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將整個天際染成了金黃,官道上封雲、墨紫衣二人靜默而立,昨晚從映月宮下山後天色已然漆黑一片,二人就在官道邊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隨便湊合過了一夜。
楚凌晗的事情解決了,他還要前往九里山完成韓泓交給他的任務呢,雖說與墨紫衣在一起讓他一路上不在孤單,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你要去哪裡?”沉默了片刻,墨紫衣開口了。
“徐州,你呢?”
“我不知道!”墨紫衣神情有些落寞,“我離開苗疆就是想看看中原的大好景色,我也不知要去哪裡?”
封雲離開寧安府的目的很明確,前往九里山完成總捕頭韓泓交代的任務,獲得功法龍象般若功,但是自從與墨紫衣、楚凌晗有了交集之後,一路之上波折就多了起來。
他本不願與墨紫衣再糾纏下去,願做那沙漠中孤獨的狼,可是看墨紫衣那無彩的目光,心頭一熱軟了下來,“要不你隨我去徐州?”
“我纔不跟你去呢!”墨紫衣轉過身扒拉着路邊的樹葉。
“你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要不咋搭個夥,你欣賞了中原大好河山,我也完成了任務,如何?”
“便宜你啦!”
“怎麼便宜了?”封雲明知故問。
“就不告訴你!”
……
一日後,封雲騎着馬與墨紫衣並排站立在黃河岸邊,耳邊是濤濤的流水聲,奔騰的流水不停歇的向東而流,寬闊的河面上羊皮筏子順流而下,飄來陣陣男子高昂的腔調。
離開映月宮時,封雲狠狠敲詐了一筆,第二日找了個集鎮分別給二人買了一匹代步的馬。
“這就是黃河?”相比於封雲的驚豔,墨紫衣顯得很平淡。
是啊,看過了長江的雄偉,又如何再能看的上黃河?
“是小了一點!”
封雲無奈笑了笑,黃河自青藏高原而下,穿過整個黃土高原,流經華北平原,沿途只有寥寥的湟水、渭水、涇河幾條支流匯聚,孕育的卻是整個五千年的文明。
“一條河,有什麼好看的!”墨紫衣興趣缺缺。
封雲閉着眼,溼潤的空氣吹拂在臉上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
“你不是說要去徐州嗎,怎麼來黃河邊了?”墨紫衣開始催促了。
“去徐州之前,先去風陵渡一趟!”
封雲算了算時間,距離與丐幫七袋長老“管壎童子”張壎在風陵渡見面的時間還沒有錯過,拼死殺死了毋丘興夫婦,若是錯過了與張壎見面的機會,必將後悔很久。
一部武學外加客觀的潛能獎勵,封雲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這樣的獎勵了。
“去風陵渡幹什麼?”
“見一個人?”
“你不是說你第一次離開雍州嗎,這裡有什麼人可見的?”
“我是第一次離開雍州,不是也遇到了你嗎?”
“哼!就知道狡辯,不和你說了!”墨紫衣氣呼呼的駕着馬飛奔上官道,見此,封雲也緊隨其後。
做好了去風陵渡的準備,卻沒做好與張壎見面的準備。
只要張壎肯告訴他功法的一小部分,封雲就可以利用潛能修復完整,可是張壎肯告訴他嗎?或者張壎告訴了他功法的小部分,他又如何將完整的功法告知張壎?
畢竟他不是武林巨擘,也不是風雲人物,張壎憑什麼相信他修復完整的功法就是正確的功法?
怎一個愁字了得,果然沒有任何一個任務是輕輕鬆鬆送能完成的。
風陵渡口,黃河邊上最重要的一個渡口,南來北往的商旅都在這裡渡過黃河,車馬滾滾,人羣攘攘造就了今日風陵渡的繁華。
在這裡你可以見到天南海北的人也可以見到天南海北的東西,繁華程度絲毫不弱於中原大城。
“賣包子嘍……驢肉餡的大包子嘍!”
“買冰糖葫蘆嘍……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嘍!”
“買糉子嘍……糉子……糉子嘍……”
二人牽着馬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路邊各色小吃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引得墨紫衣頻頻流口水。
“想吃什麼就說,我們有的是錢!”從映月宮敲詐的錢財,除了購買馬匹,剩餘的足夠他們揮霍一陣子了。
“咦,我怎麼將這件事忘了?”墨紫衣猛地一拍大腿。
糊塗啊!看墨紫衣雙眼冒金光的樣子,封雲暗自後悔,爲什麼會閒的沒事提醒墨紫衣有錢的事情?
果然,封雲剛開始後悔,墨紫衣就像是脫繮的野馬,瘋狂的掃蕩路邊的小吃攤點,更重要的是她不但自己能吃還要拉着封雲一道。
等墨紫衣心滿意足的時候,封雲早已累的如同一條狗。
“封兄弟!”
陪女人逛街真他孃的累!封雲無語的搖着頭,手裡還提着一大推好吃的,就聽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擡起頭正與二樓目光相撞。
“張壎?”
封雲再一看,正前方是一座巨大客棧,門前“悅來客棧”四個大字頗爲醒目,二人不知不覺竟然來到悅來客棧門前。
封雲與張壎越好的地方就是風陵渡的悅來客棧,張壎站在客棧二樓上探着頭看着窗外的風景,而封雲就在樓下陪着墨紫衣瘋狂開吃。
“封兄弟,快上來!”張壎熱情的招着手。
封雲想哭的心都有了,他還沒做好與張壎見面的準備,要是搞砸了,毋丘興夫婦也就白殺了。
“她就是你要見的人?看着很小哎!”墨紫衣嘴裡塞着一塊年糕,含糊不清的說道。
“等你見了他就不會這麼說了!”拍拍墨紫衣的肩膀,封雲將馬匹交給門前迎來送往的店小二手中,與墨紫衣徑直進了客棧。
事已至此,想退縮已經來不及了,以張壎的機警只要封雲退縮必然開始懷疑,而他心中一旦有所懷疑,接下來封雲想要取信與他就更難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客棧一樓大堂內人滿爲患,所有桌子上都坐滿了人,各種嘈雜的聲音響個不停,從衆人的穿着以及氣質來看,一樓大多數人多爲糟漢子,實力並不如何。
順着樓梯封雲上了二樓,二樓比之一樓清淨了許多,擺放的桌子也沒有那麼多,沒有一樓那麼擁擠,顯得很寬闊,客人也顯得很安靜,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吃着桌上的飯菜,交談的聲音也極低。
二樓之上還有三樓,隱約有絲竹之聲從樓梯口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