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神情一變,以爲瓏仙被葉重輕薄,一隻手猛地搭在了軟塌前的白紗上,準備衝進去。
卻沒想到這時情景突變。
剎那間!
葉重的巨足猛踏牀沿,身體化作一道暗金閃電,衝破紗簾,一雙膝蓋轟向花蝴蝶的胸腔!
花蝴蝶臉色驟變。
手中彎刀倏然化作一蓬寒光,砍向如鐵塊一般的雙膝!
嗆!
金屬崩鳴之聲響起,刀腿相交,血光飛濺。
葉重的腿上出現了數百道細密的刀痕,刮骨刷肉的疼痛感傳向他的大腦,有種被凌遲的錯覺。
他的臉上卻滿是笑容,那是一種極度癲狂的神情!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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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彎刀受到葉重的衝擊,刀背狠狠撞在花蝴蝶的胸口,將他的身體向後撞飛。
“噗!”花蝴蝶猛地噴出一口黑血,他的肋骨被打碎了三根。
他沒想到竟然被人偷襲了,而且這個小子的武功明顯低於他,他怎麼可以忍受這種侮辱,他一定要將這小子碎屍萬段!
“斜月入線!”
花蝴蝶雙腳如急點地面,身體化作疾風,朝半跪在地面上的葉重飛去,手中彎刀化作一道閃電砍向他的頭部。
這一招的速度雖然因爲身上的傷大打折扣,但也不是葉重這種不入流的武者能夠閃避的。
“死!”
花蝴蝶的臉上帶着殘忍的笑容,想着葉重的頭瞬間被他砍成兩段,心中得意不已!
“啊!”軟塌上的瓏仙已經嚇得面色慘白,大聲尖叫。
被點住穴道的幾個門派弟子們也是閉上了眼睛,他們都不忍看到這殘忍的景象,葉重要死在花蝴蝶的刀下了!
白輕顏也是心中一緊,沒想到這個無辜的人因爲他們的事情要死在花蝴蝶手下,要是她的武功再強點就好了。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這麼弱,她忽然很恨自己不夠努力。
刀光如雪!
葉重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彷彿砍向他的那把刀是紙糊的,彷彿他不會死在這把刀下,抑或是他已經放棄了生命!
癲狂!平靜!
這兩種矛盾的神情融合在葉重的臉上,讓人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
花蝴蝶的左臂已廢,身上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傷害,但對付葉重這種不入流的武者,還不是手到擒來?
難道這個白癡以爲能夠逃脫他的殺招?
葉重的身體依舊半跪在地上,讓人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刀光和他的臉只有一線之隔!
刀鋒上傳來的冷光,映着猩紅的燭光,帶出一抹死亡的色彩。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有的人碌碌無爲,有的人轟轟烈烈,有的人隨波逐流,有的人傲然獨立。
有的人畏懼死亡,有的人……
葉重不是一個很有勇氣的人,也不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許在遊戲中縱橫天下,但他也畏懼死亡。
這不是一個遊戲!
這是真實的世界,如果被砍掉腦袋必死無疑!
死的顏色是什麼,黑還是白?抑或是黑白?沒有人知道,因爲死人永遠也說不出話,但他們死的時候都曾看到過那抹奇特的色彩。
葉重的眼中只有一片白色。
他能夠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聲,別人的呼吸聲,還有眼前撕裂空氣的刀聲,淒厲而陰毒,如一條飛過來的毒蛇。
葉重卻在這一刻張嘴笑了,嘴角向上長長的延伸,露出雪白的牙齒。
“傻嗶!”花蝴蝶也笑了。
一個人在快要死的時候笑起來,這不是傻嗶,那是什麼?
他這一招卻沒有用上震,卻不是因爲他不屑用,而是用不了。他的肋骨已斷,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震帶來的壓力。
但這一招用來殺眼前的小子卻沒有什麼問題,一刀下去,頭身分離。
有的人畏懼死亡,有的人……
向死而生!
刀身雪白,牙齒雪白。
這一刻!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有些不敢想象眼前發生的事情,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咔!
雪白的刀從葉重的嘴中劃過,從他的嘴角,彷彿將他的臉劃成了兩半,直沒到臉頰兩寸左右,卻忽然硬生生停了下來。
花蝴蝶身體一滯,臉上滿是驚容!
因爲葉重在一瞬間咬住了這一刀,誰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誰都沒有這種膽魄和勇氣,這到底是何等的決斷和狠絕!?
血順着卡在臉頰上的刀身緩緩滴落,鮮紅的血珠,在燭光下像是美麗的珍珠,卻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腥氣。
葉重卻還在笑,下一刻花蝴蝶終於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傻嗶!
魔鞭!
葉重的雙臂在一瞬間化作兩道暗金長鞭,狠狠抽向花蝴蝶的雙耳!
花蝴蝶想要避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手鬆開的刀柄之時,耳邊轟然作響,劇烈的疼痛感貫穿整個耳膜,他的腦袋空白一片,身體再也不受控制。
葉重的眼中平靜一片,身體從地上陡然躍起,擡起膝蓋,巨大的身體如一座大山壓向花蝴蝶的胸腔!
咔擦!
骨碎聲響起,葉重的雙膝跪撞在花蝴蝶的胸上,直接把他的胸腔壓塌了進去,壓出森森白骨,和一大蓬血漿!
轟!
花蝴蝶身體倒在地面上,三角眼瞪得溜圓,口中吐出一大片血漿,難以置信地看着葉重,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瘋子!”
白輕顏的口中吐出了兩個字,她從沒有想到過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人,在生與死的界限上游走,在鋒利的刀尖上起舞。
瓏仙嚇得渾身顫抖,畏懼地看着滿身是血的葉重,那個吟出千古絕句的才子,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人!
“啊!”古墓派的女弟子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殘忍的殺人景象,嚇得尖叫起來。
“阿彌陀佛!”少林寺的弟子們又驚又恐,他們實在是想不到事情會有如此的反轉。
“嘔!”幾個武當弟子忍不住乾嘔起來,緊閉着雙目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花蝴蝶的胸腔完全塌陷,粉白色的肉沫和骨頭從身體側面躥出,他的嘴脣輕輕顫動,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抓住了葉重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