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倒是想像伊瑪目那樣,一把火瞬間將屍體化成灰燼,輕鬆省事還沒有絲毫血腥,可惜他沒有極陽功力,也沒有聖火,根本做不到,甚至他都不知道伊瑪目是怎麼做到的。
掃了眼擔驚受怕、小心警惕着自己的阿琪,慕容覆沒由來的有點煩躁,“冷血怎麼了,如果葛爾丹還活着,如果我落在他手上,你以爲我的結局會比他好?你以爲你能保住貞潔並救出同伴?”
阿琪怔了怔,臉色微緩,“或許你是對的。”
慕容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什麼或許,這本來就是對的。”
“可你……你已經殺了他,根本用不着這樣對待他的屍體吧?”
“那我問你,如果他的屍體被發現,我的身份暴露,還怎麼救你同伴?”
阿琪登時語塞。
慕容復搖了搖頭,閃身離開屋子。
“餵你……”阿琪想要說什麼已是不及,跺了跺腳,“怎麼這麼小氣嘛!”
她以爲慕容復生氣了,雖然這個人的行事風格讓她有種背心發涼的感覺,可兩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還指望着慕容復能夠幫她救出同伴,怎能讓他離開。
正尋思着是不是出去找他,忽然屋中白影一閃,多出一個人來,正是慕容復。
阿琪心中一喜,急忙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哦?”慕容復愣了一下,“你哪錯了?”
阿琪吞吞吐吐道,“我……我……不該說你冷血。”
慕容復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可要記住了,以後不準再說,否則我要懲罰你。”
阿琪點頭嗯了一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道歉,可能是因爲那一刻“失而復得”的激動,也可能是爲了團結慕容復,救出被抓的同伴,“嗯,我只是爲了救出羅大哥他們才虛與委蛇的,等事情辦完,絕不再跟這人多說一句話……”
阿琪正想着,慕容復從身後拿出一捆繩子,栓在屋中的柱子上,她愣了愣,“你幹嘛?”
慕容復瞥了葛爾丹的大牀一眼,輕笑道,“我可沒有睡.男人牀的習慣,你要喜歡就將就一下,你要不喜歡,我這還有條繩子。”
說着又扔了一捆繩子過去。
阿琪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人剛纔出去找繩子去了,登時間,臉頰發燙,又羞又怒。
慕容復綁好吊牀,身形一翻就躺了上去,雙目微閉,“天快亮了,要睡就趁早,明天我要去天牢一趟。”
阿琪聽得後半句,心中火氣瞬間消去大半,脫口問道,“你能帶上我嗎?”
慕容覆沒有答話,輕微的鼾聲響了起來。
阿琪無奈,看了看屋中唯一一張大牀,又看了看腳邊的繩子,如果是慕容復說之前,她或許不會想別的,直接就躺牀上睡了,可這會兒她卻覺得那張牀怎麼看怎麼彆扭,只好撿起地上的繩子,栓了個吊牀出來。
第二天一早,阿琪幽幽醒轉過來,忽然感覺鼻尖有點癢,她睜開眼睛一看,入眼之處是一張英俊的臉龐,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往旁邊滾出去,可這一滾卻滾到了空處,她這纔想起,自己睡的是吊牀。
眼見佳人即將落地,慕容復急忙伸手去接。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電光火石之間,阿琪腰身一扭,凌空翻了個跟斗穩穩落地,俏臉含煞的瞪着他,“你幹什麼?”
慕容復兩手僵在空中,訕訕一笑,“我看你要掉下去了,想接住你。”
阿琪冷哼一聲,“我說之前,幹什麼要……要嚇我?”
慕容復收回雙手,神色恢復自然,左顧而言他的說道,“這鐵劍門的神行百變果然名不虛傳,就你剛剛那一手,一流輕功高手也不一定辦得到。”
阿琪果然上當,“廢話,本門的神行百變乃天下輕功之最,豈是尋常輕功能夠相提並論的。”
“哎呀,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慕容復白了她一眼,懶得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話鋒一轉,“趕緊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前往天牢。”
阿琪心裡仍有些氣憤,但一聽“天牢”二字,馬上熄了火氣。
一炷香後,慕容覆命人準備馬車,說是前往天牢視察,而阿琪作爲新歡陪伴左右。
將軍府中的人都是葛爾丹的親信,知道葛爾丹的爲人,倒也不疑有他,很快就把馬車準備好。
慕容復來到門口時,馬車旁站着一隊軍士,爲首的是個年輕小夥子,相貌十分清秀,皮膚很白。
慕容復見到此人不禁愣了一下,心念極速轉動,猜測此人的身份。
根據玄冥二老給的資料,葛爾丹的親信副將有三個,其中一個赤那昨晚就被慕容復支走了,另外兩個一個常駐城門尉,一個常駐指揮司,而且這兩人都已年過四十,不可能是眼前這人。
另外葛爾丹還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巴騰留在葛爾部替他主持部族事宜,二兒子車凌年紀尚輕,跟在身邊當了個百夫長,再看眼前之人,周圍的士兵對他頗爲恭敬,那麼他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諸多念頭在慕容復腦海中而過只是一瞬間的事,心中有了計較,他笑容滿面的迎了過去,可正要開口時他陡然發現,這小夥子的皮膚在陽光映射下顯得格外燦爛,白裡透紅。
再仔細一看,下巴微尖,皮膚光滑,脖頸上沒有喉結,這哪裡是男人,分明就是個女人!
這一瞬間,慕容復整個人都凌亂了,根本來不及思考此人的身份,靈機一動,沉着臉說道,“你怎麼來了?”
那女扮男裝的年輕將軍瞥了他身旁的阿琪一眼,臉色冷冰冰的,“我爲什麼不能來?”
慕容復一時間也拿不準這個女子到底什麼身份,只好故作尷尬的點點頭,“那隨你吧,出發。”
說完與阿琪上了馬車,二人落座,慕容復正想問問阿琪那女子的身份,不料簾子掀起,女子也跟了上來,自顧自的坐下。
慕容復朝阿琪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阿琪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慕容復忍不住傳音問道。
阿琪不會傳音入密,微不可查的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