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手勺泥塗上一層,吩咐楊清風各自拿了兩支放到火中烤了起來,笑道:“該是讓曬笑了吧,卻是老夫的至愛。”楊清風笑道:“前輩多才多藝,風雅得很呢?小子目光短淺,豈敢、豈敢。”不多時火中的烤魚便香脂四溢了,把泥巴和荷葉扒開,各自細細的嚼了起來,烤魚沒有半點焦味,與一般烤魚相比別有一番清香風味,風塵劍客道:“味道還可以吧。”楊清風本是粗魯豪獷之人,又辯得甚麼美味,只見他肉不離口,不住點頭道:“好吃,好吃。”風塵劍客也不再理會,津津有味大嚼起來,不多時便風捲殘雲,七八條大白魚只剩下一堆魚骨頭。
風塵劍客拍了拍肚皮道:“我的手藝也讓你嘗過了,再你跟交代幾件江湖上的事兒,”楊清風聽他說得鄭重,也就放下收拾活兒,側耳恭聽,只聽風張無極緩緩道來“老夫在陝西張家村被擊下山崖身受重傷,你該當奇怪吧!”楊清風點頭道:“正是,前輩如此武功,卻不知是何方神聖能傷得你如此。”張無極神色凝重,嗓門低沉“只記得好厲害的劍陣,好可怕的‘天雷掌’大魔頭赤陽子道人的這種掌法已失傳近百年,沒想到我能親身領受。嘿嘿、要不是我身懷‘金鋼不壞神功’恐怕早到地府報到了,他們該是過於自負,沒下去查察。他們是八個蒙面人組成的劍陣,恐怕是日月魔教的第一流高手吧!我的猜測也不是全無憑據的,那些人中有一人我是認得的。年前,我在臨安岳陽府岳陽酒樓遇到一件不平事,當時我在喝酒,旁邊酒席上卻有兩父女在擁頭相哭,老夫便藉着酒興搭腔道:“老人家何故哭泣呀!但說不妨。”那老人聞聲止哭,四下看了一下,然後揍過頭到我耳邊道:“官人有所不知,此地不遠有一惡霸說是日月神教的神風堂堂主範劍天,住城東的茶葉莊中,常在這一帶常欺男霸女,也是老朽撞黴運,和女兒在街邊擺灘給那惡賊見到了,他便把我父女軟禁在此說不日便來提親,說完又與他女兒哭泣起來。我便安慰他父女助他父女逃離,上門把日月神教的此處巢穴挑了,那神風堂堂主我與交了十數招便驚慌逃得無影無蹤。因此認得那堂主,得知自己是折在日月神教手中。你他日行走江湖,但見日月神教教徒作惡非爲,需替天行道,不得仁慈。楊清風點頭答應了。
但有些事卻令我好生蹊蹺,日月神教在世人眼中自是一個爲爲非作歹的教派,世人喚他爲魔教。老夫也曾到魔教四處的巢穴查察,見到不少魔教的祭祀法事,其中頌詞卻頗爲爲憐憫世人憂患,甚麼明尊護佑,憐我世人苦難實多,熊熊烈火焚我軀體光大教法……雖然行徑有點怪誕卻實是大仁大義的思想,亦見到不少魔教教衆誅殺當朝貪官污史狠辣毫不留情。世上邪魔歪道本就難以定義,邪教中人只要一心向善、行俠仗義,便不失爲英雄好漢,明門正派中人如心術不正爲非作歹便爲世人所不容,當今武林又有那門那派沒有不肖子弟,也是老夫性情孤闢了些,在陝西一帶不問情由便誅殺了幾名魔教的好手,後來從當地老百姓口中才得知那幾名被殺的教衆實爲他們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當地百姓都爲他們被殺身亡傷感不已。老夫得知後心下好生懊悔,也當真報應沒想到還沒出得陝西邊界,便遭到魔教一流高手羣起而攻,跌落山崖。老夫得以不死今後是立志潛心武學,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之事的啦!道完不勝傷感。楊清風聽完也不禁默然,只見那風塵劍客頓一頓又道:“可辛苦這你這半年來惜心照顧,咱們明兒便要別過,老夫自迴天山潛心武學,你也該回華山叩見你的師長了;只可惜你不是我天山派弟子,我胸中武學不能盡數傳你,這‘金鋼不壞神’爲我所創,傳你卻是無妨,只是你不得我同意卻不許再傳別人你可能辦到麼。”楊清風俯首道:“晚輩謹遵前輩教誨不敢絲毫違背,張前輩、咱們何時還能相見麼?”張無極微笑道:“你我也算有緣,但老夫退出江湖心意已決,以後你還是不要來找我,免我爲難。臨走還提點你一下,江湖上的邪教除了日月神教,還有一個白蓮教,此教更爲神秘,聽說其教主‘不老神仙’已年過五十,容顏卻似二十七八來歲青年少女,聽說還與當今朝高官勾結……不知不覺已月過中天已到半夜,兩人仍健談不倦說了不少江湖上的奇聞趣事。
次日楊清風醒來卻發現風塵劍客已不告而別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除了風塵劍客沒有帶走的一把長劍,楊清風把它掛到背上拍拍屁股望北而走,餐風宿露的走了十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