位子便坐不穩了。

不過秉持着首惡必辦,其餘不算的原則,康熙除了這幾個核心人物,並沒有大規模地官員變動,只是將幾個尸位素餐,只會溜鬚拍馬的人罷了職,除此之外的官員並沒有什麼變動。他反而還象徵性地升了幾個鰲拜死黨的官,以安民心。他們雖然是鰲拜一黨,但是能力很強,在朝中也頗有聲望。

鰲拜一黨一見,連這幾個鐵桿都能升官,足見小皇帝的任命並不是單純的政治鬥爭,還是以功績爲主的。他們便覺得自己應該能保住烏紗了,紛紛彈冠相慶,俱言皇帝英明。

當然實際上,那些核心部門的尚書還是由康熙的嫡系人馬來擔任的。而且他也如高先達所說,升了多隆的官,將班布爾善的正黃旗領侍衛內大臣的職務授予了他,依然是主管宮中侍衛。但是範圍卻不只限於乾清宮一處,而是整個紫禁城的範圍。而且他是正黃旗的內大臣,是六位內大臣之首,現在便是名正言順的侍衛“總管”了。

康熙果然有統治才能,分分鐘便將一場波瀾壯闊的人事事件歸攏完畢了。但是高先達並沒有升官,難免有些委屈。

等衆大臣的心思稍微平靜了一些,康熙又拋出了一個問題:“近日得了奏報,平西王準備遣世子吳應熊來京奏事,各位以爲如何啊?”

平西王坐擁雲、貴兩省,不知颳了多少民脂民膏,這中間也有一大部分輸送到了朝中的官員家中。所以這些官員們拿了好處,自然是不停地說吳三桂的好話,說他既然派世子前來,自然是忠心可嘉,應該大大地嘉獎。

康熙臉上毫無表情,但是身上卻有些微微地顫抖,高先達離他較近才能看見,其他大臣自然是無處發覺。高先達知道,康熙這是非常氣憤的表現。但是他的臉上卻能不表現出來,足見他的涵養功夫。

康熙這時候哈哈大笑道:“列位說得非常在理,這吳三桂可是一個大大的忠臣啊,與鰲少保一起,堪稱是我大清的兩塊基石!爲我大清奠定了基業!定然應該好好的嘉獎一番。既然鰲少保已經賓天,我準備加封吳應熊爲少保一職,不知各位大臣意下如何?”

他方纔做大規模人事變動的時候,可沒有跟大臣們商量。現在他既拿吳三桂和鰲拜相提並論,又問大臣們的意見。這些大臣便有些心裡打鼓,不知道康熙心裡拿的什麼主意。

康熙等了許久也沒見人回覆,便又問了一遍。

這時候一個叫做納蘭明珠的大臣站了出來,高先達認得他,他是內務府的郎中,是個正五品的小官。平時沒權利參加朝會,但是如果皇帝有內務府相關的事宜詢問,也可經引薦後入朝。

高先達受皇帝賞,曾去內務府領過賞錢,所以與明珠也算認識。昨天鰲拜納妾的晚宴,明珠也有參加。不過他官職不高,也被安排在了外面。高先達雖然不與他坐在一桌,但他也過來敬過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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