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手掌透過一個人的胸腔伸出,指甲上是血色痕跡,慘呼聲驚起,所有人把視線移到沙場中央。
李牧之的胸口綻放出血花,這些血是來自他前面人的背部,因爲李牧之的手插進了那人的背部。
“你!爲什麼?”那人不可置信地回頭。
卻發現李牧之的臉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興奮之色,那是一種極爲癲狂的神情。
封野的雙手夾住其中一個人的腦袋,輕輕一旋,嘎吱一聲,腦袋旋出三百六十度,整個世界也隨他的視野旋轉。
頭顱滾落在地面,脖頸處血色噴灑。
嗡!
一把擎天之刃,從天而降,從高空由下劈斬,似乎要將李牧之和封野砍成兩半,那一劍的風情,直透天際。
有一種奇特的美感,淡藍色的透明劍刃上浮起幽蘭色的火焰,美得令人窒息,發出這一劍的人站在不遠處。
她是一個女子,身上是幽蘭色的長衫,手中空無一物,只是右手食指輕伸,璀璨的劍氣,是從那裡發出。
“幽廈·夏涼君。”周圍的人驚呼。
半空中浮起一道紫黑色的魔火,瞬間將半透明的劍刃化爲灰燼,獨孤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李牧之和封野的身旁。
所有人都感覺到眼前閃過一道黑色氣焰,獨孤聖就出現在了那裡,無聲無息地將夏涼君的劍刃化爲虛無。
“獨孤聖,你的殺意武道越發精進了,看來又殺了不少人。”夏涼君淡淡地說道,她的聲音冷如冰霜,透着一股寒氣。
“是啊,你們幽廈不是以正人君子自稱?怎麼殺起無辜的人了。”獨孤聖笑了笑,身上的紫黑色氣焰不停爆發。
周圍的人都把視線往他們所在的方向集中,葉重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獨孤夜淡淡地說道:“我們九獄門和幽廈之間是死敵,我們的殺意武道講求殺戮無道,他們則是講求君子之道,所以經常起衝突。
將近百年內,我們之間死傷的人數,近乎有上百名,我們之間每次相遇都會發生衝突。”
“原來如此。”葉重輕輕點頭,看了看夏涼君。
發現夏涼君的身旁有許許多多的年輕男女,想必都是幽廈的人,這些人的神色都頗爲奇特,看起來就像所謂的君子。
“無辜的人?明明是他們正在殺無辜的人,獨孤聖,你的眼睛真是越來越瞎了。”夏涼君冷冷地說道。
“哦?你怎麼知道他們殺的人是無辜的?而且他們又爲什麼殺他們?我看你纔是瞎了。”獨孤聖淡淡地說道。
雖然獨孤聖看起來不善言辭,但其實很會說話,這讓葉重打開眼界,看來九獄門中的人,雖然集中在武道上,但辯論也很厲害。
“你!”夏涼君眉頭一蹙,發現自己無法反駁獨孤聖。
“就是我,夏涼君,你今天帶的人似乎有點多啊。”獨孤聖微笑。
夏涼君的面色微變,獨孤聖的殺人之術,霸道詭譎,而且速度快絕無比,要是她一個人還好,但這麼多弟子,肯定會出問題。
“哼,你最好不要隨便殺人,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夏涼君咬牙,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人卻都沉默不語,他們似乎明白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獨孤聖帶着李牧之和封野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兩人的面色微白,似乎被剛纔的一劍嚇到了一點。
“你們兩個很不錯,看起來沒膽,但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值得讚賞。”獨孤聖淡淡地說道。
“多謝前輩誇張。”兩人低頭道。
“你們先坐着,如果到晚上之前,還沒有人來,我們就回九獄門,以後你們就是九獄門的正式弟子。”獨孤聖淡淡地說道。
聽到這話,他們都坐到了葉重他們身邊,不過他們看到葉重之後微微一愣,因爲葉重身上的衣服,明顯不是九獄門的,難道他和他們一樣。
“這位兄臺,難道你也是和我們一樣來報名的?”李牧之問道。
“差不多。”葉重笑了笑,一邊修煉體內的殺意流元。
殺意流元和他以前修煉的武功截然不同,修煉的速度竟然極快,可能是因爲他體內的殺氣很多的緣故。
不得不說,他終於得到了一門可以自己修煉的武功,而且這門武功的威力也極爲強大。
他現在的殺意流元還是第一次層次,殺意流元第一層次能夠激發的能力叫做殺意控制。
殺意控制顧名思義,其實就是用殺意控制殺氣的意思,一個人身上的殺氣多種多樣,能夠產生的威力也千差萬別。
有的殺氣能夠產生威懾力,有的能夠產生恐懼感,殺氣運用的好,在戰鬥之中應該是非常佔便宜的。
身經百戰的葉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以前的那種殺氣控制都是出自本能的,他根本看不到殺氣。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將殺氣送送到眼睛之後,形成的殺意之眼,可以看到自己身上的殺氣和別人身上的殺氣。
而且根據殺氣的流動,能夠進行躲避和攻擊,怪不得九獄門的武學雖然看似簡單,卻威力強大無比。
有了這種恐怖的預判能力,基本上很難會失敗了,而且那些複雜的招數,反而顯得麻煩,因爲他們只需要一擊就夠了。
殺意控制其實需要多次嘗試,葉重作爲新人,也正在練習如何控制身上的殺氣。
只不過他身上的殺氣太過龐大,以至於只能控制其中的一部分,按照獨孤聖所說,葉重身上的殺氣足夠殺意流元突破到第六重了。
也就是說葉重即使不用殺人,也可以平安地將殺意流元突破到第六重,只不過不殺人肯定不行。
因爲葉重不想僅僅停留在第六重,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他身上的殺氣因爲是第六層次的狀態所以赤紅如血,粘稠如海,根據殺氣的質量和數量,一共有九種顏色。
最下層的殺氣是淡淡的綠色,接着由綠色向血色蛻變,最後從血色轉向純粹的黑色,黑暗是殺戮的極致。
據說九獄門的門主門羅就有這樣的力量,他身上的殺意流元突破到了第八重,所以是暗紅色的。
但他的戰鬥力可以說是頂尖了,比起第九重的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謂是戰鬥魔王,所以九獄門人數稀少,依舊能夠保持如此大的勢力。
幾大門派其實商量過將九獄門滅掉,但是殺死門羅的代價太大,何況門羅的武功實在太過強大。
即使是第七重的殺意流元修煉者,也能夠殺死第九重的高手,可見殺意武學到底有多可怕,加上意走帶來的恐怖速度,基本上沒有人能夠追的上他。
意走不是輕功,卻比輕功還要可怕,第五重殺意流元覺醒的特殊殺意能力,這種能力一覺醒,殺死那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也是夏涼君對獨孤聖忌憚不已的地方,意走之下,近乎無敵的獨孤聖,根本不是夏涼君一個人能夠對付的。
葉重將赤紅如血的殺氣不停在經脈內運轉,偶爾穿過他新形成的六個特殊穴竅,殺氣進入裡面之後就會被壓縮成螺旋狀態。
螺旋狀態的殺氣威力更快強大,葉重此刻的真正實力也比原先可怕了,他要是回到原來的世界,估計沒有人可以敵得過他。
“舉世無敵嗎?可惜在這個世界不是。”葉重想到。
赤紅如血的殺氣被他轉化成特殊的殺意流元,殺意流元中當然還蘊含這個世界特有的混沌之力。
總之十分強大,對付一般人已經綽綽有餘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他們這裡幾乎沒有人再來,而其他門派的人非常多。
這也難怪,因爲九獄門的死亡率很高,而且門內也是動輒殺人,只要是腦袋正常的人,基本不會去那裡。
沒有任何享受,他們過着像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只對武道感興趣,對於想要成爲江湖少俠的男女們來說,九獄門顯然不是一個好地方。
只不過也有人喜歡,就像剛纔的李牧之和封野,這兩人似乎對殺意武道極有興趣,而且看來也是習慣吃苦的人。
“別看我文文弱弱的模樣,其實我以前是幹農活的。”李牧之說道。
“嘿,我也差不多,可惜這肚子就是減不下去,也不知道到了九獄門能不能減肥。”封野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
“放心,我剛來的時候也是一個大胖子,你看我現在。”獨孤夜伸出自己的胳膊,上面滿是肌肉。
“這肌肉真不錯,我要是變成這樣就好了。”封野羨慕地說道。
“不過九獄門內很清苦,比起你們原先的生活可能還要苦,你們真的能夠忍受?”獨孤夜問道。
“沒有問題,我就是爲了追求武道纔來這裡的。”李牧之的心志很堅定。
葉重則是搖頭,他是被強拉過來的,這些傢伙也不問問他,他喜不喜歡吃苦,還真是麻煩的傢伙們。
“看來是沒有人了,我們現在走吧。”獨孤聖忽然站了起來。
街道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人們穿着華麗的衣裳,吃着美味的食物,而獨孤聖他們的衣服卻破舊無比,比起乞丐強的地方,也只有乾淨這一方面了。
不過沒有人敢對他們有任何不敬,九獄門的殺人魔,可是名傳天下,左手上的魔龍標記,也沒有人敢模仿。
葉重他們也起身,只不過他們回九獄門是徒步行走,聽到這話封野和李牧之微微一愣,沒想到剛開始就怎麼辛苦。
葉重倒是無所謂,他的身體本就比別人強壯,憑藉他的耐力和速度,完全不必擔心這一切,何況殺意流元覺醒之後,他的身體似乎也變得更輕了。
轟!
獨孤聖的腳輕輕一踏地面,地面上頓時升起恐怖的風暴,他的整個人驟然向前推進,而獨孤夜和獨孤遊也是如此。
葉重也學着他們的模樣瘋狂行進,李牧之和封野則是勉強跟上,他們比起葉重他們差了一點點。
獨孤聖看了看追來的葉重輕輕點頭,葉重這個傢伙的資質確實不錯,對於殺氣的掌控很快就登堂入室了。
“果然是一個天才,回去之後,掌門師兄想必會誇讚我一番。”獨孤聖想到,身體再次行進。
一行五人瘋狂前進,他們踩着屋頂在月光下猶如飛鳥,街上的人們時而看他們,露出吃驚無比的神色。
就這樣行進了整整一個星期,他們穿過了幾座大山幾條河流,風餐露宿,終於來到了海邊。
大海之上濁浪滔滔,巨大的風旋四起,狂風將葉重的長髮向後飛揚起來,獨孤聖看着葉重淡淡地說道:“進了九獄門就不能再留長髮。”
“嗯。”葉重點頭。
前世的時候沒有留過長髮的他,在這個世界難得留了長髮,不過長髮還是短髮,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我們也要剪頭嗎?”李牧之和封野問道。
獨孤聖三人皆是短髮,只有手指的三分之一長,這樣做顯然在戰鬥的時候方便很多。
“對,這是必須的,我們必須忘掉除了武道以外的所有東西,這樣才能臻至至高的境界。”獨孤聖淡淡地說道。
葉重點頭,這句話很有道理,拋棄所有,才能達成真正的真如。
一艘海船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裡面是一個臉上有一條長疤的短髮男子,他的身上是灰色的舊練功服。
兩條粗大的胳膊完全露出,胸口的肌肉也彷彿快要爆炸,雙腳****,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巨大船槳,滑動船隻。
“三個?看來這次運氣不錯,嗯?赤紅如血,殺意資質竟然這麼好,這小子是誰?”疤臉男盯着葉重吃驚道。
“街上撿來的小子,不說了,先進去,回去再說。”獨孤聖淡淡地說道。
“也好,上船吧。”疤臉男淡淡地說道。
葉重他們對視一眼,上了船,一上船他們發現,這艘船竟然是鐵質的,烏沉沉的船漂浮子啊水上。
轟!
疤臉男用黑色鐵槳狠拍水面,鐵船在風暴之中瘋狂前行,無數的流風狠狠地擊打他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