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蛇營的人自然不願意白白幫忙,竟是想趁火打劫,要神龍島歸順金蛇營,袁承志雖然有些不贊成這種做法,但在木桑道人的勸說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乾脆來了個默認,畢竟此次的目的便是與神龍島結盟,現在若是能直接收復,卻是比結盟好太多了,雖然現在神龍教的人已經傷亡過半。
眼見衆人吵得愈加激烈,袁承志終於開口道:“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此時最重要的應該是商量如何讓清廷退兵,再這般吵下去,島上的人誰都走不了!”
那髯須大漢張了張口,悻悻不言。
王彪看了袁承志一眼,“這纔像句人話!”
“你!”那髯須大漢就要發怒,袁承志卻是一擺手,攔住了他,口中說道:“清軍士兵雖然戰力不怎麼樣,但是最讓人頭疼的還是那神武大炮!”
王彪看向袁承志,“不知貴營來了多少人,距離神龍島多遠,可有什麼辦法聯繫?”
袁承志轉而看向木桑道人,畢竟他此前先上了神龍島,並不知金蛇營的情況。
木桑道人捋了捋頦下長鬚,“金蛇營一共來了五千人,距離神龍島約莫二十來裡,與東面的清軍對峙着,老道臨走之前,與焦幫主約定了幾種信號,聯繫倒是不成爲題。”
王彪心念轉動,細細分析着木桑道人給出的信息,沉吟半晌才說道:“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派幾個高手潛入清軍巨船上,或刺殺將領,或是破壞神武大炮,如此纔有反擊的機會,否則清軍一直不上島與我們糾纏,遲早要被他們耗光。”
神武大炮雖然威力很大,但爆炸範圍確實很小,有了慕容復先前的佈置思路,這兩日來,雖然清軍頻頻發射炮彈,但神龍教卻是沒有多少死傷。
陸高軒忽然開口道:“咱們島上精通水性的人不在少數,爲什麼不派人去鑿穿清軍戰船呢?”
王彪眼前一亮,隨即又搖搖頭,“清軍戰船距離太遠,且不說教中弟子能不能潛伏水下這麼久,那巨船船底堅硬異常,怕也不是那麼好鑿的!”
袁承志忽的轉而問道:“不知慕容公子去了哪裡,想來以慕容公子的武功,潛入清軍內部刺殺一兩個將領不是什麼問題!”
此話一出,神龍教衆人均是沉默下來,髯須大漢臉色有些不耐煩,“你們將那什麼慕容復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到底在哪你們倒是喚來啊,他不會是臨陣害怕,做了縮頭烏龜投降清廷了吧!”
“你!”王彪面色一怒,手腕一翻,便是一道掌力擊出。
袁承志悚然一驚,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副教主,內力竟是這般精純,髯須大漢絕不是對手的,當即手起一掌將王彪掌力化解。
“哼,是誰又在背後說本公子壞話了!”忽然殿中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說話聲。
那髯須大漢剛從適才的驚駭中回過神來,卻是又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神龍教衆人一聽這聲音,登時面色大喜,一直神思不屬的蘇荃更是喜上眉梢,身形一晃便往門口處躍去。
但見殿門處忽然白影一閃,便將蘇荃抱入懷中,衆人一看,不是慕容復又是誰。
此時的慕容復頭髮散亂,臉色略有蒼白,但一雙眼睛精光閃閃。
蘇荃秀拳雨點般落在慕容復胸口,口中帶着哭音道:“你這個無恥、下流、不要臉的臭男人,當初不讓你去你偏要去,去了這麼久也不回來,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
神龍教衆高層登時滿臉震驚之色,隨即又是古怪又是好奇,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個教主夫人雖然想來撫媚迷人,但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此刻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撲到一個男子懷中撒嬌,實在是說不出的怪異,同時也是有些好奇,這慕容復是何時勾搭到洪夫人的!
蘇荃雖然沒用什麼力氣,但慕容復還是臉色微微一變,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你輕點,要打也別打這啊!”
蘇荃一愣,隨即往慕容復胸口望去,卻是見到右胸處衣服有一個破洞,上面還有血痕,登時大驚失色,“你受傷啦!”
慕容復苦笑一聲,“受了點小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蘇荃卻是急忙回頭說道:“陸先生,快……快去……”
話說一半,卻是忽然頓住,但見神龍教衆人均是一臉怪異的看着自己,她這纔想起適才的動作有多麼大膽,多麼不適合她這個“洪夫人”,一時間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慕容復自是察覺到她的窘處,正欲開口解圍,蘇荃卻是身形一晃,跑進內殿去了。
慕容復見衆人都盯着自己,饒是他臉皮之厚,也是微覺尷尬,“咳,大家都在啊!”
衆人怪異的看了慕容復一眼,終於收回目光,王彪上前說道:“公子,你的傷怎麼樣了?”
慕容復低頭看了一眼胸前那淡淡的紅印,微微搖頭,“些許小傷,已經不礙事。”
原來那日慕容復跳海之後,並沒有直接逃往神龍島的方向,畢竟他也知道施琅正在圍攻神龍島,若是那般逃向神龍島,必定是自投羅網,而且以他當時所剩不多的內力,也無法堅持到神龍島。
是以慕容復往南遊了一陣後,轉而往西而去,在他的記憶中,西邊也有一座小島,距離也不太遠。
慕容覆在水中游了兩三個時辰,最後內力幾近枯竭才堪堪到得島上。
隨後便在島上運功療傷,那箭矢上雖然淬了劇毒,但慕容復的百毒不侵之體也發生了作用,而且他修煉洗髓經多年,肉身強大根本不是別人能比的,才一日一夜過去,傷勢已經恢復了小半。
由於心中緊張神龍島上的水笙、蘇荃等女,他一等內力恢復得差不多,便不顧傷勢的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