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聖瑪麗的腦中一遍又一遍的迴響着她聽不懂的囔語。其實也不是說她聽不懂,而是不想懂。這些囔語就是她一直追求的真相。
曾經她爲此做出了無數的努力,爲此放棄了無數,但是現在她卻不願意聽。
她在恐懼,在悔恨,在害怕。她想起了她的母親聖雅麗安,這時候她才知道聖雅麗安對她有多好,這時候她才知道聖雅麗安的肩上究竟揹負着多麼沉重的負擔。
只是,她腦中充斥的囔語已經人她迷茫,她已經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她甚至開始忘記這裡是哪裡,自己是誰,又爲什麼存在。
迷茫中,她來到藏書房的門口,看着一張被她放到門口的書桌。
這個書桌是她母親專門爲她準備的,也只有她一個人在用,也曾經陪伴着她度過孤獨的童年。
她來到書桌旁,彎下要在書桌底下摸了摸,在桌面之下摸出一把用牛皮甲包裹的小聖劍,真的非常的小,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匕首。
這把聖劍是聖瑪麗的,準確的說是聖瑪麗小時候的,後來她放棄了聖劍使的道路,這把聖劍也就被她藏在這裡,藏了非常非常久,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記了。
這時候,聖瑪麗想起來,她四歲之時,年幼的她懇求她的母親叫她聖劍術,讓她成爲聖劍使。當時的她滿腦子還都是長輩們給她所講的英雄傳說,對未來充滿了渴望,對聖劍使的存在視若神明。
聖雅麗安最開始是拒絕的,滿臉的無奈和不忍。只是,在聖瑪麗的千萬般請求下,聖雅麗安還是答應了,還專門製作了這把和匕首差不多的聖劍。
只是,聖瑪麗在聖劍使道路上走的非常的艱難,與其說艱難不如說是停滯不前,根本沒有一點天賦,連最開始的一步都無法邁出。
那時候的她以爲自己是和聖劍使道路無緣,是萬年難遇的蠢材。現在她才知道,那不是她沒有天賦,而是她不可能成爲聖劍使,以死之人怎麼可能再次成爲以死之人?
真的非常的可笑,洛特世界曾經因爲亡靈而陷入絕望,差點被毀滅,但是,卻有被另外一羣自以爲是活人的亡靈給救了。
對,聖劍使就是亡靈!因爲只有亡靈纔是對付亡靈最好的辦法。所謂的聖力,其實就是被轉化的死氣。
聖劍使出現在第三次神戰之中,是神族一位絕世天才在光明主神的幫助下研究出來的道路,被譽爲亡靈剋星。
在第三次神戰中,聖劍使也大放異彩,開啓了屬於聖劍使的時代,一個光輝的時代。
所有修行聖劍使道路的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聖劍使的力量和根本來自於聖劍,聖劍使的一生也只有一把聖劍。這把聖劍可以被重鑄,也可以被重新煉製,但是絕對不可以被毀滅,因爲劍毀人亡!
很多人都不知道爲什麼,聖瑪麗最開始也不知道爲什麼,聖雅麗安爲她製作的聖劍其實也只是蘊含聖力的短劍。但是,她現在知道了,聖劍使的聖劍就類似於巫妖的命匣子,不過和巫妖命匣子不同的是,聖劍使的聖劍還要將死氣轉化爲聖力,還要成爲聖劍使的武器。
聖劍使最開始的修行是感悟聖力,而感悟聖力的地方是聖城中專門設置的一個死地,裡面充滿了死氣。對外的說辭是,在死亡之中才會尋找到光輝,纔會尋找到希望,而那光輝與希望,就是聖力。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其實是一個轉化的過程,將聖者轉化爲死者,在再即將被轉化爲死者之時將其救回,讓其成爲半死者,也就是所謂的聖劍使。
聖瑪麗曾經接受過類似的儀式,迫不得已的接受,而且是她母親親自爲她進行的,在她剛出生之時,在萬年之前!
剛剛出生的她因爲諸多原因而瀕臨死亡,任何藥劑都無力迴天,聖雅麗安在絕望中看着聖瑪麗一步步走向死亡。在絕望之中,有人給了她一個辦法,一個救聖瑪麗的辦法。絕望之中的聖瑪麗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答應了。
不過,這個方法用起來很麻煩,是一個需要異常久遠的時間的儀式。在萬載的時光之中,聖瑪麗脆弱的身軀也被毀滅,當儀式完成之時,聖瑪麗還是依靠其他人的身軀才復活的。
聖瑪麗不知道這個儀式是什麼,但是她可以猜測到應該是一個和成爲聖劍使差不多的儀式,正是這個儀式,她才無法成爲聖劍使,也是因爲這個儀式,她的精神力遠超同齡人,在魔法上有非凡的造詣。
“一羣死人差點毀滅了世界,然後一羣半死人又拯救了世界,而我這個半死之人居然還想再次死去又活過來,真是好玩!”
聖瑪麗說完“砰!”的一聲,她將聖劍插在了桌子上,眼神空洞無比,似乎已經絕望,似乎已經將這個世界拋棄,或者感覺中國世界都拋棄了她。
這時候的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準備離開,然後又想起了什麼,歪着頭看了一下藏書房內還在閃爍着銀色光芒的法陣,說道:“你想出來嗎?”
聖瑪麗說完後後腦中再次傳來一陣囔語之音。她不太懂那個囔語是什麼,但隱約間可以感覺到一些,大概就是說不需要她幫忙了,它自己就會出來,這個法陣是一個封印法陣,而那個骷髏寶石是逆反這個封印法陣的東西。而且逆反已經啓動,無法逆轉了。
“哦,那我走了。”
聖瑪麗說的同時眼神空洞的看了被她插在書桌上的聖劍,身體一搖一擺的準備離開。不過,她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而腦中的囔語告訴她外面很危險,現在不是出去的時候,她出去只會給她母親添亂,待在藏書房內就好。
聖瑪麗見此愣了一下,然後便轉身走進藏書房中,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蜷縮着身體,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想要這個世界都將她遺忘,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