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見杜必書站在廚房門口,一時喜出望外,顧不得鍋裡,就連手裡的火鉗也掉在地上。
杜必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張小凡,口中嘖嘖道:“厲害啊,才幾年時間,你這小子就長得和我一樣高了。”
張小凡快步走了上去,用力抓住杜必書的肩膀,笑道:“六師兄,怎麼去了這麼久時間,我們大家都很想你呢。”
杜必書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張小凡隨即問道:“師父師孃知道你回來了嗎?”
杜必書道:“沒有,我剛回來,看見這裡廚房中有煙,就先過來看看,呵呵,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在這裡幹活。幾年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張小凡心裡高興,連連點頭。杜必書摸了一下他的頭,忽然悄聲道:“走,陪我去見師父。”
張小凡愣了一下,道:“爲什麼還要我陪你去?”
杜必書苦着臉,道:“師父當初讓我下山,說好了一年爲限,可是我多玩了,呃,不是,我多尋找了半年時間,才找到好的材料煉製法寶,只怕要被師父罵了。你陪我去吧。”
張小凡瞪了他一眼,道:“那你還說是先來看我,對了,六師兄,你煉的是什麼法寶啊?”
杜必書乾笑道:“呵呵,我當然是先來看你的,小師弟,走吧,走吧。”說着拉着張小凡就走。
過了一會,正躲在某個角落大啃肉骨頭的大黃與靠在它背上抓蝨子的小灰,同時都聽見守靜堂那裡傳來了一聲怒吼:“不肖之人,氣死我了!”
晚飯時分,大竹峰衆人這兩年首次大團圓,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待衆人坐定,田不易卻仍是一臉怒氣,衆弟子在與杜必書打完招呼後,都忍不住悄悄問他:“老六,怎麼師父見了你就生了這麼大的氣?”
杜必書面色尷尬,顧左右而言他,而坐在他身旁的張小凡,卻是一臉笑意,只是不敢笑了出來,樣子頗爲古怪。
這時,坐在對面的田靈兒終於忍不住了,第一個向田不易問道:“爹,六師兄好不容易回來,你怎麼還生這麼大的氣啊?”
杜必書悄悄擡眼看了看田不易,田不易一瞪他,嚇得杜必書連忙低下了頭。田不易哼了一聲,道:“老六,把你自己的法寶擺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杜必書張了張嘴,吶吶說不出來,舉目向師孃蘇茹看去,卻見蘇茹微笑道:“必書,你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也讓大家知道一下你師父怎麼生氣的?”
杜必書眼見推遲不掉,磨磨蹭蹭地拿過自己的小包袱,抖了兩下,從中間拿出幾件事物,放到桌上。
衆人一個個眼睛也不眨,直直盯着,生怕漏掉什麼一樣,用膳廳中,一時安靜之極。只見在飯桌之上,放着三個似乎是用什麼堅硬木料做成的有半個拳頭大小的東西,成六面正方形,通體白色,上邊還雕刻着各種點數,卻是三個骰子。
衆人呆若木雞,啞口無言,片刻之後譁然大笑,就算是李昂早就知道,可是真見着這前所未有的的極品法寶,也還是忍俊不禁。
杜必書滿臉通紅,田不易看着他,一臉怒氣,口中怒道:“朽木不可雕!”
蘇茹卻在這時笑着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骰子就骰子吧,反正這法寶也是他自己用的。”
田不易瞪了徒弟一眼,對蘇茹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用這個去行騙?”
杜必書嚇了一跳,連忙道:“師父,師孃,徒兒決不敢做這下流無恥之事。只是年前在南方赤水之畔找到一棵千年三珠樹,極有靈氣,取其精華雕刻了這三顆骰子,完全是一時興起,決沒有想到其他……”
田不易怒氣兀自不止,道:“你高興了,哼,你修煉其他的倒也罷了,如今煉出了一付賭具出來,等到一個月後的七脈會武比試,你這上臺一亮相,我還有臉嗎?”
杜必書不敢再說,蘇茹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易,這是他自己喜愛的東西,別去逼他。你還記得萬師兄……”
田不易忽然一震,轉過頭來看着蘇茹,蘇茹輕嘆了一口氣,對杜必書道:“必書,你是知道的,我與你師父從來也沒有強迫你們一定要像其他各脈師兄弟一樣修煉仙劍,但法寶往往關係甚大,你們自己要小心從事。”
杜必書偷偷看了一眼田不易,卻見師父臉色不愉,正在生着悶氣,哪還敢多話,連連點頭道:“是,是。”
蘇茹又看了一眼丈夫,然後對衆人道:“時間過得真快,下個月就是七脈會武大試了。到時候我們會一起去長門所在的通天峰,你們早些做準備吧,”說到這裡,她美麗溫柔的臉上忽地一肅,疾言道:“這一次可不要再讓我和你們師父失望了,知道了沒?”
衆弟子心頭一跳,齊聲道:“是!”
“是是是,是什麼是,還有兩個連後入門的小凡都不如,大義,大信,到現在都沒有突破到御物之境,連自己的法寶都沒有,到時候上臺怎麼打?赤手空拳和別人比?要我說乾脆你們不去了吧,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田不易背過身去,似是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不成器的徒弟。
而被他訓斥的兩人自是滿臉尷尬,沒錯,比起同時期的大竹峰,現在的大竹峰已經強出許多,但是修仙這個東西的確有機緣,大義和大信的機緣不到,未能突破,越是苦修,越是不得其法,難以入門,到現在他們自己心裡的壓力也大。
“師傅,兩位師兄都盡力了,沒關係,這次我肯定幫您打敗其他幾脈的弟子,您就別生氣了。”李昂站起身子拱手說道。
蘇茹也在一邊勸說幾句,田不易這才嘆道:“唉,我們大竹峰一向人丁稀少,算上新收的老七老八也才只有九個徒弟,其他幾脈動輒上百,他們挑出幾個來厲害的自然是容易,可是我們這邊全部填進去也才九個,我只是想到到時候你們兩個空手對敵,哪有半分勝算可言,罷罷罷,都是命數,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