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家’竟是有些莫名的陌生感覺,牆壁遺留着一截一截殘留的白色對聯,院內也是堆積着許多煙花爆竹碎紙……走進屋內,大廳的靈堂多了一塊與爺爺靈牌並列的靈牌。
我神情呆滯盯着奶奶的靈位愣住了,這是真的,奶奶真的與我們陰陽相隔了!!
站在院內,聽着裡屋父親與母親隱約模糊不清的談話聲,我悄悄地退出家門,快步朝奶奶所在的魂地跑去,路上,只感覺腳心很疼,原來我從醫院出來連襪子也未曾穿上,鄉間的路上碎石自然甚多,赤着腳不碾疼纔怪。
越過幾條田埂,翻過兩個小山坡,我便到奶奶的墳頭了,眼前山坡一處的土地上新隆起一個墳堆,墳頭上還掛着三兩個嶄新的花圈,墳頭前立着的石碑上清清楚楚地刻着‘凌母趙春連之墓’幾個字樣。
奶奶已經睡在這個土堆堆裡面了?與我永遠的陰陽相隔了?
“啊——”
我仰頭長嘯一聲,迴應我的只有遠處的靜寂山谷。
淚水再一次稀里嘩啦地在我臉頰流過,滴滴不斷地滴到我腳下的土地上,‘撲通’一聲我跪倒了地上,輕輕地呼了幾聲熟悉的“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
可是沒人理我了,奶奶永遠也不會應我了。
……
“寒天,醒醒……醒醒!”
迷糊地隱約聽見秦香在呼喚我,隨着感知的逐漸清晰,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股濃濃的泥土氣息讓我打了個噴嚏,沒想此刻我竟是趴在奶奶墳頭上,我竟然在這墳頭睡了過去!
而這刻,秦香、胡勇、張曉風都在我身邊一臉關心的看着我,秦香拍了拍我衣服上的塵土道:“好了,寒天,你也沒必要這麼放不開啊,奶奶是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你這樣子會讓奶奶很擔心你的,天快黑了,快和我們回去吧,你身子還未痊癒,還那麼久沒吃東西了,爸媽和我們都很擔心你的。”
“對啊,老三節哀了,你看秦香說的多好,你再放不開只會讓奶奶在天上爲你擔心,我們還是快回家吧。”說話的是一臉擔憂的張曉風。
我吃力地站起身子來,此刻夕陽已經掛在山的半腰了,用不了兩個小時便會完全下落到山的另一邊。
而秦香、胡勇、張曉風都是沉默地站在我身邊,縱使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縱使個個都顯出了熊貓眼,此刻依舊堅強地站在我身邊……一絲感動流入心扉,有這麼幾個真心知己,我也沒什麼好說了。
此刻天快黑了,還不回去便要在這墳頭睡覺了。
“走吧,我們回去,我餓了。”
我話一說完,三人盡皆呆愣了,我說這話也便說明我真正想開了。
隨即,三人臉上都是露出了久違淡淡的笑容,不再多話,相互摻着緩緩便回家了。
回到家,大家都是非常疲憊的,早早的吃過晚飯便是睡覺了。
由於家裡牀位根本不夠用了,故秦香便是和我同一張牀睡覺的,不過我實在太累,也根本沒想過要對秦香怎麼樣,倆人躺在牀蓆上,竟也沒有絲毫的尷尬,聞着秦香散出的淡淡體香倍感溫馨,也沒過多久我便深深睡熟了。
翌日清晨,當第一束晨光透過窗戶射到我身上時,我便醒了過來,不是我有早起的習慣,因爲實在尿急的不行,迅速爬起牀跑到廁所解決後,便又跑回牀上準備再沉睡一番,而當我跑到內屋時,便有些無語了,秦香此刻橫着睡了,本來就很小的牀被她一人佔了大半,我試圖將她擺正,可發現她已經睡很沉,而且秦香穿的睡衣大部分都是裸的,我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由於太困,不再管秦香了,拖過來兩條板凳墊上兩件衣服當枕頭便重返夢境了……
這一次由於太累,便也沒有再做夢,而是睡的沉沉死死的,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11:30了,起牀洗刷一番便可以吃飯了,我爸媽一大早就跑小姑家去了,留話要我吃完午飯便和同學一起回學校。
沒想,午飯竟然是秦香,加我兩位哥哥在廚房瞎弄,鄉下的餐具包括鍋碗盆瓢可不是他們所見過的,但是我爸媽出去了,午飯也只能自己弄了,這裡只胡勇、張曉風、秦香三人,我在牀上便是聽到廚房內傳出一陣陣“叮叮乓啷”的敲打聲,確切的說,我醒過來完全拜他們所賜。
午飯開始了,飯桌上的東西,我可是大跌眼鏡,4、5個菜盤內沒有一個正常的菜……
秦香微帶自豪地指着一個盤內黑黃色塊狀的菜,道:“寒天,嚐嚐這炒蛋花,呵呵,我做的!”我心裡不禁無語,這炒個雞蛋也能炒出如此水平?
當然,這只是我心裡說說而已,而外表則是笑着連連點頭稱讚說好!
“這是我做的酥鬆肉卷。”
“我的香辣大雞塊!”
“我的竹筍肉片……”
秦香剛一說完,胡勇與張曉風便是爭先恐後地給我介紹起自己的大作來,似乎在競爭今天的午餐誰的手藝要高一些,都在等我這個裁判發表看法。
我傻眼!
這一桌子的大餐可謂是讓我大跌眼鏡!
所謂的酥鬆肉卷是用麪粉加肉塊在油鍋裡面炸出來的,成品是土塊丁似的東西,香辣大雞塊我只能說果然夠大塊,一隻整雞也分了四塊,是想人手一塊麼?
竹筍肉片,想都不用想,不能吃!家裡的幹筍在食用之前必須要開水侵泡過纔可以的。而桌上的,看起來都乾巴乾巴,能下口就奇怪了。
“嗯嗯,都還不錯。”我連連稱讚道。
看着他們這般興致高昂,我也不想掃興。
“哈哈,那快吃吧!丫的,今天一定要好好吃頓自己做的飯!”張曉風這廝興奮地喊道。
“這?怎麼是粥啊?”秦香在一旁驚訝道。
胡勇當即起身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鍋內道:“你煮飯時放水放多了。”
張曉風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我在我家裡也煮過飯的!”
聽到他們的說話,我當即看了一眼他們那邊的情況…OMG!!這時我更無語了,他們拿咱家燒豬食的大鍋在煮飯!!當我告訴他們這件事後,幾人都無語了,都表示這頓午飯只吃菜好了……
當然,這是他們的打算,我在心底已經做好餓肚子的準備了,這桌子菜能吃?值得嚴重懷疑!
嘿嘿,這個他們等會自己吃吃便知了…
“我先來嚐嚐!”胡勇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