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雖說過得不怎麼痛快,可比起正常歷史上的顛沛流離要強得多了。
林沙微笑着聽蔡邕抱怨,不時附和兩句讓他把心中不滿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一直過了半個時辰才見蔡邕有些不好意思道:“哈哈,見到異度心情放鬆,一時沒忍住不要見怪啊!”
“哈哈,伯喈先生如此表現,正是將我當成自己人呢,我又怎麼可能會見怪一說?”
林沙笑着搖頭,擺手道:“聽了伯喈先生所述,我對朝堂形勢心中有數,起碼不會隨便踏入陷阱!”
“異度說笑了!”
蔡邕還是相當清醒的,擺手苦笑道:“還是等子幹兄過來,你再說這話的好!”
不多久,之前在東觀書局值班的盧植趕過來,自然又是好一陣熱鬧。
林沙很是感慨,兩位先生對他當真不薄,多年沒有相見,如今再見一點都沒有生疏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親近溫和。
果然,盧植說起最近幾年的朝堂之事,比起蔡邕來要冷靜客觀得多,沒有那麼多的個人情緒挾帶其中。
光和二年十月,巴郡板楯蠻起兵反漢,攻略三蜀和漢中等地,靈帝派御史中丞蕭瑗督益州等地兵進討,攻戰連年,始終未能將板楯蠻平定。光和五年,靈帝聽從益州計吏程包的建議,選用廉明太守招撫。不久,楯蠻詣巴郡太守曹廉投降。
說起這個時,盧植不是很在意,隨着宦官一黨越發勢大,與士人集團水火不容,爭鬥得相當激烈,內耗嚴重導致地方頻有叛亂爆發。
板楯蠻叛亂,看起來相當的正常,事情也欲去年了結,所以盧植並未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
“子幹先生,只怕其中有問題啊!”
林沙突然開口打斷了盧植的話頭,皺眉輕言道:“前年我剛好在蜀地遊覽,見識過板楯蠻的威風!”
說到這兒,眼中閃過森冷厲芒,凌厲殺機毫不掩飾噴涌而出。
武力的溫度,瞬間下降叫人忍不住心頭髮寒。
不僅他如此摸樣,就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徐晃和黃敘兩位少年,也是滿臉冰冷殺機隱隱,眼中噴出熊熊怒火難以掩飾。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盧植忙住口不言,掃了林沙還有兩位英武少年一眼,意識到了什麼沉聲道:“莫不是其中有什麼問題?”
“嘿,兩位先生不知!”
不等林沙開口,徐晃實在憋不住怒道:“那板楯蠻子好生兇殘,噬殺冷血得緊,抓住我漢人挖心活食殘忍可怖!”
這話叫蔡邕和盧植相當震驚,盧植急問:“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絕無虛言!”
徐晃沉聲道:“那板楯蠻之所以突然殺出山林,並不是單純爲了搶掠,而是爲了血祭他們蠻族部落的魔神!”
“什麼,血祭魔神?”
盧植和蔡邕的臉色難看之極,徐晃所言實在叫他們震驚。朝廷可是明令禁止祭祀邪神,一旦發覺絕不輕饒!
這個世界的兩漢歷史上,可是因爲祭祀邪神之事鬧出過大亂子,朝廷可是花費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將將事情撲滅。
當時流血千力伏屍數十萬,數郡之地一片哀鴻,朝廷花費數十甚至上百奶奶才勉強恢復當地人口。
這些,在東觀書樓裡的史料中,可是記載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而且,那些事情距離現在並沒有多長時間,最後那次距離現在也不過百十來年罷了,許多家族都有秘密記載,對於祭祀邪神之事相當忌諱。
“真真膽大妄爲,難道板楯蠻就不怕朝廷追究麼?”
盧植眼神冰冷,語含殺氣冷聲道。
徐晃苦笑道:“先生莫忘了,現在朝廷暗還有精力顧及這些?”
盧植先是一愣,而後沮喪道:“朝廷威權盡喪,以後西南邊陲多事了!”
“子幹先生,這個您就猜錯了!”
這時,黃敘忍不住開口得意道:“君侯正好在蜀郡,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豈有不出手之理?”
不等盧植盤問,他昂首笑道:“君侯匯同巴蜀豪傑,直接殺到板楯蠻中軍,將那幫蠻子殺得血流成河潰不成軍,血祭也被中途打斷,單單青壯就損失了數千,怕是沒有數十年難以恢復!”
“哦,這是怎麼回事,異度你在信中可是沒有說過啊!”
盧植聞言精神一震,看向林沙目光炯炯,直接問道:“說來聽聽!”
蔡邕也來了興趣,儘管他對打打殺殺不甚喜歡,不過如果是大漢壓服蠻夷的話,他還是很有興趣聽一聽的。
說不得,他就要將此段記入所寫書中,成爲歷史的一部分,這是何等神聖之事,容不得絲毫馬虎!
“其實也沒什麼,當時我正好就在巴署,察覺板楯蠻的事情有些古怪,恰好遇到一干巴蜀豪傑要去板楯軍營,我就跟着一起過去!”
林沙說得輕描淡寫,悠然道:“那幫蠻子確實有些手段,不僅自身武力強橫,還能招引毒蟲猛獸幫忙戰鬥,不過最後還是敵不過我大漢羣英,被殺得大敗虧輸血流成河!”
“纔不是如此簡單!”
黃敘突然插口道:“我當時遠遠幫忙用弓箭壓陣,可是見識到了那幫蠻子的厲害,他們一個個身高體壯力大無窮,好象還不怕尋常的刀槍攻擊,我的遠攻之箭要是沒能射中要害的話,也是對其沒有效果的!”
“哦,有這麼厲害?”
盧植吃了一驚,看向黃敘笑問:“黃敘你既然加入戰鬥,顯然實力不俗啊
,真真沒看出來!”
徐晃見此,心中很有些酸溜溜的,只是可惜那時他的實力還沒踏入二流之境,根本就沒實力參與那場慘烈大戰!
“子幹先生不知,此子之父乃荊州豪傑黃忠黃漢升,不僅武藝冠絕荊州,一手箭術更是出神入化百發百中,黃敘家學淵源在箭術之上頗有天賦!”
林沙笑道:“那時情況比較緊急,加上又是遠程攻擊危險不大,這才叫他這麼個小子出手射箭干擾!”
見林沙如此推崇父親,黃敘泛黃的臉上笑開了花,忍不住挺起胸膛一臉驕傲,一股子新銳高手的銳氣撲散開來,倒叫精神敏銳的盧植小吃一驚,看了黃敘一眼若有所思。
徐晃差點沒忍住開口,當時那一戰當真恐怖得緊,聲勢浩大猶如山崩地裂,黃敘得傳其父黃忠百步穿楊的神射之術,遠在數百丈之外都受了波及被傷到了。
“哦,不想荊州還有如此猛士,以前怎未聽聞?”
盧植滿臉驚異,好奇道:“莫不是隱士高人吧?”
“哪倒不是,南陽黃漢升之名,在南陽一帶還是相當出名的!”
林沙搖頭輕笑道:“只是這位黃漢升的實力太強,基本上沒有出過全力,所以聲名並沒有傳到外州!”
“如此勇士,怎能不爲朝廷效力?”
盧植眼中精光閃爍,昂聲道:“要不將他調到羽林虎賁軍中?”
林沙笑着擺收,說道:“還是算了吧,此時雒陽局勢混亂,他一個外鄉人又無根基,要是出了差池倒是咱們不對了!”
見盧植臉有不虞,他急忙笑道:“反正人在南陽又跑不了,真有事的時候一封信過去就能請來,沒必要非得調到雒陽纔可!”
“異度說得是!”
盧植點了點頭,笑道:“怕是跟板楯蠻那一戰,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吧!”
見隱瞞不住,林沙苦笑道:“確實如先生所言,板楯蠻戰士以巫術淬鍊身軀,走的完全跟大漢軍中不同的路子,身大體壯防禦力驚人,一般的普通刀槍攻擊對他們基本無效!”
“這麼厲害?”
盧植吃了一驚,轉念一想眼神微凜,凝聲道;“要是數量足夠的話,這可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啊!”
“先生所眼不錯!”
林沙跟着點頭附和,笑道:“他們的手段,跟大漢這邊某些勢力的請神術差不多,只不過他們請的是魔神罷了!”
“請神術?”
盧植感覺自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般,林沙說的許多東西,他之前連聽都沒聽聞過。
“先生不必擔憂,不過是一種短暫提升實力的手段罷了,只要實力夠強這些都不算什麼的!”
林沙沒有解釋什麼是請神術,一時半會也別想解釋清楚,乾脆來了個模糊處理,笑道:“只是實力達到了二流層次,對付這些請神上身的板楯蠻並不是什麼難事!”
盧植嘴角一陣抽搐,沒好氣翻了翻白眼,心中卻是相當震驚!
別看林沙話說得輕巧,可二流好手又豈是那麼好找的?
放眼羽林虎賁,只怕出了寥寥幾個將校,矮無所謂的二流好手吧?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挺起胸膛一臉傲氣的徐晃和黃敘兩位少年,突然心中一動震驚道:“異度,這兩位少年胸應,不會都是二流好手吧?”
這話出口,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敏,二流好手又柒是這麼容易出現的,而且一出還是兩?
“子幹先生好眼力,這兩小子都已經順利突破二流層次!”
不料,林沙卻是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一臉的雲淡風輕。
盧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