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達的狼牙棒就算是再輕,也有二百多斤;就算是再柔軟,也是一整坨的鑄鐵。
而東鄉重位的武士刀就算是再高級,也不過就是鍛打得比較鋒利罷了。事實上,那些故事中那些削鐵如泥的兵刃根本就不存在,再昂貴的國寶級日本武士刀,剁釘子一樣會捲刃。剁釘子就應該用斧頭,倒不是因爲斧子的刃鋒利,反而是因爲它笨重。
而高先達的狼牙棒可比釘子粗壯多了,而且高先達又不是幹舉着狼牙棒任由東鄉重位砍。
高先達的上揮也是瞄準了方向的,他由下向上掄,既能夠藉着東鄉重位斜下揮砍時的動能,同時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偏斜,讓狼牙棒並不是直接迎着武士刀的鋒刃,而是給它施展了一個橫向的力。
武士刀雖然鋒刃之處既鋒利又有一定的彈性,但是其過於的輕薄,導致了它們最怕的就是橫向的力。
所以在受到了高先達的狼牙棒迎擊之後,東鄉重位手中的武士刀,就好像一根脆香米一樣,咔嚓一下就斷掉了。
前半截刀尖落在了地上,而東鄉重位的手中就只剩下了半截斷刀。
高先達繼續笑吟吟地看着東鄉重位,道:“下一擊可就不是瞄準你的刀了,而是你的……腦袋?”
高先達將狼牙棒舉在了右肩之上,好像拿武士刀一樣擺出了一個造型。乍一看,就好像是東鄉重位的棋盤切。
但是實際上,卻頗有不同。高先達的握法更多是參考了棒球的擊打姿勢。
這個動作不但速度快,力量大,而且高先達覺得非常的帥,用來打人腦袋,再合適不過了……
東鄉重位此時有點發懵。他現在發現自己有點越發地看不透高先達了。雖然東鄉重位依然覺得他好像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他的這份力量和靈巧,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莫非……他真的是個高手?”東鄉重位心裡暗道,但是自負的他依然強行認定自己這次劍被打斷了只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劍來!”東鄉重位喊道,隨即立刻就有一把武士刀飛了過來。
當然他招呼劍來,並不是因爲他會什麼御劍飛行、千里殺人的本領。只不過是他作爲示顯流的創派祖師,手底下還是有幾個小徒弟的。而他身爲一個劍豪,擁有的名刀自然也不只一把。
他上場比武,自然是有小徒弟伺候在下面的,見到師父的刀斷了,連忙扔了一把替補的刀上來。
東鄉重位後退一步,拔出了佩刀。他這回也不再使用棋盤切了,而是換了一個姿勢,緩緩地繞着高先達轉,想要尋找他的漏洞。
但是示顯流如果不使用暴力壓制的技法,這個流派便沒有什麼特色了。
從他的持劍姿勢到移動,都只是普通貨色,比《香取神道流劍法》還要差上一籌。
高先達升級出了《三才流劍法》之後,再回頭看這種普通的劍術,漏洞簡直不要太多。東鄉重位身爲一個劍豪,擺出這種造型來,高先達都快笑出聲了。
“喂,你不要這麼慢吞吞的了。”高先達道,“要砍就快點出手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我奶奶的動作都要比你更快些。”
聽到高先達的嘲諷,東鄉重位又有些沉不住氣了,近身向着高先達又是一刀劈出。
高先達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等東鄉重位一刀砍出,高先達也是一棒揮出,而且拿捏得非常好,正好打在了東鄉重位的刀上。
高先達這一次的揮擊更加精準,再一次擊打在了東鄉重位武士刀的側面,於是東鄉重位的第二把刀又折斷了。
東鄉重位用的刀都是相對較長,重量較大的刀,相對比較難以尋找。高先達這一次上場,連斷他兩把名刀,他立刻就有些受不了了。而讓他最受不了的,其實還是高先達的羞辱。
他不是看不出來。如果高先達第一次將他的刀打斷還可以說是巧合,那麼第二次再這麼做,分明就是故意的了。
高先達如果以同樣的速度,想要擊中自己的腦袋明顯要比擊中快速揮舞中的武士刀更容易一些。但是高先達卻選擇了將他的刀擊斷。
東鄉重位心裡承認了失敗,但是卻沒有認輸,他直接手拿着斷刀,硬挺着腦袋,向着高先達衝了過來,心道你若是真有本事,就一棒子打死我算了!
他和根岸兔角不一樣,他對於性命並沒有那麼的憐惜。在擂臺之上,兩次被對手打折武士刀,這是多麼大的一種羞辱啊!他現在只想速死,以保全自己的名聲。
但是高先達卻偏偏不想這麼做,見東鄉重位毫無章法地衝了過來,高先達反而退了,直接讓東鄉重位衝了過去。
但是東鄉重位執迷不悟,見高先達沒有殺自己,竟然又轉了個圈,折返回來,用腦袋頂向了高先達。
高先達見他已經有點氣迷心了,不覺有些好笑,便氣沉丹田,等東鄉重位靠近之後,突然對他大喝了一聲,道:“像你這般胡打亂衝,哪還有一點劍豪的樣子!”
此言一出,一下子就將東鄉重位說愣住了。他心道:“是啊,被打折兩把武士刀是一種羞辱,但是這種沒有章法的攻擊,不更是丟了自己劍豪的身份嗎?”
但是東鄉重位心裡還是別不過這個勁兒來,他覺得自己今天的對決實在是太丟臉了,以至於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既然高先達不想殺自己,那麼自己便自殺吧!
說着他拿着手裡的半把短刀,便要向自己的肚子扎去。
非常有意思的是,中國人拿刀自殺都喜歡抹脖子,而日本人不管有沒有刀尖,都喜歡切腹。
但是高先達的動作還是快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東鄉重位的手,東鄉重位向內刺的斷刀,便再也沒辦法向內一分毫。
高先達道:“現在你知道力量的差距了吧?我可是要成爲劍聖的男人!你輸給我,不丟人!”
東鄉重位盯着高先達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此時臺下傳來了小徒弟們一聲聲叫師父的聲音。
東鄉重位知道自己還有一大家子人要管呢,於是心一軟,死的心也消失了。於是他嘆了一口氣道:“氏真大人,是你贏了。你的本事很大,是貨真價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