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死淵之口,向下看去。縱使衆人的心態,都保持得極好,也都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塊死淵,本來被無盡水草掩蓋,僅憑神識難測深淺。
而那隻死淵惡梟的突然鑽出,卻是將死淵之下的恐怖景象,徹底地暴露在衆人面前。
死淵!
這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處生靈禁足,死靈橫行的幽靈死淵。
由於淵內倒騰瀰漫的霧氣所擾,衆人的目力無法穿透,難以看清死淵之下的真實狀況。
但那一陣陣似是從極幽淵底波傳而上的鬼哭狼嚎之聲,卻是隨着嘶嘶亂嘯地風聲,直貫入衆人的耳中。
淵下到底有什麼?
正是因爲肉眼無法識透,纔會顯得尤其可懼!
“你們害不害怕?”
蕭歌神情沉毅,遊目從衆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卻是面朝慘霧瀰漫,鬼嚎陣陣地死淵,淡淡地問道。
不!
自從踏足進入星修界以來,我便不知什麼叫着畏懼!
卓風於心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吶喊,以作爲對蕭歌此言的迴應!
然而,蕭歌卻並沒有得到任何一人有聲地回答。
因爲,從每個人面上顯露出來的不同表情,他已能夠很容易地看透了其心中的想法。
“不管你們心中到底怕與不怕,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太虛秘境,不進入終點,就絕對沒有退路可以走!所以,我們大家必須攜手共進,勇往直前。”
蕭歌似是在自言自語,但每個人都能感受得到他澎湃不止地心潮。
“蕭大俠,你說得很對,我們既然來了,就無畏懼之心。我願意帶頭進入死淵!”
卓風目中露出一絲讚許之意,也不待衆人有何異意,便提聚星力,飛展身形,向那極淵之底飄落而下。
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表現得這樣堅勇無畏。其他人更是不甘落後,各自提力,滑翔下落。
……..
卓風縱身躍下,立即感覺到身外有無數道呼嘯地罡風,織就出重重天羅地網,將他整個人如同蠶螢般包圍起來。
而在經過極長時間的失重之後,死淵中重疊地霧氣與罡風,已在不知不覺之間,形成了一道厚厚地墊子,將一行人穩穩地託於其上。
經過一番較長時間地飄落,在衆人的腦際裡,似是感到時間都停頓了之時,卻覺得各自己的腳掌,都已觸到了實處。
腳掌落到實處,衆人這才覺得自己那顆懸着的心,也於瞬間歸到了體內。
大家擡目細看之下,這才發覺。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世界,已然完全有異於先前的沼澤之地。
剛纔的沼澤之中,溼氣沖天,視線模糊。而再觀眼前所見,卻是恍如身處無盡明朗星空之下。
擡頭看去,天盡夜空就如同剛被清水洗滌過一般,純淨無塵。而那無數閃爍於天穹之間的點點繁星,更是讓人一眼睹之,便將塵囂間的一切煩惱,全都忘卻於九霄雲外。
難道,這明淨的星空之下,便是太虛秘境中的又一道全新空間?
衆人對望了一眼,雖然於各自眼中,都看到了幾分困惑之意。
但每個人的心頭,所熾燃起的,是對他們又離秘境終點接近了一步的欣喜。
大家都將靈魂,深深地沐浴於無盡星穹之下,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來打擾此時的安靜,僅是用眼神各自交流了一陣,再繼續向前行進。
此時看上去雖是夜晚,但在滿天星斗地照耀之下,衆人能夠很清晰地看清腳下的路。
等到向前走出約有二三里路程之時,卻見空寬的星野之下,竟然緩緩地出現了一座金壁輝煌的圓頂琉璃殿頂來。
確切地說,這圓形殿頂只是衆人第一眼所看到的,緊接着,在衆人驚詫地目光中,一座不下於幾十間殿宇組成的的環形城堡。如同虛空幻影一般,真實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那高高的城樓之上,重檐高聳,雕樑畫棟,黃瓦紅牆,顯得異常壯麗而恢宏。
一排碧波粼粼的護城河,如同星河一般,蜿蜒護衛在城堡的外圍。而通往城堡的中心位置,是一座橫跨於護城河上的漢白玉廊橋。
白玉廊橋兩側的欄杆上,用極爲細膩與逼真地手法,雕繪着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圖,個個展翅揚蹄,活靈活現,彷彿衆人的腳步走得重了,就會驚走這些生靈一般。
衆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所傾倒,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如夢似幻般地一幕,心中俱是感慨萬千。
看得出來,這座白玉廊橋,是進入那座古城的唯一通道。
雖然,衆人並不知道,眼下這空曠無邊的星野之下,除了這座神聖與詭秘參半的古堡之外,還會不會有別的景緻。
但既然這座古堡出現在這裡,就絕對有它存在的意義。衆人就更不可能有空過玄門而不入的想法了。
這會,用不着卓風慫恿什麼,在好奇心的推動下,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踏入了白玉廊橋。
護城河的跨度並不長,所以,這座白玉廊橋,大約也只有數丈長短。
衆人緊走幾步,便跨過了護城河,來到了約有三丈之高的城門之前。
古堡被堅閉的大鐵門塵封着,城門的壁額之上,本來應該寫有這座古堡的名稱。然而,卻不知被誰用鈍器給磨掉了,只露出一個模糊難辯的“鬼”字。
通常,能與“鬼”字搭上邊的事物,都會透着七分的邪氣,與三分的神秘。
眼前這座古堡的名稱之中,帶有一個“鬼”字,其內必然是兇險至極。
衆人不用動腦去想,都能夠很清楚地辯明這一點。
然而,越是這樣,就越能夠勾起大家的獵奇之心。大家是來尋寶的,寶物自然是會藏在最兇險之處的。若非如此,又豈能顯出秘寶的彌足珍貴之處!
衆人都努力地剋制住心頭隱隱溢出的恐懼,走到那道不知經過多少歲月洗禮,卻依舊堅韌無比的鐵門之前。
“大家一齊用力,推開城門!”
蕭歌雖然年紀輕輕,卻似乎比年老輕狂的無塵子,更能得到大家的敬重。
此時,他已經第一個走到鐵門之下,號召大家一起來用力推開緊閉的鐵門。
卓風走了過去,藉着鐵門外的縫隙向內看去,發現鐵門並沒有關緊。裡邊更沒有加上鎖具。從理論上來講,只要大家家使力均勻,是完全有可能推開城門的。
於是,幾個人都沒有異議,同時搭手於鐵門之上,暗運星力而上。齊喊一二三,開始發力猛推。
然而,幾人加在一起,足有數千斤重力的猛推之下,竟然對那大鐵門造成不了半絲威脅。
大鐵門紋絲未動,佈於其上的那些鐵鏽,頓時組成了一副笑臉,彷彿在大聲嘲笑着衆人的無能。
“這道鐵門足有萬斤之重,憑我們幾人力量,似乎很難推得開。”蕭歌抹了一把額上的浮汗,滿面憂容地說道。
事實上,若是衆人的修爲都能保持原樣,在如此拼力的情況之下,是完全可以推開這扇萬斤鐵門的。
但是,眼前讓他們頗感無奈的是,他們的修爲
都大有損耗,根本就沒有辦法打開這道大門。
現在,每個人都知道,這座古堡之中必有玄奇。或許,就很有可能是整個太虛秘境中藏匿寶藏的終點。
然而,大家不得其門而入,縱是有太多地幻想,也是不可能得以實現的。
沒辦法,爲了能夠進入古堡。大家又再聚了一把力,重新試了一次。
但是,結果還是令人大爲失望,縱憑合衆人之力,也無法撼動一扇萬鈞大鐵門。
就在大家都被眼前這種障礙擋住腳步,而顯得有些頹廢之際。
卻見卓風似是發現了什麼一般,走到郭天紅及樑幽逸兩人身前,面色鄭重地說道:“兩位的佩劍,不知能否借我一用?”
“你要寶劍做什麼?”
聽互卓風來借劍器,郭天紅與樑幽逸二人同時吃了一驚,同聲驚問道。
要知道,他二人所使用的佩劍,可不是一般的寶劍,而是作爲器宗門人的劍器。
凡器宗中人,終身只能選擇一器,且不得離開其器。可以說,這兩把劍器,對於郭天紅與樑幽逸二人來說,完全是重如生命。
卓風不急不緩地看了兩人一眼,而後又肅顏說道:“兩位若想要推開鐵門,竟早進入古堡。我倒是看出了一點小破綻,只是,要解開此破綻,打開大門,就必須要用到了兩位的劍器。”
卓風說到這裡,又怕兩人不放心,接着補充了一句,道:“我知道這兩把劍,對於兩位的重要性。不過,請你們放心,我是斷然不會讓兩位的佩劍受到半點損傷的。”
“真的?”
郭天紅與樑幽逸兩人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卓風,再對視了一眼。最終郭天紅大聲爽朗地笑了笑,向懷中劍器取出,交於卓風手中,慎重其事地說道:“好,我信得過卓小弟你!”
樑幽逸遲疑了一會,也便滿面信任地將手中劍器交於卓風手中。
卓風手捧兩把劍器,心中頗爲激奮。
向二人點頭致謝了一聲,便不再遲疑,一手提起一把佩劍,彈身飛縱,身如疾箭般沖天而上,雙手舞動道道劍芒,向那城門上被破壞掉的壁額砍去。
“卓風,不要!——”
眼睜睜地看到卓風要拿劍器砍牆壁,郭天紅與樑幽逸兩人,卻是如同看到了世上最恐怖地一幕。急聲大喝着,想要上前去阻攔卓風的瘋狂行爲。
然而,事實上已經晚了。卓風揮劍的速度,可是比他兩人的反應速度要高得多。
在其掄臂朝着那壁額一陣狂砍濫劈之後,那個看上去本來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壁額,竟於突然之間,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雙道劍風交織於一處,無盡劍風呼嘯旋斬,立即將壁額上的痕跡掃蕩一空。而就在石屑橫飛之中,竟然緩緩現出匿於其後的新額匾。
那高高的額匾之上,竟然從右到左,書寫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幽淵鬼堡!
十幾道眼光,刷地一聲,全都被這翻陳出現的新額匾給深深勾住了。
原來,這座古堡的名字,竟然叫着“幽淵鬼堡”。
而就在衆人還未來得及感嘆之時,突聞一陣轟隆隆地機關轉動之聲,正從緊閉的大鐵門之內傳了出來。
吱!
不一會兒,千道流光溢彩地炫芒,如同旭日般地,從緩緩打開的城門之後,向衆人的臉上直耀過來。
真是神奇了,在卓風鏟出了壁額上的新額匾之後。那道重逾萬鈞,任憑衆人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打之不開的大鐵門,竟然自動向衆人洞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