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妍被傅紫萱問得有些臉紅,臉上泛着紅暈:“他家在敬縣南郊,他父親和我爹是同年,兩人曾結伴去平州應過試。後來一直有來往,他自己也是個秀才。去年剛考上的。我爹說他讀書有悟性,他叫夏沐言。”
傅紫萱看她臉上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就打趣道:“哦?看來表姐將來是要當舉人娘子,當官家夫人的咯。”
陳麗妍一臉羞赧,轉過身去不理傅紫萱了。
傅紫萱八卦心起,湊了過去挨着她:“那你們以前有沒有見過?”
陳麗妍臉紅紅地點頭。
傅紫萱一臉興奮:“快說說,對他感覺怎樣?”
陳麗妍臉紅紅地點頭,要不是傅紫萱盯着她看,還看不到。“哦,這麼說,對他非常滿意咯?看來,要出一對神仙眷侶了。哈哈。”
陳麗妍聽了,忙撲過來撓傅紫萱,表姐妹倆在牀上滾成一團。
不一會,大舅母穆氏也領着陳氏過來看嫁妝。看着姐妹倆熱熱鬧鬧的,穆氏心情很好地對陳氏說道:“姐妹之間就是要這樣親親熱熱的,將來就是各自出嫁了也要互相走動。你二哥家的美妍回來可是與麗妍說不上三句話的。”
陳氏笑了笑,也不好接茬。就問兩人在幹嘛?傅紫萱看見陳麗妍對她擠眉弄眼也只好憋笑着對着陳氏搖頭。
陳氏查看了一會陳麗妍的嫁妝,知道以她孃家的情況,這份嫁妝也算是盡全力了。
就從懷裡掏出一個貼身的荷包,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陳麗妍,說道:“這是姑姑給你的壓箱錢。這個錢你自己藏好,不用放在嫁妝裡。花用也不必看人臉色,想吃什麼想買什麼自己可以隨意些,有私房銀子在身總是好的。”
陳麗妍看了穆氏一眼,接了過去,打開一看,驚道:“姑姑,這,這太多了!”一邊說着一邊又遞了回來。
陳氏又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嗔道:“多什麼。給你就拿着。你紫萱表妹回來後,家裡好過多了,要是幾個月前,姑姑可拿不出這些錢來。這些年你爹你母親一直接濟你姑姑,你爹還細心指導紫陽的功課,這些錢也是你姑父的意思。你安心拿着,對方家裡雖是個不愁吃喝的,但也不是能大手大腳花錢的人家,他家裡還要攢錢給他讀書應試,只怕日子也要緊着過的,而且那家裡也不止你一個媳婦。這些錢你留在身邊要做什麼也便當些。”
穆氏也看到了那銀票上的一百兩面額,比她和陳真明給的壓箱銀還多,心下感慨。
對陳麗妍說道:“你姑姑給你的,就好生收着,往後要記着你姑姑姑父和你表妹對你的這份心意,將來要多和你姑家來往走動。”
陳麗妍點了點頭,眼睛紅紅地對陳氏道了謝。隨後就小心地把銀票折了放在一個荷包裡,又打開一個小箱子放了進去……
中午,陳真明也從學堂回來了,先去見過了清風,又來尋陳氏和傅紫萱。遠遠地就在房外嚷道:“我那外甥女在哪呢?我這做舅舅的還不曾見過呢,快出來讓舅舅見見。”
陳氏聽了忙拉着傅紫萱出得房來,陳氏先叫了聲“大哥”,就拉着傅紫萱讓叫人。
傅紫萱看着這個有些大大咧咧的大舅舅,有些疑惑。
不是說讀書人都有些酸儒嗎?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姿,說話不可大聲,笑亦不可露齒。這大舅舅可瞧不出哪裡有讀書人的模樣,只聽剛纔那大嗓門就不像。
傅紫萱對着陳真明行了一個小輩禮,陳真明忙哈哈笑着扶起她,笑着說道:“瞧我這外甥女,真真生得好樣貌,像我妹妹,像我。”陳氏聽了在一旁抿着嘴笑。
穆氏瞪了他一臉:“你哪隻眼睛看出長得像你?萱丫頭還是長得像他爹多些。”
陳真明就道:“哪裡不像我?瞧這眼睛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多有神!”陳氏等人哈哈大笑,連傅紫萱都忍不住笑。這大舅舅跟二舅可瞧不出是一個孃胎出的。傅紫萱對這初次見面的大舅舅印象極好。
陳真明又拉着傅紫萱問了好些話,還說很喜歡傅紫瑩送的那個端硯,都捨不得用……
吃過午飯,又小睡了一覺。傅紫萱醒來發現紫嫣已不在牀上了,這丫頭就是喜歡湊熱鬧。剛梳洗好,陳麗妍就過來拉她去貼紅喜字。
院裡院外已是擺好了桌子椅子,四四方方的八仙桌,配着四條長板凳。兩姐妹拿着剪好的雙喜字,一個在桌上刷米糊,一個往上面粘紅雙喜。院外陳麗妍並不出去,只交給她嫂子劉氏去貼。
兩人貼了好幾十張才停了下來。這前院後院堂屋就擺了三、四十桌,院外估計只多不少。
看來陳家在村裡人緣及人脈還是很廣的。陳家的私塾辦了多年,想必會有好些學生會來捧場,再加上二兒子陳賢明在縣衙做事,只怕明日來的人不會少了。
下半晌,傅紫萱去外頭轉了轉,發現門口的十幾個臨時土竈已是搭好了,長案也已是支起來了。有好些婦人在洗菜分揀,掰木耳,折豆角蒜苗,給瓜菜削皮。今天晚飯會給幫廚的和先到的近親及村裡人做一頓早宴。請來的大廚們已是在燒水試竈了,馬上就要開炒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紫嫣就領着曉翠一蹦一跳地進來了。兩人手裡還都拿着一個深盤子,裝着大廚們剛炒好的霜花生。喜津津地遞給傅紫萱和陳麗妍。
傅家也辦過兩場宴席了,紫嫣一直惦記着傅紫萱喜歡吃霜花生,大廚剛下鍋就領着曉翠在旁邊等着。大廚剛剷出來,兩人就迫不及待地用深盤子鏟了滿滿地兩盤子端進來了。
兩人看見傅紫萱吃得歡快,忙又笑眯眯地拉手出去了,說是再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天將黑時,陳賢明終於領着他的婆娘孩子回來了。
陳謹之看見傅紫萱仍是有些尷尬,但是還好,臉色還算正常,傅紫萱叫了一聲“三表哥”,他也小聲地應了。陳敏之大概還記着傅紫萱不肯把旺財旺福給他,被他娘拍打讓他叫人也不叫。
陳美妍倒是親親熱熱地叫了表姐,還過來親熱地挽傅紫萱和陳麗妍的胳膊,一副姐妹一家親的模樣。傅紫萱對她笑了笑,發現這個表妹新添了兩個小丫頭,兩人還各捧着兩匹布匹跟着後面。
錢氏慣常地說了幾句場面話,又叫過那兩個丫頭,對陳麗妍和穆氏說道:“這兩匹棉布和兩匹綢布,是嬸孃給麗妍添箱的,是你叔叔嬸嬸的一片心意。開春以來結親的人真是多的很,城裡的布匹都是搶的,又貴得很。還好,我早早地讓你叔叔訂下了,不然這個紅色的綢布還真買不到。”
傅紫萱聽了笑了笑,穆氏也笑了笑。
家裡就一個兄弟,兄弟也只剩這個女兒沒出嫁了,你一個親叔叔就只給四匹布?連壓箱銀首飾都沒有。你家那三個可還都沒結親呢,可別想我能給太多。反正我家男人還在鄉下呢,可是比不得你們在城裡。穆氏看了看錢氏,就讓麗妍抱着進房了。
晚飯時自然是親親熱熱的,杯酒觥籌。
清風坐在上首,陳秀才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陳賢明坐了右手第一個位置,而大舅陳真明坐了他爹的下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家兄弟搶了他的風頭,瞧着他弟弟與清風連連推杯換盞不理他這個哥哥也不惱,反正這個弟弟就是在官衙做事的,自然要他來應酬。
錢氏拉着陳氏坐在旁邊,一邊低聲與陳氏說話,一邊還不斷地朝清風看。也不知陳氏說了什麼,錢氏有些不高興。
倒是陳美妍,眼睛不像上次那樣粘在清風身上了,只得體地吃着面前的飯食,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兩個小丫頭就站在她的身後,不時地遞這遞那。而寒霜夏雨木樂三人傅紫萱則早早打發她們去吃飯去了。
陳家請的大廚手藝很不錯,飯菜做得味道很好。衆人吃得很是滿意。
晚上,陳麗妍說要與傅紫萱一道睡。傅紫萱還不太習慣與別人一起睡,正爲難。陳氏就說道:“傻孩子,今晚你母親是要陪你睡的,你母親可還有好些話要與你說呢。”
傅紫萱這才知道敬縣這邊的風俗,女兒出門前的那個晚上是要與母親睡一晚的。除了感謝母親懷胎養育的辛苦,還要請母親與她細說新婚夜如何度過,又如何在夫家相夫教子,不辱沒孃家門庭。
陳麗妍也才反映過來,臉紅紅地轉身跑了。
傅紫萱一行人被安排了四間房間,陳氏看到穆氏的孃家也來人了,怕房間不夠,就與傅紫萱姐妹倆睡了一間,寒霜木樂和夏雨睡了一間,清風獨自一人睡了一間。
鄉下人家若是家裡來的客人多,也會讓客人到鄰居或是村裡人的家裡借住的,倒不用擔心沒地方安排下那麼多人。
一夜無話,傅紫萱也沒有擇牀的毛病,倒是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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