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9章 空理彷徨的交匯
通過自己預料之外的一次親身體驗，蕭嵐驗證了能夠在夢境中取回力量的猜想。
但與此同時，他了解到更多的還是壞消息。
鬼王的力量比起從前見到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強大，能夠直接將人腦中所思所想在夢境裡完美具現，現實和夢境的邊界比起任何一次都要難以辨別，而若是無法分清真實與虛幻的話，不管是把夢境當成現實還是把現實當做夢境，最後走向的都會是在傷害他人的同時毀滅自己，能夠如此的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那幾乎就已經是超越常規概念的“神”了！
幸好，事情還沒有到那種絕望的程度。
弗萊迪這次的力量的確已經很強，但至少還沒有達到“神”那樣的層次。
他還沒有辦法自己創造一個世界，沒法塑造物質生命靈魂因果等一系列法則，而只能將人的思維也即是腦中的所想化作真實，以至於這個“夢境”連漏洞也一起復制了出來。
就如此前蕭嵐所經歷的這場夢境一樣，因爲是一個模擬而已所以沒有必要弄的那麼嚴肅，因而作爲敵人出現的反派機關只需要有一個代號就可以了，ＣＩＡ（中央情報局）、ＦＢＩ（聯邦調查局）、ＮＳＡ（國家安全局）、甚至（特別戰術及營救小組）、ＢＡＳＳ（生化恐怖防禦與評估聯盟）都沒有任何關係，因爲越順口越好所以默認爲了CIA這個在美國本土其實沒有調查權的中央情報局；此外爲了減少模擬時計算的數據量。各種事件的時間觀念被調整到了極限的最高，機關的反應速度和工作效率是現實中不存在的理想狀態。結果在不到一個小時裡就做到了本來需要半天時間才搞的定的事，並且爲了模擬出最壞情況楚軒的反應也沒調整到了事實上應該不會出現的“大意”狀態。
這真實與虛幻存在的這界限，也即是蕭嵐能夠清醒過來的關鍵。
如同《盜夢空間》電影裡的描述一樣，造夢師如果沒有一個圖騰作爲參照，那麼他就無法辨別現實與夢境，而這份並非刻意而爲的漏洞是巧合的成爲了他的圖騰。
——或許，就是命運使然吧。
如果沒有這部分不是漏洞的漏洞，他未必就沒有了辦法能夠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夢境。但是絕對要吃上許多不必要的苦頭，鬼王控制的夢境中受到的傷害會映射到現實的肉體身上，要是缺胳膊少腿了的話現實裡可沒有能夠修復的醫療條件，那樣的情況在還要繼續面對鬼王的狀況下實在太過不利。
而除此以外，他還有一個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
他纔剛剛意識到自己是身在夢境之中，立馬的就被踢出夢境甦醒了過來，如果這不是弗萊迪在故意的捉弄或者玩耍。這就代表鬼王實質的力量還沒有強大到無法抗拒——
如果他的力量足夠強，那麼還有必要使用這種小把戲？
只需要乾脆的製造出世界末日、炮火覆蓋、隕石撞地球這樣的場景，蕭嵐即便是能力全開也不見得扛得住幾下，但是弗萊迪沒有這麼做。
他的做法其實還是和以前一樣，進入他人的夢境將其引導向噩夢，但是由於他可以將夢境傷害變成真實投射到肉體上。因此如果誰在做星際戰爭或者魔幻戰爭的噩夢，被弗萊迪上身那就結果絕對是會慘烈到無以復加：開着一架EVA初號機覺醒之後狂虐使徒，結果一擡頭幾百根朗基努斯之槍刷拉拉的掉下來；操控着一堆人族機槍兵和幾架坦克橫行霸道，結果嘩啦啦的衝來一大羣刺蛇小狗飛龍，後面還跟着一個騎在雷獸身上的女王凱瑞甘；又或者開着力量毀天滅地的神裝大號去蹲點砍新人。結果迎頭碰上一羣從副本里走出來的超神Boss……在夢境中死去了的話就真的是死了，這樣子死掉的傷口真的會是非常的壯觀。
不過事實上這一步驟通常不會直接致死。確切的說是不會等到發展到那個時刻，面對噩夢時產生的恐懼會增強鬼王的力量，讓他的噩夢領域能夠侵蝕掉他人的夢境，直到徹底吞沒後將人拉入到自己的領域之中——
在那裡，他就真的幾乎是“神”了。
不死不滅，而且能夠自由的控制領域內的空間變化，因而殺死弗萊迪的唯一辦法就是將他拖到現實之中，又或者無視鬼王而是從根源之處將領域本身給直接摧毀。
如果能夠進入弗萊迪的領域，那麼蕭嵐其實還有點把握幹掉鬼王，但是……他還有機會進入嗎？
在沒有入夢能力的情況下，如果鬼王不主動拉他入夢境，他就只能在現實裡面乾瞪眼。劇情裡南希的扮演者希瑟倒是通過自我催眠，然後藉助強烈的母愛與她兒子迪倫留下的“道路”線索，最後成功的進到了弗萊迪的夢境領域之中，但現實裡真的有人能夠在被拖入夢境的時候還特地留下線索？
蕭嵐不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是和其他人一起探討下比較好。
但是眼下的這個狀況，這件事似乎還要暫且推後。
“洛琳，那個……我現在是什麼狀況？”在妻子講完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腦中各種思緒錯綜複雜的蕭嵐開口問道，“被你送進醫院了，應該不至於太糟糕吧？”
他其實可以檢測出自己的狀態，但要讓這個女人安心的話，還需要一點比較現實的依據。
很幸運的，他沒有碰上庸醫。
“沒事沒事，醫生說了只是用腦過度所以導致了發燒和身體虛弱，打了點滴退了燒後已經沒有了什麼大礙，但你需要靜養和補充能量，工作的事你暫時先放一邊……”
喋喋不休或許是女人的專利，但蕭嵐一點也沒有對此反感。
有人能夠如此的關心自己，那本身就是一陣莫大的幸福，而曾經的他……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了。
不過，這愛心囑咐終究是沒有說完。
“鈴鈴鈴！”
突然響起的這一陣突兀的鈴聲，將房間裡所有人的注意力一齊吸引。
鄭吒和銘湮薇檢查了一下自己，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卡洛琳，這個金髮的大美女頓時就是有些小慌張的站了起來，從一旁掛着的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移動電話，然後直接將其遞給了還躺在牀上同樣一臉困惑的丈夫。
“埃文，你的電話。”
聽得到卡洛琳的輕語，蕭嵐身處沒扎針的那隻手接過了自己的手機，但卻是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
他的人際關係並不複雜，大部分應酬都是交給自己的秘書處理，知道這個人電話的並不多……這個時候打過來，會是誰？
94年的手機還沒有來電顯示，蕭嵐在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了接通，頓時從裡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是楚軒……”
居然是那個三無大校，這倒是情理之中了，因爲他在之前有把號碼留給他。
不過，他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幹什麼？
目光掃過邊上的鄭吒和銘湮薇，他用幾乎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問道，“我現在在醫院，什麼事？”
“我知道你在醫院。”淡淡的聲音在繼續，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讓人抖三抖，“我現在已經入侵了交警的監控後臺，這個城市裡的攝像頭都已經被我調用，你昏倒被送到醫院的全過程我都有看到。”
“……”
入侵交警網路，他居然還真這麼做了？
蕭嵐頓時嘴角就抽搐了兩下，然後鬼使神差的反問了一句，“你有注意抹除入侵痕跡嗎？”
回答來得很快，“那是黑客的行動基本原則，我當然有注意做到，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做了個有趣的夢而已。”一筆帶過這不提也罷的事，乾笑了下的他隨即嚴肅的進入主題，“你既然主動打了過來就直接告訴你，夢境的具體情況就不說了，但我剛剛在那裡面和弗萊迪幹了一次。而結論是他的力量還沒有到無法對付的層次，不過在夢境裡的確可以取回力量，但是現實和夢境的界限混淆的很嚴重……這就是我這邊的情況了，你那邊怎麼樣？”
“一切正常，我破解了一個銀行提款機拿了點錢，然後租了一個帶監控室的工廠入侵了網路，現在除了趙綴空以外我們所有人都在一起。”再一次的語出驚人，蕭嵐突然發覺這個男人貌似是他們一行人中混的最如魚得水的一個。
不過大校隨即說出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的表情頓時凝固了起來。
“接下來的話只有你一個人允許聽到，不要表現出驚訝，也不要露出變化的眼神……我問，你答。”
“問題一：猛鬼街1什麼時候開拍？”
“1984年。”
“問題二，現在是什麼年份？”
“1994年，猛鬼街十週年紀念。”
“問題三，你眼前看到的鄭吒那個蘿麗多大？”
“十四歲左右，還未成年。”
“問題四，猛鬼街1中出場的蘿麗幾歲？”
“十四歲左右，怎麼——”
蕭嵐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然後只覺背後一陣刺骨的涼意直往上涌。
十年前的蘿麗就已經是十四歲左右了，十年後的現在她怎麼可能還是那副幼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