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上光珠，屋裡變得黑暗。莊小蝶輕手輕腳掩上房門，還未鬆口氣，就被迫不及待的戚長征抱進了琅琊仙宮，直接出現在宮殿三層房間，七手八腳扒光衣裳，那副猴急猴急的模樣讓莊小蝶也變得火熱起來。
折騰啊折騰，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眼看着再有個把時辰天就要亮，戚長征鬱悶了。不堪忍受的莊小蝶已是無力癱在牀上，雖滿足到爆，卻更是好奇與古怪的擁着戚長征，“怎麼會這樣？”
戚長征摸了摸身上的龍鱗，唉聲嘆氣，“老公病了。”
莊小蝶趴在戚長征胸口，伸手輕撫其頭生龍角，無力道：“是真病了，誰能受得了啊！”
“不成不成。”戚長征龍精虎猛的翻身而起，“再試試，你堅持堅持。”
“不行不行。”莊小蝶蜷縮着身子，“真受不了，找妲己去。”
戚長征無奈道：“她在丹房。”
莊小蝶眨巴眨巴眼，“傷了？”
戚長征撓頭，“傷到沒傷，跟你一樣。”頓了頓說：“我先找她來。”說着神識傳音宇文妲己。
片刻，宇文妲己出現在臥房門外，緊咬着下脣，猶豫着是否進入。
戚長征嘆息道：“進來吧，總要努努力才行。”
莊小蝶硬撐着起身，披件袍子出外。
兩女相同的羞紅臉，目光交流卻都是充滿古怪。
宇文妲己進房，莊小蝶取了龍晶液大口喝着，調息恢復，睜眼已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宇文妲己的求饒聲入耳，莊小蝶臉色更加古怪。
龍人究竟是什麼？
歡好之時，戚長征渾身上下出現龍鱗，額頭也生出龍角，可怕嗎？莊小蝶不怕，因爲無論怎麼變，他都是戚長征。
宇文妲己自然也是不會害怕的，要不也不會再次前來。
不怕歸不怕，問題是戚長征真病了，不論怎麼迎合，不論如何咬牙忍受，戚長征好似永遠得不到滿足，永遠無法宣泄，這個誰能受得了。
莊小蝶很愁，不爲自己，爲宇文妲己發愁。
與戚長征能相聚的時間永遠不長，她有了戚星，袁紫衣有了戚鑫，只有宇文妲己還沒有後代，往日也沒少聽宇文妲己埋怨。
戚長征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眼看着又是打算去往北部特爾元門，琅琊盟也還有許多事要戚長征處理，錯過今日，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戚長征。誰也沒想到，卻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是真爲宇文妲己發愁。
起身走到窗邊，身軀還有着不適，擡頭仰望，仙宮外的天色已明，嘆道：“真病了啊！”低頭見鞦韆架在晃動，仔細一看，坐在鞦韆上的不是姜九龍還能是誰。
對於姜九龍能出現在封閉的琅琊仙宮之內，莊小蝶並不感到意外，姜九龍無視空間界域的能耐她已瞭解。想了想，沒有去打攪戚長征，穿上道袍，忍着不適飛出窗外，落在鞦韆架旁。
“睡不着。”姜九龍說。
“你不會是……”莊小蝶詫異之後臉通紅。
“有什麼好奇怪的，睡不着就在這坐着了。”姜九龍說着看了眼滿臉通紅的莊小蝶，“你在害羞嗎？沒必要，又不是沒見過，翻來覆去一直撅屁股，你們人類真無聊。”頓了頓，面露好奇之色問莊小蝶：“叫得那麼淒厲，很痛苦嗎？”
“……”莊小蝶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主修土行的修士本就比其他屬性修士顯得沉穩，遇上姜九龍這麼個古怪問題，再是沉穩也避免不了亂了分寸，她說：“我……我還沒刷牙。”
姜九龍咯咯笑，看了眼宮殿三樓，宇文妲己的尖叫聲在這裡也能聽見。姜九龍笑了幾聲顯得落寞的道：“叫聲淒厲卻不同，我能聽出愉悅，你是這樣，宇文妲己也是這樣，這就是戚長征說的痛並快樂着吧……我想抽雪茄。”
莊小蝶黯然，姜九龍的身軀她見過，也聽戚長征說過其無性別之分。昨日待姜九龍親近多是看在姜九龍救過戚長征的份上，有感激之情，有報恩之心，當然，畏懼之心也有。
此時卻是忽然感到姜九龍很可憐。
她無法知曉神獸的世界，但她知曉人類的世界，知曉人類的男女情事。
天地分陰陽，人類分男女，妖族有雌雄，鮫人亦分男女。陰陽合，男女合，雌雄合，本就是天地規則，繁衍規則。
無性，代表着被排除在陰陽之外，也就被排除在男女雌雄之外，不死之身或許就是天地規則對獨一無二的無性玄龍補償，也代表着永生永世的孤獨爲伴。
莊小蝶想不到這麼多，她只是覺得姜九龍很可憐，沒有去取雪茄，卻是從自己的隨身法寶空間內取出一盒細長草煙，給姜九龍點燃一支，自己也燃起一支，笑說：“長征不知我抽菸。”
姜九龍吸了口煙，道：“很香。”
莊小蝶笑道：“我親手卷的，放入靈草香料。雪茄抽不來，太嗆鼻。長征不在的時候我也無聊，自己嘗試着搭配靈草香料，還有其他香味的，都試試，看你喜歡哪種香味，我給你備上幾盒，無聊的時候抽幾支能緩解心情。對了，我叫草煙香菸，香菸好聽些，你覺得呢？”
“木蘭花的香味，相思草的靈性。”姜九龍抽了兩口就分辨出參入菸絲的香料與靈草搭配，“就這個，木蘭花的香味我喜歡。”
莊小蝶又取出兩盒來，笑着說：“我也喜歡木蘭花的香味，都給你。”
姜九龍笑笑，看了眼莊小蝶說：“可選擇的靈草種類繁多，你放入相思草，呵呵，你也有孤單的時候？”
莊小蝶輕笑道：“怎麼會沒有？長征總是東奔西跑，經常是幾年才能見上一面，元門之事有青雲師叔與彥濤政委，修煉之餘也沒其他事，他抽菸，我想他的時候也會點上支菸，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姜九龍問：“後裔不用你照看嗎？”
“後裔……”莊小蝶呵呵一笑，猛不丁的聽見“後裔”形容後代不適應，“我師尊疼愛戚星，小時候我也不敢跟師尊搶，本以爲阿紫來了，我會忙些，沒想到更閒。阿紫有着王老道與小霞時刻跟着，小星又多了甜甜與熊二照看，更沒我什麼事了。”說着呵呵笑，有着幸福，也有着些許落寞。
姜九龍側頭看她，“你應該多跟着戚長征外出走走。”
莊小蝶搖搖頭道：“我境界低，跟着他影響了他，小星和阿紫也不能真的不管，當爹的不在身邊，爲孃的總得陪着。”
“我有爹沒娘，爹還不是親爹，壞人一個，我不喜歡跟着他。”姜九龍說，“我也沒有兄弟姐妹，就我自己。”
姜九龍說着又拿起一支菸，莊小蝶幫他點燃，說：“我爹孃也死了，也沒有兄弟姐妹，你叫我姐，不嫌我境界太低我就做你姐。”
姜九龍說：“你們人類誰的境界也沒有我高，叫你姐是喜歡你，還有袁紫衣我也喜歡。”擡頭看了眼宮殿三樓，“一直慘叫的這個不喜歡，小家子氣，不像你大氣，也不如袁紫衣漂亮可親，不過，她現在是龍王的徒孫，說起來關係還與我最近。”
姜九龍說着咯咯笑，又接着說：“你們人類的關係真奇怪，我爹姜九黎險些殺了她，戚長征也總想着殺我爹，她也想殺我爹，結果現在更有趣，龍王一出面，全變成了一家人……不應該叫一家人吧？同門纔對。”
“妲己心裡比我苦啊！”莊小蝶嘆道，接着說：“我是從小吃多了苦，遇到長征之後才過得好起來。妲己不一樣，從小就是青雲國最受寵的小公主，誰都寵着她，遇見長征之後，卻是因長征的緣故吃了不少苦頭，我和紫衣都有了後代，就她沒有，心裡就更着急了。”
姜九龍咧嘴笑道：“所以她喊叫比你喊叫淒厲。”
莊小蝶臉一紅，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懂個甚。”話出口才發現不大合適，姜九龍沒有異樣，她也就笑了笑道：“別看你現在個頭跟我差不多，年歲尚小，真要說起來還沒有阿紫大，也沒有喜兒大，吃吃玩玩別想那些大人才去想的事，開心的玩纔對。”
姜九龍斜眼看她，怪笑道：“真要說起來，我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歲數都大，叫你小蝶姐，還真能把你叫老了千百倍。”
莊小蝶聽戚長征說過姜九龍底細，沒有感到奇怪，她說：“說的是現在，現在的你就是個小孩，做你姐我開心。”
“真開心？”姜九龍目光變得深邃，“你不怕我哪天心情不好，一口吞了你。”
莊小蝶看着姜九龍，伸手摸摸他腦袋，柔聲道：“吞了我也認了。生來是妖是人，是魔是冥，我們不能改變，對生活的態度我們可以改變，不去想自己無法擁有的，多想自己擁有的。
長征說過一句話‘知足常樂’，小蝶姐想將這句話贈給你。不死之身也罷，無視元力神識傷害也罷，無視空間界域也罷，無性別之分也罷，有得必有失，知足方能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