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半步長生的這個壁壘叫做明道,又稱爲觀天,明道之時壓力越大,未來的成就也就越大,掃地神僧與張三丰明道的狀況無人得知,但獨孤求敗與越女阿青,還有丐幫祖師史忘三人,他們三人明道之時的故事就流傳了下來。
想當年,獨孤求敗以一把長劍敗盡河朔羣雄,一戰將河朔羣雄盡皆屠盡,那一戰便是獨孤求敗明道的戰役,越女阿青,一人一劍獨鬥三千越甲而證長生,史忘當年打狗棒法敗盡五嶽劍派一衆高手,也正是有這一些明道的經歷,幾人才成長到如今無人能敗的長生境界。
幾人尚且如此,蕭槐此刻可是獨鬥五位號稱天下無敵手的長生高手,這一份明道的道果敢說古今少有,五人加大對蕭槐的壓力,蕭槐腦中卻一片清明,只是五位長生高手的劍到了,蕭槐的劍也到了,不管是突破了身體的界限亦或是精神的壁壘,蕭槐是硬生生將修爲提到這個能力敵五大長生高手的境界了,明道本是神蹟,蕭槐便是神蹟中的神蹟。
恍惚間,蕭槐的精神就如同進入了古戰場一般,只是五個虛幻的身影頻頻出手攻擊,但這五人的速度在蕭槐的眼中卻是無比的慢,但蕭槐的速度也與五人速度一般,想快上一些都做不到,有了時間,也就有了思考如何破招的空隙,這便是蕭槐的內心反映了。
做夢的時候大腦會比平常運轉的快,但卻不影響時間線,這就是精神境界,蕭槐現在就處於精神境界之中,但他此刻不知道,他對敵的這五個人影,便是正在與蕭槐過招的五大長生高手,每一招每一式也都是真切存在的,容不得蕭槐多想,一劍又襲了過來。
這一劍乃是越女神劍的招數,飄然的掠過,人影虛幻,就如九天瑤池之上的仙女裙襬飄動,翩翩起舞一般,但這個舞,卻是會要人命的,劍尖直奔着自己的脖頸刺來,這一劍不可謂不精準,若是按照這一劍真的刺中了,便是正正當當的刺在蕭槐的喉結之上。
蕭槐雖說速度也慢,但堪堪能跟上那人影的速度,蕭槐的長劍慢吞吞的擡起,竟是用劍尖將將那虛幻人影的長劍點開,也正是用劍尖點開了阿青的劍尖,蕭槐的精神境界中是慢,但現實中卻是十分的快,行雲流水一般繞幾位高手看着也不禁點頭。
撥開阿青的劍,彎腰避過張三丰的拂塵,伸手拍開獨孤求敗的玄鐵重劍,舉劍刺掃地神僧的手掌,這一系列的動作蕭槐連貫無比的做出,每一個角度都像精準計算好了一樣,這份控制力讓五大高手歎爲觀止,雖說他們五人以過明道,但五人也不敢說每次都控制的如此精準。
蕭槐在那明道境界之中只知道破開五人的攻勢,卻是根本不知道五大長生高手在外面討論什麼,此刻蕭槐的想法只有,快些,再快些,只是想叫手中的劍再快一點,但卻不得不思考方纔腦中閃出的那一段話,最終只總結出了四字真言,“盈無爲大。”
盈者,滿也,月滿便爲盈,無者,虛無也,空則是無,而盈無並不是指兩個極端,而是用虛無,充盈道果,以無爲盈,方爲最大,劍路之上,除去本有的劍招以外,蕭槐的劍招之中透着一股空靈與廣大,着卻讓五大長生高手犯了糊塗。
武道高手,領悟武學之道,這並不奇怪,但明道的時候領悟武道,這不僅僅是奇怪,更是可怕,明道乃是天道對武人的饋贈,這明道晉級半步長生時會有一次,晉級長生境界時也許會有一次,一生最多也就兩次,這乃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在這明道的境界中領悟武道,可以說是盜取天道的行爲,而這武道往往則必定強橫絕倫,甚至要比獨孤求敗的以無招而勝有招還要高深幾分,一時間連獨孤求敗等幾人也摸不清蕭槐這空靈廣大的劍路,但也是憑着長生高手的修爲,多年的經驗堪堪壓制住蕭槐。
蕭槐的武道一點一點的在完善,由於在精神境界之中,蕭槐悟道的時間實在是太充裕了,蕭槐此刻也不似之前那般針鋒相對,而是留三分,出七分,劍尖也不去撥挑幾人的兵器了,只是用劍身一繞,劍尖卻圓潤的劃了一個圈,往人影的脖子點去。
這便是蕭槐悟出的盈無劍道,收劍回防爲無,出劍轉而攻爲盈無,這劍路卻是讓獨孤求敗一陣惱火,他的獨孤九劍本就是劍出制敵,但被蕭槐這軟綿綿的劍路一帶,卻沒了辦法,只能被動防守,但多年來,又有幾人能逼的獨孤求敗回劍防守?
蕭槐的長劍繞着獨孤求敗的玄鐵重劍盤旋,見獨孤求敗防守有空當,長劍卻是旋着圈子往獨孤求敗的周身大穴點去,盈無之道當真可怕,以無納敵之有,以盈無破敵之虧,見獨孤求敗受挫,張三丰與史忘也襲了過來,拂塵與打狗棒齊齊的往蕭槐的雙肋打去。
此刻蕭槐身處精神境界之中,極慢的速度卻讓蕭槐能反應過來身後兩人的襲擊,棄開獨孤求敗手中的玄鐵重劍將身子一縮,長劍環繞着張三丰手中的天蠶絲拂塵繞了一個圈,竟讓張三丰的拂塵纏在了史忘的打狗棒之上。
出招對敵如若閒庭信步一般,這也得益於明道境界,突然蕭槐臉上泛起一陣紅色,這卻把五位長生高手驚住了,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五人手中力氣更盛,就準備控制住蕭槐,長生高手真正的實力體現,五人身形如幻影一般,瞬間扣住了蕭槐的雙手。
張三丰與掃地神僧扣住蕭槐雙手,獨孤求敗一腳踢在蕭槐小腿之上,叫蕭槐跪了下去,阿青與史忘雙雙扣住蕭槐的肩膀,一時間即便是蕭槐也動彈不得,但精神境界之中,蕭槐只感覺幾個人影的速度猛的飆升,扣住自己之後只感覺一陣暈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自己。
自己又怎麼會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前的蕭槐一身黑衣,手中提着一把鐵劍,絲絲的順着鐵劍往下滲着血,另在這蕭槐身邊竟又有幾人出現,第一人卻讓蕭槐心神一震,這人乃是無離教的老教主九宮飛星劍,李商陽。
隨着李商陽的出現,便是徐淺笑,黃藥師,五鬼,七怪,一衆的江湖高手,最後在衆人身後俏生生的站着的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林瓶兒,與之前不同的便是,這一衆人眼神都怨毒的看着自己,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污,手中提着滲着血的兵器。
蕭槐心裡一陣驚懼,便是對陣歐陽戮的時候,也未曾有過如此的恐懼,子不語怪力亂神,並不是以爲一衆人都成了鬼魅,而是其中卻是包括了自己幾乎所有的親人朋友,這場景就如真實的一般,甚至有自己從未見過的蕭援,他正與那金人將軍金九站在一起,冷冽的看着蕭槐。
“槐兒,你可有替爲師報仇?殺了那東方不敗與林瓶兒?”李商陽竟然開口說話了,雙眼如刀一般瞪着蕭槐的眼睛,蕭槐心中卻是想到了自己不但沒提李商陽報仇,卻還與林瓶兒生活許久,張了張嘴,也說不出話來。
隨後金九身邊的老蕭援也邁步走了出來,“槐兒,你可有替爺爺報仇?爺爺不求你爲我報仇,只求槐兒中興大宋,將蒙古韃子與金狗趕出中原。若能如此,爺爺無憾已。”聽着蕭援的願望,蕭槐卻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