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既然齊備了,高先達便命人班師回朝了。
當然,第一站還是開封城。
開封府尹早就聽說瑞大人已經接到了吳應熊,只是算天數,這麼多天都沒有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頗爲着急。
見高先達率隊歸來,而且一切安好,心裡的一塊石頭就落地了。
接下來還是老規矩,巡撫、知府,各級官員分層級進行宴請。誓要把這兩尊大神舒舒服服地伺候出河南地界。
高先達又去找了一趟蘇荃。
蘇荃一見是高先達來了,便笑盈盈地迎了過來道:“瑞大人,您這是回來了?聽說平西王世子已經被您安全地接了回來,真是恭喜恭喜了。”
高先達道:“你少跟我來這套。爲什麼孟焱沒有出現,反倒是來了幾個神龍教的高手?你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蘇荃有些遲疑地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孟焱那小子竟然沒有出現嗎?這並不是他的風格啊!”
“這麼說來,你是不知情嘍?”高先達道。
“我又沒跟着去,自然什麼都不知道。算了,您先請坐,我給您衝杯茶。”蘇荃招呼高先達落座。
高先達道:“你這次不會在茶裡面又加了什麼毒藥吧?”
蘇荃笑道:“大人如果懷疑,儘管將水潑了。但我總是要用最好的東西來招待您。”
雖然仍有疑惑,高先達還是坐了下來。
蘇荃沖茶的手藝還是很過得去的。她將茶壺坐在了個紅泥小火爐上,又拿出些茶碗,洗洗涮涮地一通忙活。很快便衝出了一碗茶湯。那茶湯生得淡綠色,散發着一股誘人的清香。
見蘇荃自己拿了一杯起來,分三口喝了進去,高先達若是不喝,便顯得好像是膽怯了。
於是他便也拿起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清香竄上了口鼻,沿着舌尖跳躍了上去,又從嗓子瀰漫到整個口腔和鼻腔。
高先達慢慢地將那口茶水吞了下去,感覺整個人都清新了起來。
“這是什麼茶?這麼的美味?”高先達問道。他的官位提起來了之後,生活條件也提高了許多。自然跟着上流社會的人學了些品茶的知識。雖然他的知識、經驗並不是很豐富,但是以他的身份,平日裡喝的自然都是好茶,他自然知道什麼樣的茶好喝。
只不過他平日裡喝了那麼多的茶,但是卻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
所以他忍不住出言詢問了一下。蘇荃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並沒有作答,然後又給高先達倒了一杯。
高先達饞蟲上涌,便迫不及待端起了那杯茶,一飲而盡,只是可惜,用一樣的方法泡製出的茶葉,味道竟然沒有方纔那麼鮮美了。
“你這水裡有古怪。”高先達道,“怎麼味道變了?”
蘇荃還是沒說話,又給高先達倒了一杯,高先達將信將疑地端起來又喝了一口,他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那杯茶的味道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毫無芳香可言,只剩下了苦澀。
“怎麼這麼變得難喝?這是爲什麼?”高先達問道。
“感覺到苦了?”蘇荃問道。
高先達點頭。
“苦就對了。”蘇荃點點頭,將剩下的茶水全都潑掉了,又拿出了罐新的茶葉,重新給高先達沖泡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高先達這回被徹底弄懵了。
“你身上的毒已經被解掉了。”蘇荃說道。
“什麼?”高先達又問。
“這是我特製的草藥汁,是用來解你身上豹胎易筋丸毒藥的。”蘇荃說道,“你服過豹胎易筋丸,藥性與草藥汁混合,所以喝起來感覺非常的甘美。等到毒性漸漸解開,便只剩下草藥汁本身的味道,對你來說,自然味道又苦又澀,不好入口了。來,嚐嚐我給你新泡的茶,這纔是上好的明前龍井。”
既然高先達已經將那草藥汁喝了,並且沒有什麼異樣,蘇荃可能說的是真話。而且那麼苦澀的東西他都已經喝下去了,蘇荃如果要害他,已經成功了,現在換成新茶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於是他又端起來了一碗新茶,品了一口,果然是清香回甘,沁人心脾,是上好的明前龍井。
“你爲什麼要幫我解毒?”高先達問道,“我又沒有發現孟焱的蹤跡。你的要求我還沒有完成。”
蘇荃說道:“既然連瑞大人都沒有找到孟焱的下落,那麼也不用再費心尋找了,看來這傢伙比我想的還要更油滑一些。恐怕不是一時三刻能找到的。所以我給瑞大人解毒,便是想跟您求個情。”
高先達道:“你還有什麼好求我的。我可沒有那個時間,滿天下地幫你找人。”
“不是,並不是找人。只是個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蘇荃說道,“我想請大人將抓到的神龍教老兄弟全都放出來。”
高先達道:“你的消息倒很靈通,竟然知道我抓住了你們神龍教的老兄弟。”
蘇荃說道:“大人說笑了。我只是推測罷了,神龍教的新人只有孟焱,武功又不怎們樣。他若是想圖謀什麼,一定會設計調用這些老兄弟出來擋刀。既然瑞大人沒有什麼事情,那麼一定是將他們抓住了。”
高先達道:“你說得沒錯,確實是有幾個神龍教的人來行刺,不過很遺憾,我都已經殺掉了。”
蘇荃又道:“大人,以您的武功,再加上兵精將猛,這幾個區區的刺客,哪能近得了您的身啊。在同樣的條件下,大人何須將他們殺掉?大人一定是想將他們抓起來然後帶到京裡面去表功吧。”
高先達雖然沒說,但是蘇荃卻將高先達的心思猜了個透。高先達纔不相信蘇荃是靠着推理將高先達的行爲推測出來的。蘇荃在開封府經營了許久,與許多的達官貴人都是相識,很容易就能從蛛絲馬跡中調查出來。而且神龍教裡面能人很多,甚至是有可能有細作混入了軍營之中。
蘇荃既然已經給高先達服了解藥,那麼便也算是表明了一個態度。高先達如果再否定下去,便顯得不夠磊落了。
高先達點了點頭,道:“可以,但是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