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地，洛空心頭劇震，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老人。
“你…”
“我怎麼會知道，你想問的是這個吧？”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氣，洛空突然從驚訝失神中恢復過來。
如此一來，他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變種人精神信仰領袖—X教授，查爾斯。
洛空雙目凝視對方，沉聲道：“知道我要做什麼，還能這麼鎮定的，你是第一個，查爾斯教授。”
查爾斯微笑，彷彿絲毫不知恐懼爲何物。
“正是因爲知道你的目的，我才能如此鎮定，因爲我清楚，你是不會殺我的。”
“不會殺你？好大的自信。”
洛空冷笑，心中卻掀起無數疑惑。
查爾斯說的是‘你不會殺我’，而不是‘你殺不了我’，簡簡單單一句話，實則蘊含無窮韻味。
如果說殺不了，洛空會覺得他擁有非常可怕的實力，這次的行動很可能會失敗。
但他卻說不會殺，偏偏洛空是打算殺的，也就是會殺。
他很想看看，究竟查爾斯會用什麼手段來應付他接下來的動作。
“既然你說我不會殺你，我就讓你看看，我究竟會不會。”
說着，踏步上前，右手延伸向外展開，劍刃形態轉瞬完成。
平局鋒利劍刃，劍尖直指查爾斯，距離眉心不過幾釐米。
這種距離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面露驚恐，偏偏查爾斯依然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臉上掛着的微笑，看在洛空眼裡十分刺眼，他恨不得立刻解決掉這個老頭，因爲那表情讓他十分不安。
“現在你和死亡只差幾釐米，你覺得這幾釐米對我而言有多遠？”
“生命與死亡的距離，其實還不到頭髮絲的距離，死亡的前一刻還活着，下一刻就是死亡，你覺得呢？”查爾斯笑着反問。
“老頭，你在挑戰我的耐性！”洛空暴喝，劍刃竟開始顫抖。
“你的心動搖了，因爲你天性淳善，所以我才說你不會殺我。”
“閉嘴！我只是從沒有對一個快死的老東西下過殺手，並非我不會殺你。”洛空大聲辯解，卻沒發現劍尖不經意間距離查爾斯遠了一點。
似乎是
不想在氣勢上示弱，洛空重新將劍刃往前送了幾分，卻發現他已經無法控制劍刃的重量，難以像平常那般完美控制分寸。
一不小心伸的太前，差點刺到查爾斯眼睛上，連忙又往回收了幾分。
這一來，劍刃直接就脫離查爾斯十幾釐米不止。
惱怒之下，抖手收回劍刃，掌間血色紋路極速凝聚，一根長不過幾釐米的尖刺從指間發出。
身體向前，上半身趴伏再桌子上，一張臉幾乎要貼在查爾斯臉上，尖刺朝前，正對着他的眼睛前一分。
這一次，洛空的手沒有再顫抖，心中的不安和消散了不少。
“如果你想試試眼珠那可口的味道，我不介意親自送到你的嘴巴里。”
面對威脅生命的尖刺，查爾斯沒有絲毫動容，面色平靜的問道。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老頭，我的耐心不多，別挑戰我的底線！”
“既然你暫時還沒有殺我的打算，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怎麼樣？說點你喜歡聽的，或者你感興趣的話題，比如說，爲什麼你的眼睛裡有一隻貓。”
“貓？什麼貓？”
洛空不解，面露疑惑。
查爾斯微笑，輕聲回答：“一隻很漂亮的貓，但看起來卻不怎麼像貓，一半的毛髮是黑色，另一半毛髮是白色…”
“夜芒！你竟然知道夜芒！”
洛空驚愕，雙目陡然睜大，心中的波瀾強烈到無以復加。
第一次，他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關於夜芒的話，而且還是從一個他認爲的數據人物口中。
“我不知道你說的夜芒是誰，我只是從你眼中看到了一隻貓，那隻貓告訴我，你現在很害怕，還說讓我拯救你。”
“放屁！我怎麼可能害怕，我是白髮魔君，是冷血屠夫劊子手！”
“不，孩子，你什麼都不是，你只是你自己，但現在，你迷失了。”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洛空暴怒而起，利刃凝聚，猛然甩動，凌厲的狂風瞬間便將房間中的一切撕成碎片，卻唯獨沒有傷害到查爾斯身邊的事物，包括那把輪椅，以及那張書桌。
“別激動，孩子，坐下來好好聊聊，對你會有好處的，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查爾斯，你可以直接稱呼我名字。”
查爾斯聲音入耳
，如晨鐘暮鼓，響徹腦海，激盪迴環，往復不停。
凝視對方良久，洛空終於妥協，無力的垂下手，收回劍刃。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會如此失態，白髮魔君，冷血屠夫劊子手的稱號可不是空穴來風，這是所有罪惡空間成員的共識。
就連他的親密朋友，暮色，葉靈等，也曾笑着說洛空，太過理智，不會衝動，很好奇當他真正暴怒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哪怕當初剛進罪惡空間，得知好友牛宏博被殺的消息後，洛空雖然心中雷霆震怒，臉上卻依然冰寒森冷，彷彿這個人從來就不會其他的表情。
對敵人，冷漠如冰，對朋友，溫和如風，除了微笑和淡漠，他在沒有其他的情緒顯露於人前。
這一次，面對完全陌生的劇情數據人物，洛空心神徹底失守，崩潰的點滴不剩。
“我叫洛空。”
元素之力涌動，在身後凝聚成一把椅子，洛空頹然說道，一屁股坐了上去。
“洛空…好名字，萬事皆落空？皆洛空？”
“別在我的名字上挑刺，有話說有屁放。”
面對查爾斯這樣德高望重的長者，洛空卻連絲毫敬意都欠奉。
查爾斯不以爲然，淡然微笑。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的路走錯了，你的人生，不該是這樣，如果你繼續照着這條路走下去，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萬事落空。”
“我的路，用不着你多嘴，你還有再說兩句話的機會。”
洛空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查爾斯說什麼，等他剩下兩句話說完，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是這老頭死亡的時刻。
血魂之力從體內凝聚升騰，盡數涌上腦海，雙目也在這一刻被猩紅充斥，六道血色紋路在其中不斷旋轉。
“孩子，回頭吧，這條路沒有盡頭，更沒有光明，等待你的將是無盡黑暗和陰冷，只要你願意改變，你的未來將變得很美好，萬事…皆洛空。”
“還有一句。”
嘴中說着，起身重新凝聚出劍刃，徑直走到了查爾斯面前，劍刃倒提着，蓄勢待發。
查爾斯臉上浮出一股悲愴痛心的表情，渾濁的老目中淌出兩滴熱淚，嘴角卻還是微微上翹，似乎是想用微笑面對洛空。
“孩子，我相信，你，不會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