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一向很討厭舅媽手下的幾個婆婆,似乎與參合莊有着什麼深仇大恨,總是不待見參合莊的人,早就想教訓她們一頓。
今天終於找到茬了,不過她們既是李青蘿的心腹,多少面子還是要給的,否則慕容復肯定會下殺手。
平婆婆連忙跪下說道:“多謝公子饒命,多謝公子饒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慕容復淡淡道:“起來吧。”
慕容復走進花肥房,只見一個苗條女子被綁在架上,一叢烏油油的黑髮作閨女裝束,一雙眼亮如點漆。
臉上帶着黑紗,黑紗下半部已經被血液侵透,身上的黑衣多處劃破,手臂和小腿上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隱約可以看到白皙的肌膚。
女子見一男子走進囚房,心中一驚,“你是什麼人?”語音清脆,但語氣中卻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暖意,聽來說不出的不舒服。
似乎她對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又似對任何人都懷有極大敵意,恨不得將世人都殺個乾乾淨淨。
慕容復心想,這女子多半就是木婉清了,記得原著中木婉清只是被追殺,並沒有落到舅媽手中啊,怎麼發生這麼大變化。
他不知道這些年參合莊的實力加強了,無形中也影響到曼陀山莊,木婉清來到曼陀山莊自然逃不掉。
慕容復也不說話,往前走了幾步,到得離她兩尺處,除了濃烈的血腥味,還聞到一股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氣息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甜甜膩膩,聞着不由心中一動。
伸手便要去揭木婉清面紗,木婉清突然驚恐叫道:“不要!”身子劇烈掙扎,背後的木架被搖的“咯吱”作響,手腕被繩索勒得通紅,傷口處血流的更快。
慕容復心下一軟,手停了下來,木婉清似乎鬆了一口氣。
不過慕容復轉念想到,木婉清十分癡情,但從小受師父的影響,對男子又畏之如蛇蠍,恨之如豺狼,想以正常方式得到她的芳心實在不容易。
偏偏她又立下一個古怪的誓言,如果錯過了今天,萬一她又遇到段譽,那我豈能還有機會,即便能得手,也要花費諾大心力。
突然,慕容復的手毫無徵兆的微微一晃,女子臉上的黑紗不見了。
新月清暉,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臉色蒼白,臉上肌膚白膩,光滑晶瑩,一張櫻桃小口靈巧端正,嘴脣甚薄,實是個絕色美女。
慕容復不由出聲感嘆:“水木清華,婉兮清揚。”
木婉清被摘去面紗,先是一愣,然後氣得渾身發抖,“你……你……我……”隨即暈了過去。
慕容復解開她身上的繩索,連點幾下止住流血,又從房中找來布條替她簡單包紮下傷口,把角落裡的袖箭和長劍收起,橫抱木婉清走出花肥房。
房外早已圍着十來名曼陀山莊的好手,其中瑞婆婆赫然在列,只是她已經被慕容復嚇怕了,只敢站在最後面。
跟她站一起的還有一老嫗,這老嫗一頭白髮,滿臉皺紋,身材肥胖,正是李青蘿另一心腹平婆婆。
見慕容復出來,平婆婆上前說道:“不知慕容公子這是要幹什麼?”
慕容復笑道:“難道你老眼昏花看不出來麼?”
平婆婆心中一怒,在曼陀山莊,除了夫人,誰敢對她這麼不敬,即便是語嫣小姐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的喊一聲“平婆婆”。
不過這慕容復近幾年跟夫人小姐的關係越來越好,她只好把這份怨氣壓在心底,嘴中冷笑道:
“這小賤人前來刺殺夫人,慕容公子是夫人的外甥,難道要幫着外人對付夫人麼?”
慕容復放在木婉清身下的手凌空一指,平婆婆立時動彈不得,抱着木婉清施施然離去。
其他侍女手下包括瑞婆婆,並沒有看出平婆婆的異常,見平婆婆都不說話,也只得慢慢讓出一條路放他們離去。
慕容複本想出手教訓平婆婆一頓,只是現在木婉清昏迷不醒,如果等會李青蘿過來,肯定不會放走木婉清,他又不願意當衆駁李青蘿的面子,所以還是儘快離開爲好。
到得岸邊,找來一艘小船,慕容復將木婉清放置在船中,手一揮也不見他划槳,船便往前衝出數丈。
慕容復坐在船頭,心想,木婉清既已來到曼陀山莊,那麼段譽也應該快到無量山了,無量山中尚有一寶,這次卻是個好機會,正好藉着護送木婉清回大理,親自去將其弄到手。
“噗噗噗。”忽然三隻短箭直射慕容復脖頸和背心。
原來木婉清已經醒來,想起自己的面容竟已被這個可惡的男子看了,在身旁摸到自己的袖箭,想也不想便撥動機括,要射死慕容復。
慕容復坐在原地,微微晃了一下,便躲開短箭。木婉清沒見他怎麼動,那短箭就直直穿過他身體,落入湖中,心中一震,顫聲說道:“你……你是人是鬼!”
慕容復回頭微微一笑,說道:“你見過鬼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嗎?”
木婉清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看了看慕容復腳下的影子,心中一鬆,隨即又想發射短箭,只是短箭已經用完,便拾起旁邊長劍,掙扎起身,嚮慕容復刺去。
只是她受傷頗重,渾身無力,沒走幾步便要摔倒在地,慕容復身形一閃將木婉清抱在懷裡。
木婉清突然感到自己被男人抱在懷裡,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就從慕容復懷中掙脫出來,順手給了慕容復一巴掌。
慕容復因爲覺得強行掀開木婉清面紗太不厚道,故而沒有閃躲,硬生生捱了這一巴掌。
木婉清卻氣急攻心,一口血噴出來,臉上面紗被帶落,人也倒在船艙中。再次看到這張絕美的臉,慕容復也是一呆。
但看她吐出的血呈黑色,慕容復驚道:“你還中了毒?”
拉起木婉清的手一探查,果然,她體內的毒竟然已經快到心臟了。
慕容復雙手連點幾下,封住木婉清胸前大穴,防止毒素繼續侵入,問道:“毒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