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當有一天,它闖入了其它人的世界,會發現,每個世界中,有着不同的主角。
“當!”的一聲清響,侯希白眉頭微皺,摺扇微抖一下,立時化成百千點光影,水銀瀉地的朝兩人灑去,齊聲冷哼,跋鋒寒與曲傲身形交錯,在空中分開。
曲傲身形穩穩站定,負手而立,嘴角泛出冷酷的微笑道:“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在這裡遇見了你們兩個,咦?徐子陵那小子在那裡?也叫他一起出來,省得我分兩次動手,又多費功夫!”
寇仲啞然失笑,侯夕白亦踏前一步,哈哈笑道:“這真是奇哉怪也。曲傲你剛纔你單對單仍沒有能力收拾寇兄,爲何現在又忽然有了?還能有把握一起收拾下我與寇仲,是否是因爲這麼多人在這裡,所以故作姿態!”侯夕白搖晃着手中美人扇,有着說不出的瀟灑之意。
曲傲登時語塞,怒目瞪着侯夕白。三道矯健的身影跳下奔跑的馬車,任奔馬飛馳而去。以曲傲爲首迅速聚攏,正是他的三位徒兒長叔謀、花翎子和庚哥呼兒。長叔謀剛纔被寇仲輕鬆迫退,雖然是佔了地勢之利,早已心中暗驚寇仲武功的進步,聞聽侯夕白的話語更是暗怒不已。
“說得好!”那紅衣女子‘噗嗤’一笑,撫掌道:“多情公子倒果然有幾分英雄風采哩!人家現在倒有點明白你爲何能夠名列青年高手之列呢?”
寇仲與侯夕白對這女子好感頓生,報以微笑。只聽侯希白輕嘆道:“鳳小姐不但生得美麗,胸襟更是令人欽佩。唉,上次希白與小姐失之交臂,實在遺憾至極。”
原來這紅衣少女竟是獨孤閥當代最傑出的傳人獨孤鳳,雖然盛名不顯,但瞭解她的人都已知道此女武功之高在獨孤閥中已可入三甲內,不但早超越了‘獨孤雙傑’獨孤盛和獨孤霸,連其叔獨孤傷亦要甘拜下風,功力直迫尤楚紅,確是巾幗不讓鬚眉。
獨孤鳳輕輕一笑,欣然道:“你這人哩,倒也不愧‘多情公子’之名,說的話確是動人無比!憑你這張嘴,也不知引得了多少女子傾情。”
“咦,這是誰的馬兒,如此任由馬匹飛馳,不怕傷人麼?哎!停下來吧!”
一把柔和的聲音響起,只見十幾名身穿突厥服飾的高手遙遙走來,其中的一個大漢迎着飛馳的奔馬,不閃不避。狠狠的朝馬車坐駕上踢去,將馬鎖輕易踢斷,那馬兒人立而起,發出嘶鳴響徹長街。想要向前逃脫,卻被大漢的鐵手輕易的按住無法動彈!
其他的突厥高手轟然喝彩:“好,慕將軍好神力!”那‘慕將軍’哈哈一笑,“好畜生,還敢動彈!”運起拳力,轟然朝馬頭一拳砸下!
轟!那慕將軍身形一顫,如剛纔的馬兒般摔在地上,無法動彈。
九重樓樓緊靠洛河,若坐在靠窗的椅子,探頭下望便是有洛陽第一橋之稱的天津橋。天津橋北面有一小亭,茫茫細雨中若隱若現,更顯其淒冷迷離之美。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感到些微訝然。無法想象剛纔還耀武揚威的‘慕將軍’現在竟已如死狗般倒在了地上。就連寇仲,侯夕白等人也稍微怔了怔,他們已經看出這‘慕將軍’的武功未必比他們差得多少,卻不但沒有看出是誰將他擊倒在地,更沒有看清楚其中的招式變化。
一聲冷哼,來自那帶頭的突厥高手,此人年約三十,身材健碩,手上的短杆馬槍收到背後,槍頭在左肩上斜斜豎起,形態威武至極,風度姿態均予人完美無瑕的感覺。
最引人注意的是此人的馬槍把手的地方鑄有一隻禿鷹,雖然在中原名聲不顯,但在突厥,這枝標誌着此人武技的“伏鷹槍”已是家傳戶曉,敵人則聞之膽喪。
這人冷冷的注視着小亭,如鷹銳利的瞳孔微微收縮,沉聲喝道:“朋友還不顯身麼?”
就在此時,亭內忽然閃了個少年出來。那少年氣態雍容,風度更是無懈可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只是微微一笑,從從容容,不徐不疾的朝御道走去。但雖然他一直在笑着,卻給人一種空虛淒涼的意味。
如果說‘多情公子’侯希白是行走在陽光中佳公子,這少年便是處於黑暗中的貴族。一雙空虛寂寞的眼睛中更是說不出的蕭索,寂寥之意。他雖然走得不快,但衆人只覺眼前一花,這少年已經躍過數十丈的距離來到了面前。
跋鋒寒,侯夕白麪面相覷,訝然道:“影子刺客……”
這少年微微一笑,柔聲道:“寇兄,別來無恙?”也不等兩人回答話音一轉,朝侯希白道:“‘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微微一怔,顯是料不到這少年竟會向自己打招呼,作揖道:“正是在下,敢問閣下可是影子刺客,揚虛彥?”其實他早已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揚虛彥也不回答,看了侯希白幾眼,忽然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可惜今天時日不對,不然……”揚虛彥的語氣之中帶着濃重的殺氣。
侯希白微笑道:“揚師弟何出此言!”此時此刻,侯希白那還不知曉,影子刺客是自己的師弟,傳承魔門“補天閣”道統。
揚虛彥搖搖頭,殺氣四射道:“你找死。”此時此刻,揚虛彥內心深處殺氣更甚,對於其它人完全無視,緊盯着侯希白。
那些突厥高手那裡能夠忍耐此人如此猖狂,一個個怒氣勃發,狠不得將此人立刻斬於刀下。那頭領模樣的人微微揮手,立刻制住所有人的異動。顯出此人在這些人心中的不凡,目光閃動中流露出無限的寒意,沉聲道:“我道是誰,原來竟是名滿天下的‘影子刺客’大駕,妙極,妙極!沒想到片刻之間,當代中原最負盛名的幾大青年高手幾乎已然來齊了,本人突利,以後說不得要向閣下討教一翻!”
突利目光一轉,冷冷的看向寇仲。這兩人似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兩人目光相觸,有如兩道閃電在空中交擊,互不退讓。
突利像跋鋒寒般是典型壯碩的突厥人,雖比不上跋鋒寒的俊偉,輪廓粗獷,發如鐵絲,但卻另有一股硬朗雄健的男性氣概。
他年紀並不大,但臉上粗黑的皮膚和左頰的多道傷痕,卻展示出他曾經歷過艱苦的歲月和兇險的鋒鏑。眼神銳利而冰冷,卻並沒有把仇恨透出來,顯示出高手的深藏不露和武技的湛深修養。
對視了好半晌後,突利露出一絲森寒的笑意,淡淡道:“跋鋒寒在那裡”
“打敗我我告訴你。”寇仲看着眼前之人,緩緩吐出話語。
突利哈哈一笑,微微搖頭,輕嘆道:“不急,不急,如今中土塞外的所有高手匯聚洛陽,英雄畢至。怎能讓你在此時即喪命,哈,再說你的性命亦不應由本王來取,取你性命者另有她人!”
寇仲面色一變,沉聲喝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突利不再回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一腳將那‘慕將軍’輕易踢醒,轉身朝後走去,來到揚虛彥面前時,淡淡的對揚虛彥面前報以一笑,忽然道:“揚公子公子?你好!”
揚虛彥淡淡笑道:“我很好!”
突利看了他半晌,灑然大笑,“好”,陡然之間,各方已經短短達成協議,一時之間,九重樓外,殺機盡起。
“滾!”然而就在各方準備大戰將起之時,九重樓之上,宋師道已經沒意思看下去了,蘊含內力的一聲響起,沖天氣勢直插雲霄,直接透門而出,蓋壓天地。
此時此際,衆人感受着九重樓方向遙遙傳來的沖天氣勢。
都不由震驚道:“改變天像,無上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