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耳邊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輕輕靠在牆壁上的洛空，雙手垂落在身側，眼中寒芒時隱時現。
“開始了…”
伴隨着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吟，洛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去到了一棟房屋的頂部。
眼前一道人影疾馳而過，洛空伸手，一把將那人抓住，手掌猛然發力，骨頭碎裂的聲音陡然打破了黑夜的寂靜，拉開了夜色的帷幕。
“有戰鬥！在東邊，走！”
進攻信號發出，正在奔襲的復仇者們沸騰了，再也不顧掩飾蹤跡，徹底放開速度，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洛空，你跑不了的，受死吧！”
楊聖傑縱身躍上屋頂，還未看見洛空便出聲怒吼起來。
洛空回頭，眼中的不屑如電光般直衝楊聖傑，一股濃重的壓迫瞬間襲身。
“就憑你？”
順着冷哼傳出的方向，楊聖傑擡頭望去，如神似魔般的身影傲然矗立在不遠處，彷彿亙古存在的神明，凜然不可侵犯。
“洛空…他…他…”
楊聖傑心驚，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迫切的想要逃離這裡。
不知爲什麼，面對此時的洛空，他心中生不出任何反抗的意識，身體不住的顫抖，內心更是動盪不安。
“不可能！不可能！洛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氣勢？”
八方雲動，數百道人影藉着兩人對峙的這段時間正在迅速靠近，試圖將洛空團團圍住。
看着場中央的洛空，牛宏博皺起了眉。
“不對勁，他現在的狀態有點怪，難道出問題了？”
不只是他有這種感覺，曾和洛空關係親密的劉恆岐也感受到了異常，甚至因爲他心思單純，他比牛宏博的感覺更爲清晰深刻。
“這小子犯什麼風？跟計劃的不一樣啊！”
三人在殺死劉鑫萬後，便簡單商量了一下後續的任務計劃。
由劉恆岐和牛宏博兩人負責引誘復仇者進入伏擊圈，藉助此地複雜的地理環境，爭取將另外幾位四級復仇者殺死。
就算不能，至少也要殺死兩人，這樣才能確保洛空的絕對安全。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洛空不知在想什麼，還沒暴露就跳了出來，結果一下子就讓他處於風口浪尖，這麼一來，就算兩人想幫他，也變得非常爲難。
二百多位復仇者，二十二名三級復仇者，六名四級復仇者，這種力量足以正面碾壓洛空他們。
“這混蛋，將計劃全打亂了，劉恆岐，告訴洛空，先殺鄭莉。”
牛宏博憤怒，立刻發送了一條消息。
“有點麻煩，鄭莉和楊聖傑碰頭了，其他四級復仇者也正在朝洛空那邊圍攏，老牛，要不讓洛空撤吧，這種情況根本沒法打。”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撤？你覺得可能嗎？”牛宏博冷笑，“打着看吧，實在不行就只能放棄了，洛空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
。”
儘管不情願，但理性告訴牛宏博，無論如何，他們三人都不能全死，洛空發瘋，他不可能跟着一起瘋。
“老牛，你忍心看着洛空死？”劉恆岐大驚，快速朝牛宏博的方向靠攏，當信息發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
“不忍心也沒辦法，正面對戰，憑我們三個，根本對抗不了這麼多復仇者。”牛宏博嘆息，恨恨的攥緊了拳頭。
“沒辦法了，洛空，聽天由命吧。”
兩人心中焦急萬分的時候，其他復仇者已經將洛空圍了起來，從外圍看，洛空就像待宰的羔羊，周圍則是面目猙獰的屠夫。
“洛空，你已經無路可逃，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證給你留個痛快。”
看到復仇者們接連到來，楊聖傑重新生出了和洛空對峙的勇氣。
“留個痛快？哼哼…”洛空輕笑，緩緩擡起頭。
“老牛你快看，他的眼睛！”劉恆岐驚呼，臉色陡然變了。
洛空那雙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如今早已被血紅覆蓋，狂暴和殘忍在其中翻騰，眼中彷彿蘊含了萬千世界。
“那是什麼東西？他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一面。”
“應該是附屬人格。”牛宏博沉吟片刻，低聲說道。
“附屬人格？不是已經被罪惡空間剝離了嗎？”
“說不準，畢竟人是最不可捉摸的生物，罪惡空間能將屬性數據化，人心卻無法實際量化，那是常人無法觸及的領域，饒是以罪惡空間的神秘，也未必能徹底透析。”
“那怎麼會出現附屬人格？洛空不是說只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纔會出現嗎，按照咱們的計劃，這一次的行動應該有驚無險纔對。”
“鬼知道發生了什麼！”牛宏博低聲怒吼，“我看洛空有點不對勁，你別衝太前，見機行事。”
“好。”
兩人說着，不着痕跡的向後退出幾步，將位置讓給了後來的人。
“楊聖傑，你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洛空出聲，目光穿破人羣直指楊聖傑。
被他這麼一看，楊聖傑的心裡沒來由的涌出一股寒意，身體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顫抖着聲音說道：“洛空，你作惡多端，現在該是你償還罪惡的時候了！”
“償還罪惡？哼哼…”
洛空冷笑，身影陡然一閃，詭異的狂風驟然襲來，楊聖傑只感覺脖子一緊，頓時有點喘不上氣。
“退！”
人羣中突然傳出大喊，衆人一驚，原來洛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抓住了楊聖傑。
單手扼住楊聖傑的脖子，將他高高拎起，臉色淡漠不含一絲情緒。
“就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也敢妄言讓我償還罪惡？”
嘴角勾起一抹奪人心神的殘忍弧度，另一隻手猛然捏住楊聖傑的一條手臂，只聽“咔嚓~”一聲，楊聖傑慘嚎，左臂頓時軟塌了下來。
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龐不斷滑落，心中的恐懼被放大到了極致。
這
種感覺他經歷過，當初第一次面對洛空的時候，他就有過這種體會，沒想到熟悉的一幕會再次降臨在他的身上。
身體繃緊，不斷扭動掙扎，試圖擺脫洛空的鉗制，詭異的是，不論楊聖傑怎麼努力，都無法讓洛空的手掌鬆懈分毫。
恐怖的力量死死抓着他，窒息的痛苦慢慢籠罩心頭，楊聖傑驚恐，他不明白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洛…空，饒…了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饒了你？不，不不，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死，不管是誰，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我不是洛空，如果可以的話，請叫我洛羽。”
“洛羽？難不成洛空還有兄弟？”
站在遠處的劉恆岐聽到洛空的話，驚疑的問道。
“附屬人格雖然依託本體存在，但從客觀的角度來看，也屬於完整的獨立人格，一個完全不同於洛空的意識體。”牛宏博解釋。
場中央，化身“洛羽”的洛空神色凜然，魔鬼的微笑掛在嘴角，看的人心裡一陣發顫。
“咦~這麼快就有反應了，真是讓我意外。好吧，免費給你上一課，看好了洛空，既然決定要殺人，就別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殺人嘛，高興一點。”
“洛空”輕笑，手掌猛然發力，楊聖傑臉上頓時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手腳拼命的掙扎，卻掙不脫哪怕一絲。
“這麼喜歡扭，我就讓你扭個夠。”
洛空微笑，伸手輕輕抓住楊聖傑的一條腿，將他橫着託在身前，像是擰毛巾那樣一點一點開始轉頭。
楊聖傑的身體，在衆人眼中以一種詭異恐怖的姿態正在被緩緩扭轉，痛苦的表情浮在臉上，喉嚨因爲被洛空抓着，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一刻，他第一次痛恨起復仇者堅韌的生命力，那種被痛苦一點點吞噬的感覺讓他接近癲狂，但不管怎麼努力，就是無法擺脫。
生命力在流逝，氣息也在不斷衰弱，當楊聖傑的身體徹底扭轉一圈後，他已經不再掙扎。
鮮紅的血液，順着楊聖傑身體被扭斷的部分流出，那刺目的顏色，爲黑夜染上一抹淒涼。
“好脆弱的生命力，一點都禁不住玩弄呢~”洛空訕然一笑，有些嫌棄似的擦掉手中的血，擡頭將視線轉向周圍的其他人。
“七個四級復仇者，有點小麻煩呢…”臉色微微一變，輕聲嘟囔了一句。
“別在裡面瞎折騰，等我殺完了他們就讓你出來。”
雙目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身影如電踏步而出，人羣中頓時傳出哀嚎連連。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夜空皎潔的彎月也被塗上了一抹鮮紅。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飄忽閃爍，每次停頓，總能帶起一蓬血霧，很快，這片寧靜的土地上，就被刺目的鮮紅徹底覆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