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並沒有什麼作用,這定火盤就像是一個無敵的深淵,吸收了上官策精修的靈力卻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上官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
定火盤吸收的靈力越多代表搜尋的範圍越大,正常來說一個二代弟子的靈力就足以追蹤方圓幾千裡的玄火鑑氣息,李洵本就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現在還要加上自己的幾百年苦修,只怕是範圍已經近萬里,可是卻還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這完全不合理,除非這玄火鑑已經被藏到了十萬大山或是蠻荒之中,否則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被藏到了極西之地,極北之所,定火盤也會給出大致方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勁的打轉而沒有半點提示,上官策心中一沉,莫名的出現一種預感,玄火鑑,也許永遠也回不到焚香谷的手中了。
眼見搜尋無果,上官策狠狠得一甩袖子,面色難看,加上爲了催動定火盤消耗了不少的靈力,一時居然顯得有些狼狽。
“怎麼樣?找到了嗎?”李昂微微一笑,淡淡看着上官策,語氣甚是平和,但是在焚香谷的弟子眼中,卻無疑是帶着勝利者的嘲笑。
“怎麼會這樣...........”上官策尚未開口,李洵卻道“定火盤的搜尋範圍已經超過萬里了,居然連一點玄火鑑的氣息都沒有,除非玄火鑑不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
卻見李洵一臉蒼白,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又哪裡知道,當初在流坡山上,李昂覺察到了自己麒麟血脈發作失控似乎和自己隨身攜帶的玄火鑑有一絲聯繫,麒麟血脈發作之前自己身上的玄火鑑隱隱約約提供了一絲暖流到自己身上,雖然不知道玄火鑑在其中到底是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毫無疑問,同爲火屬性,玄火鑑對麒麟血脈是起到了正面的影響,不管這影響是大是小,但是總之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這玄火鑑便被他存儲在奇書之中,而對於奇書諸界穿梭,自成一界的本領李昂是毫不懷疑,要說定火盤能夠找到玄火鑑?
呵呵,焚香谷的人怕是在想屁吃,是以李昂有恃無恐,根本不害怕。
“怎麼樣?找不到吧?哈哈哈!”田不易一臉得色,大喊道“我就說我的弟子不會有問題?如何???”
場中亦是一片私語聲,大多不過是。
“真沒找到?”
“這下糟了,看看他們怎麼收場吧?”
“還能怎麼樣,就算是冤枉了咱們的人,掌教真人顧全焚香谷的顏面,大概也不會怎麼樣吧?”
“可是剛剛的賭約..........”
“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久過去了!”
...........
“咳咳!田師弟,注意一下。”道玄輕輕咳嗽一聲,提醒一句,隨即對着一臉難堪的上官策說道“之前的約定不過是玩笑之言,上官道友不要放在心上,不過既然已經證明了我派弟子的清白,希望上官道友以後不要難爲他們了..........”
李昂也識趣的沒有追問,畢竟要丟臉的話,已經丟夠了,自己要是繼續追究,的確能夠一時爽快,但是在天音寺和青雲門的不少長輩眼中只怕就要打上不知進退的標籤,倒不如退上一步,落落大方,給其他人一個好的印象。
見此情況,上官策冷冷哼了一聲,不答話,但是想必也沒有臉面再來追究此事了。
而爲了緩解場中的尷尬,天音寺的高僧緩緩開口道:“既然焚香穀道友的事情已經了結,老衲也有一事相詢。”
面對這位同屬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泓上人,青雲門還是要給與尊重,道玄笑道:“既然如此,普泓大師,你有什麼事只管問他吧,另外還有我派大竹峰的張小凡,龍首峰的林驚羽,他們都是當年和普智大師有接觸的人,其中內情,大師只管去問,他們,定然不會有所隱瞞。”
李昂等人均是點頭稱是,李昂心中道“看來是爲了普智的事情?但是爲什麼偏偏是現在,我讓普智沒有狂性大發屠殺村民,他恢復理智回去天音寺,最後應該會如實相告,我和張小凡身負《大梵波若》的事情,他們天音寺必有知情人,但是也肯定不會主動揭開這一層.........難道是?”。
普泓上人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正要開口,異變陡生!
“動手!”蒼松喝了一聲,一掌打在了近在咫尺的道玄真人後心之上,饒是道玄真人修爲精深,但是他又怎麼會對同爲青雲門師兄弟的蒼松有所防備,當即口中溢出鮮血,大袖一揮,講蒼松打到玉清殿的一根立柱之上。
“蒼松師弟?你瘋了???”道玄滿臉驚異之色,正要開口怒斥,隨即身子一抖,袖子裡面甩出一條色彩斑斕的蜈蚣。
“七尾蜈蚣???你想幹什麼?”
“我?”蒼松道人彷彿突然變做了另外一個人般,猖狂地大笑出來:“我在暗算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說著,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頓時向他飛去,轉眼間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田不易再也忍不住,聲音中帶著困惑與驚駭,大叫道:“蒼松,你、你瘋了嗎?”
蒼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隨即目光一掃青雲門衆人都用一種看待瘋子般不能置信的眼光望著他。
“哈哈哈,瘋了?是啊!我早就瘋了!”蒼松道人仰天大笑,神態彷彿也帶著一絲瘋狂:“早在一百年前,也是在這個玉清殿上,當我看到萬劍一萬師兄的下場之後,我就已經瘋了!”
“師父!”龍首峰的林驚羽此刻的聲音都已經帶著哭腔,但在他們身後,圍繞在道玄真人周圍的青雲門衆位首座長老,身體卻突然僵硬!
萬劍一,這個彷彿帶著夢魘般的名字,帶著濃濃的陰影,壓在青雲門的上空。
道玄真人眼角抽搐,這個百年來從來都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彷彿也深深刺激了他一般。蕭逸才攙扶著他的身體,卻赫然發覺,道玄真人受創的身體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甚至隔著那層衣裳,他也感覺的到,那突然在恩師身體裡焚燒的火焰,竟是這般的炙人!
蒼松道人神態瘋狂地站在那裡,彷彿這許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惡氣終於泄出,一時之間,竟無人上前捉拿這個傷了青雲門掌門至尊的兇手。
他指著道玄真人,又指了指在人羣背後,那在陰影中的三清神像,大聲地道:“你,你們,”他向著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樑等青雲首座指了過去,“你們都給我憑良心的說,這個掌門之位,到底是該誰來坐?是當年的萬師兄,還是他?”
沒有人回答,年輕弟子是不知所措,但田不易等人卻鐵青著臉色,一聲不吭。
大殿之上,只有蒼松道人如同瘋狂的聲音迴盪著:“怎麼,你們不說話了嗎?是不是心裡有愧啊?哈哈哈,是啊!是啊!其實誰心裡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樣?可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又是誰?”
水月臉色蒼白,望著與平日判若兩人的蒼松,緩緩道:“蒼松師兄,事情都過了百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呸!”蒼松道人此刻根本不顧及自己的身分,狠狠地呸了一聲,面有不屑之色,冷笑道:“百多年?是啊!我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纔有機會爲萬師兄伸張冤屈。當年青雲門下,蠻荒之行,你、你、你!”
他手指一個一個點了過去,連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樑,冷笑道:“你們這百年來,當首座當的舒服了,可還記得當年萬師兄不顧一切地救我們性命?可還記得當年是誰毫無吝嗇地將修道心得與我們分享,讓我們道行大進?還有你!”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你剛纔居然說我如此執著?嘿嘿,嘿嘿,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後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於我!”
水月面色刷的慘白!
“還有你,田不易!”彷彿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怨憤之氣都發泄出來,蒼松道人狂笑著指著田不易,大聲道:“你自己說,萬師兄對你怎樣,你又是怎麼回報於他?”
田不易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旁邊站著他的妻子蘇茹,面色也是一般的蒼白,可是他們二人,卻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任憑蒼松道人在那裡大聲狂笑指責著。
“你當日不過是大竹峰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訥弟子,連你師父師兄們都看不起你。但萬師兄遇到你之後,慧眼相認你是可造之才,從此悉心栽培於你,不但將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極力將你推薦入蠻荒五人行中,從此你才能登上青雲門風雲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我說的對不對?”
田不易深深呼吸,臉上神色夾雜著幾分痛苦,半晌才從口中緩緩地道:“萬師兄待我恩深意重,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此言一出,非但大竹峰門下弟子,連其他各脈包括在旁邊驚訝於青雲內亂的天音寺、焚香谷之人,也都變了臉色。顯然連田不易也這般承認,可見蒼松道人口中那個萬師兄的確大有隱情。
蒼松道人嘿嘿冷笑,道:“好,好,好,你終於也承認了,算你還有一點良心,那你又是如何回報他的,你說啊!”
田不易慢慢低下了頭,牙關緊咬,彷彿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蒼松道人狂笑道:“好,你不說,我替你說。你這無恥之人,枉費萬師兄如此看重於你,當日回到青雲山上之後,你明知道萬師兄當時喜歡小竹峰的蘇茹蘇師妹,你卻橫刀奪愛,可有此事?”
田不易霍然擡起頭來,但一接觸蒼松道人幾乎瘋狂的目光,那炙人的火焰彷彿也燃燒其中,不知怎麼,竟感覺冥冥之中,彷彿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蒼松道人身後,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他沒說話,他身邊的蘇茹卻突然踏上一步,大聲道:“蒼松師兄,你有事便衝著我來!當年萬師兄的確對我有心,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是尊敬愛戴之意。他對我們夫婦二人,恩重如山,但我和不易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說不上什麼橫刀奪愛。而且當年萬師兄他自己也在我們二人面前,親口祝福過我二人了。”
蒼松道人冷笑一聲,道:“萬師兄性子何等驕傲,被你們二人背叛之後,豈能像俗人一般死纏爛打?他向來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讓別人看到。”
說到這裡,他似是不願再說下去,目光瞪向受傷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無盡的仇恨,道:“當年萬師兄對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蠻荒中更是不顧性命救我,我這條命,早就給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盡全力竟也不能救他,從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他報仇!”
話說到最後幾句,他聲嘶力竭地喊出,彷彿對著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對著冥冥中的那雙眼睛。
他斜眼向蒼松看去,突然雙手從握拳霍地伸開手掌,從他右手傷口處,滴滴黑血噴涌流出,而他面上的黑氣,也漸漸淡了下去。只是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但聲音卻是變得淒厲,帶著一絲不屑:“憑你也配?”
蒼松道人忽然大笑起來,道:“是,你厲害,當年青雲門下,向來以萬師兄和你爲絕代雙驕,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有人會收拾你的。”
道玄真人面色肅然,冷然道:“是誰?”
大殿之上,衆人屏息,青雲門弟子面面相覷,而站在一旁看到青雲門內亂的天音寺、焚香谷一衆人等,卻也是面色尷尬。
蒼松道人笑聲不絕,便在這個時候,忽然從玉清殿外的遙遠處,傳來了渾厚的聲音:“道玄老友,百年不見,看你風采如昔,可喜可賀!”
這聲音如雷鳴一般,隆隆傳來,片刻之間,通天峰外突地喊殺聲四起,山前亂成一片,慌亂聲中,遠遠的竟似有人大喊:“魔教妖人殺上山來了!”
“什麼?”
青雲門人盡皆失色,道玄真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蒼松道人,幾乎不可置信地道:“你,你竟敢背叛師門,勾結魔教!”
蒼松道人狂笑道:“不錯,我就是勾結魔教,那又怎樣!在我看來,青雲門藏污納垢,比魔教還不如!我爲了替萬師兄報仇,就算身入地獄也不在乎,何況是勾結魔教?”
蘇茹臉色慘白,低聲道:“瘋了,瘋了,他真的瘋了!”
田不易聽在耳中,面色嚴峻,他知道這些年來,蒼松道人在青雲門中權勢極大,連平日防衛之事也是由他一手負責。而今日魔教大舉殺來,竟是快到了玉清殿才被衆人發覺,形勢之惡劣,實在是無以復加。
“什麼人?”
玉清殿門外同時響起了青雲弟子的幾聲大喝,但只聽刷刷幾聲,似是有高人御空而至,隨即砰砰幾聲,數個青雲弟子跌了進來,翻滾於地。
門口處,閃現出了四道人影,正是魔教的四大宗主。
玉陽子和毒神站在中間,鬼王和三妙仙子站於兩側,四人向這大殿裡望上一眼,緩步走了進來。
年紀最大的毒神,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笑道:“道玄老友,百年不見了,你可還好?”
道玄真人身子震了一震,瞳孔收縮,冷然道:“毒神!”
毒神大笑,道:“正是我這個老不死。百年前在那青雲山腳敗在你的劍下,如今又見你風采如昔,真是不勝欣慰!”
道玄真人目光向那四個人一一看了過去,與此同時,從玉清殿門外陸續又走進了數十個魔教之人,看著這些人的氣度架勢,只怕無一人是好相與的,多半魔教這百多年來的實力,都在此處了。其中衆人見過的,便有鬼王宗的青龍、幽姬,萬毒門的百毒子等等都在其中,至於其他的人,多半也是四大宗派的高手。
場中驚變,衆人無不大驚失色,唯有李昂細細看去,道玄真人看上去被七尾蜈蚣咬了之後一直縮在袖子裡的手,身後似乎帶着奇怪的劍形,而蒼松等人叫喊聲音雖然大,但是若是仔細的去瞧,變回發現他們臉上驚異的表情之下,似乎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戲謔色彩,若說在魔教衆人進來之前,還帶着緊張,但是現在,卻好像都鬆了一口氣似得。
李昂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都是大佬,好演技,好演技啊!”
不過要說這全是演技也不盡然,只怕蒼松這一次是借戲裝瘋,把心裡隱藏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了,反倒是其他首座,尤其是有臺詞的田不易和水月大師的表現可圈可點,要不是自己推測他們早就有所準備有恃無恐,只怕還真就被瞞過去了,看來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前輩都不是蓋的,這演技,嘎嘎地!
ps:今天有些事情,差點沒能更新,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