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石族
“當局勢漸漸明朗，我就算猜到了一切，能夠做的也只有順勢而爲。”
這是陳知行對人生的又一感悟。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他並非是世間唯一的中心，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着獨屬於他們的意志，面對這些個體的意識時，哪怕神通強如索斯，也只能以引導的方式讓大勢向自身所希望的方向去發展。
有的時候，陳知行甚至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當初，剛剛甦醒的終末死神索斯，所見到的環宇界的第一個生靈並未向其就求，而是向其展露出惡意的話，那麼結果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這個問題陳知行思考了很久，也沒有得出一個答案。
最終，他選擇把這個問題丟給索斯自己，讓他自己來回答。
“你爲什麼會這麼問？”聽到陳知行的疑問，索斯給出的回答是一個疑惑的表情：“我的朋友，過去是無法進行改變的，哪怕我是神。”
“我知道，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想知道你會如何去做。”陳知行對他歉意的笑了笑，且堅持希望能夠從索斯這裡得到答案。
“這樣啊。”索斯沉吟片刻才擡起頭來：“那或許你就見不到如今的我了，就像你曾經說過的，人之力終有盡頭，哪怕我是神，我也不可能對抗的了整個世界，如果按照你給出的答案去推演，那麼我既會在遠古時代末期掀起滅世天災，最後逼迫當時的諸多強勢種族不得不嘗試把那些死去的神明喚醒，與我戰鬥，至於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我倒在祂們的面前。”
“可這麼計算下來，你的使命又怎麼說，你若是死了，那又該讓誰來滅世？”
“誰知道呢，或許是誕生另一個我，又或者是世界直接在我與諸多神明的戰鬥中徹底損滅。”說到這裡，索斯不由得笑了笑：“當然，這些都是不曾發生過的事情，不過我的朋友，你若是真的想去觸碰因果之道，不妨以我既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麼第一個見到我的生命，必然是對我懷有善意的人爲開端，這樣或許對伱更有幫助。”
陳知行聞言不由身體一震：“怎麼會！”
“爲什麼不會？”索斯好奇的看向他：“在一個有着神明，死神，天道，傳奇的世界裡，像是當初的我那種新生的死神狀態，被人安排好了誕生後需要走的道路，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麼？”
“可這怎麼可能？”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在這一剎那涌入陳知行的腦海，其嚴重程度竟是一時間讓陳知行不想做出任何的迴應。
“我的朋友，在無盡的星海之中，成爲神明也只是我們的一個起點，星海之中有着更多的偉大存在，可就連祂們那樣的存在，都無法保證自身的全知全能，那麼作爲剛剛踏上這一條路的我們，又怎麼敢因爲自身的權柄而感到自滿呢。”
“不，不對，這不對索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你的出生與經歷是一種必然，那麼又是誰對你做出了這種規劃，又或者更深一步，在你之前的環宇諸多古老神明，又是聽信了誰的話，才讓祂們選擇截斷自身的家園，從而導致了遠古時代的覆滅？”
“是石族人，不過沒關係，就算知道事情的一切又如何呢，我只會做出符合我心意的決定，而不是跑去遙遠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尋找躲藏在那裡的石族人復仇，不是麼，我的朋友。”
“石族人！”
自家徒弟石昊的族人！
對！
在他記憶的劇情裡，若是環宇界這樣發展，也就說得通了！
石昊之所以能夠在環宇界崛起，是因爲他在環宇界遇到了自己的族人，從而得到了自己強大族羣的幫助，這纔有了後來其回返天玄界，橫掃人靈兩界的事情！
“是的，那是一個來自星空彼岸的強悍族羣，祂們自稱是石族人，不過祂們實際上並沒有真的對環宇界做出什麼惡毒的事情，只不過是引動了古神們的貪念，最終做出這一切的，還是屬於環宇界的古神自己，是古神們自己毀滅了自己的家園。”索斯理所當然的這般說道。
“那麼索斯，現今環宇界還有着石族人存在麼？我是說，還有活着的麼？”陳知行緊張的看着索斯，心中已經有了些許不詳的預感。
“並沒有，我的朋友，實際上環宇界的石族人，在六千年前就已經滅絕了，當然，這其中或許有着我的推動，可你也應該明白，就算我不這樣去做，在守望者們暴露了他們先祖的所作所爲後，幾乎被整個環宇界敵對的他們也是沒有活路的，若非是出於我的庇護，實際上他們也無法存貨到那個時候。”索斯輕聲說道。
“那你爲什麼要對他們進行庇護？”
“嗯，因爲石族裡面有着一個很有趣的人，是的，他很有趣，也對我、對環宇界如今的局面，提供了不少的幫助，所以作爲報酬，我對他的族人進行了庇護，准許他們可以活在環宇。”
“後來.那個人死了？”
“是的，他死了，活了一萬四千歲後，還是死在了衰老與年邁的困擾之中，嗯，實際上當時我是希望能夠給他提供一些世界樹本源從而幫助他多活一些歲月的，可他拒絕了。”
說這話的時候，索斯的臉上居然還閃過一絲傷感，似乎真的對那位曾經的好友的離世感到惋惜。
同樣的，也是祂，坐視好友的血脈在環宇界被人屠殺乾淨。
這就是神明的友誼。
“那麼.”陳知行心中已經有一個念頭逐漸生成。
“那麼什麼？”
“那麼，你確定石族的人已經死乾淨了麼，又或者說，你確定你見到的石族人，就是附近這片星海中的全部麼？”
實際上陳知行也知道這句話是在白問。
因爲世界與世界之間的距離，並非是普通人所想的那般靜止不變，以天玄界爲論，作爲一個體型中等的世界，天玄界在星海之中是以每秒近千里的速度飛奔，而並非是常人所想的那般靜止在一個地方不動。
正是因爲這種移動，才導致了天玄界可以在星海之中和不同的世界相遇，順便造成了降界這一過程。
所以，無盡的星海中，兩個世界的相遇，被就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若是想要控制這一過程，除非其創造出周邊星海的藍圖，又或者以漫長的時間來積累經驗，不然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不過陳知行覺得，以石族的力量，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不然這件事就太過巧合了。
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太過巧合，巧合到讓陳知行不得不去思考，環宇界的石族，會不會就是天玄界石族的先人，而這些石族人會不會就是爲了躲避環宇界的這種危險，才迫不得已的走向天玄界。
‘等等，不對，我記得當初誰和我說過，石族人.不會真的是這樣吧？’
於是，陳知行就把目光投在索斯的身上，期待着祂給出的回答。
沒成想，面對陳知行的注視，索斯卻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在石鱗死後，我就沒怎麼去關注石族了。”
“好吧，”
見從索斯這裡得不到答案，陳知行只能放棄。
在心裡苦笑，沒有足夠傳承的情況下，想要去知曉這些幾千年前事情的真相，實在是太過艱難。然而，接下來索斯的話，卻是讓陳知行的身影一頓。
“我的朋友，你若是真的對石族感興趣的話，我的書房裡還有着幾本有關於石族的記載，你可以拿走看一下，聽說石族走的修行體系和你們天玄界類似，不過上限似乎要比你們高上一些，最強的鎮族功法【九轉天葬經】是可以修行到地仙境界的奇書，若是你以後修爲進無可進，又尋不到其他的線索，不如去星空中追尋石族的古地，在那裡應該會有着你可以借鑑的後續修行法門。”
“石族的祖地，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嗯，最少也能夠做到獨子跨越漫長的星海，這一點我是見過的。”索斯微笑示意，給陳知行做出提醒。
想來祂也看出來，陳知行並不打算走天玄界的道主體系，這纔好心的爲自己爲數不多的朋友指出一條路。
“有時間我會去看的。”陳知行點頭應下，打算和索斯聊完就去祂的藏書閣看看，嗯，不光是看有關於石族的，索斯其他的藏書對陳知行而言，也同樣是寶貴的知識。
“隨時歡迎.哦，對了，我的朋友，提醒你一下，之前和你一起來的那位白女士，現在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你要不要去幫下忙。”說話間，索斯還衝着陳知行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提醒他這是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陳知行：“？？？”
“白羽遇到麻煩了？”
“是的，白女士似乎是和她的同門產生了一些衝突，嗯，不用擔心白女士會吃虧，與她爲難的也是一位女士。”
“.綺羅？”
“白女士是這麼稱呼她的。”
“.索斯，聽我的，你可以直接稱呼她白羽，稱呼我爲陳知行、知行，都可以，你這種叫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的朋友，你這種說法有些不禮貌，白女士會不高興的。”
“.”
陳知行伸手捂臉，隨即有氣無力道：“她遇到綺羅怎麼爲難她的？”
“綺羅女士要白羽女士去狩獵一位水屬半神，奪取對方的神格，嗯，那位半神是一位蛇神，活動範圍在無盡海深處兩千米的水域，在我看來，這對白羽女士來講，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任務。”
“呃不用去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是我小看了白羽女士麼？”
“差不多吧，她有一艘仙舟，下水對她而言，是一件再輕易不過的事情了。”
“那她們兩個爲什麼還會吵起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陳知行不打算插手羽化仙宗的內部事情。
有化羽在環宇界坐鎮，羽化仙宗這一羣人除非自己作死，不然無論如何都不會出大問題。
慈雲就屬於自己作死.
這一點，不單是陳知行這樣人爲，像是綺羅等知道慈雲和一妙真君經過的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不作死就不會死。
當然，話是這麼說，可該救人還是得救。
就像現在。
面對一衆找上門來得羽化仙宗真君的質問，一妙冷笑着給他們開出了一系列的條件，並做出了承諾，說只要綺羅和白羽等人能夠完成她的要求，她就會把慈雲交還給他們。
一衆羽化仙宗的長老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倒不是說他們一羣人加起來還打不過一妙一個，而是好端端的，爲了慈雲，就要和一妙聖主這種頂級強者交手？
多大仇？！
大家同氣連枝，真不至於鬧到這種程度。
再者說，一妙好歹還算是是他們的前輩，被前輩指揮着做點事情，也不算是丟人。
就這樣。
一行六位聚集在一起的長生真君，就變成了一妙用來收集無盡海中散碎神性的打手。
至於一妙的目的
無盡海中環林海，最靠近內環無盡海域的位置處，一座古色生香的籬笆院裡，一妙正站在一處雞圈邊，手裡抓着一把‘糯米’往雞圈裡揮灑。
“多吃一點，吃的胖胖的，不然我不好和你宗門的人交代。”
嘴上掛着古怪的微笑，一妙就這般看着雞圈裡的兩隻雞，一點一點的把她手裡的‘糯米’給啄光。
兩隻雞。
一隻是慈雲，另一隻是誰？
還有，慈雲不是成神了麼，怎麼會變成一隻公雞，還傻乎乎的真的去啄米？
等等！
這玩意真的是‘雞’？
“呼！”
伴隨着一陣風聲，一道火柱自雞圈裡噴出，令一隻站在慈雲邊上的‘漂亮大公雞’，這會兒正噴吐着火焰，惡狠狠的盯着一妙，看它那兇惡的目光，怕死恨不得把一妙給生吞活剝！
“你兇什麼？是你自己不肯和他融合的，若不是我用這分化之法暫時把你們變成這樣，這會兒說不得你們兩個都已經同歸於盡了！哪兒還有能力在我這兒吃米？”
這般笑眯眯的說着的同時，一妙也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她怎麼就這麼聰明，居然能想到把兩個意志強行相融後，再重新分化成兩隻‘造畜’的手段。
這樣一來，不但不用擔心融合的不完美，也再不用擔心那個暴脾氣的小東西拿自爆來威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