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成名後的新人都會開一場主角只有自己的新聞發佈會,季晴本來是不想去的,她一項對此種性質的發佈會不感興趣。
但是顧一笙跟她說了那天晚上,有一個長相併不和善的男人跟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決定去看看,到底她們在做什麼,和一笙有沒有關係。
“媒體記者席位在這這邊,小姐。”工作人員好意提醒,把試圖舉着相機走到貴賓席去一探究竟的季晴欄了下來。
她掃了一眼最中間位置的姓名牌,按照她的工作經驗,一般坐在最中間的人,都是最重要得人物。
不是這個品牌的大賣家,就是這個演員模特的後臺老闆,雖然人還都沒有來,座位上只有一個姓名牌空落落的在那裡立着。
耿祁伸,季晴飛速開啓自己的頭腦風暴,在腦子裡搜索着這個名字,是否在她的報道里出現過。看起來很眼熟,但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被半推半攔的推到走廊裡,裡面的人一個個都像是不會笑似的,攔成了一睹人牆,看起來就是防止像季晴這種的人鑽空子。
很顯然,有人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的正臉,或者他的出現。
“耍大牌啊!”她正兀自嘟囔着朝後方的公共記者席走,卻猛不丁撞上了一個高大的人身上,慣性讓她向後仰倒,驚呼幾乎是下意識的,從她的喉嚨裡逸出來。
可是聲音的速度還不急這個男人的速度快,身體被那高大的男人扶住迴歸正常,口鼻之間被一堵厚厚的手掌死死扣住,帶到電梯。
“你幹嘛啊你,劫財還是劫色?”差點都快被他弄的呼吸都斷了,還好他恰到好處的把手掌鬆開,恢復了自由。
她大大的喘了幾口氣,纔有心情擡起頭來打量這個男人。
咦,這個側臉,這個下巴,還有從墨鏡下透露出的冰冷神情,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你,你不是那個陸景琛身邊的保鏢麼?叫叫阿飛對不對?”
阿飛還在對她剛剛的那句劫財還是劫色耿耿於懷,“是不是做新聞工作的都是這麼的誇張呢?劫色?季小姐是不是沒有男朋友的原因,對這個看起來有些期待呢?”
玩味的眼神透着墨鏡似乎都被季晴感受到了,阿飛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他一向不喜歡多說話,對景琛纔會多說兩句,就算是張琪,也只會在一起討論工作安排上的事。
爲什麼今天看着這個女人,心理卻情不自禁的想打趣,甚至看到她滿臉緋紅的狀態心裡還有一點點得逞的滿足呢。
“我哪有。”
季晴低着頭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裡陷入一種尷尬的冷場,誰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阿飛是因爲兩個人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兩個人離得太近,有些不自然,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張琪啊,一笙啊之外的女性在一起獨處過了。
而一旁的季晴呢,則爲了自己哪句不明情況的劫財劫色而尷尬非常。
“對了,我是來採訪的,怎麼跟你一起下了電梯!”終於想起來正事兒的她按亮了最近的樓層,忽然醒轉準備回去白碧萱的發佈會現場。
“我就是想問問你關於剛剛你看見的情況。”他把手擋在季晴要按的電梯樓層上“我嘗試過,想要了們進去看看去情況,但是裡面人管理的很嚴格,再加上我的身份不能讓人認出來,所以只能在外面等一個人出來再想辦法。”
所以,你的辦法就是劫持我啊?
“季小姐,你也許不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多重要的事情,我們都是爲了保護少夫人不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們的宗旨都是一樣的,所以,你看見的賓客名單,有沒有什麼你覺得不一般的人名。”阿飛的表情變得嚴肅,季晴的態度也旋即認真起來。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一個,按理說,我做記者從畢業到現在,見過的人已經很多,就算沒有采訪過,也都會認識,可是有一個人,座位排在了最中間的位置,我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她說:“耿祁伸,你聽沒聽過?”
阿飛微微一怔,剛好電梯停在了一樓,兩個人一高一矮叢電梯裡並排走出來,很標準的情侶身高:“這個人,你們不認識,我卻不可能不認識!這是s市一個不能出現在正規的官方場合,卻不容小看的人物。”
有一句話叫,寧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說的就是他。
看着季晴還是一臉茫然,他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裡話家常,伸手拍了拍季晴的肩膀,第一次客氣的說了一聲:“謝謝你。”
“發佈會要開始了,謝謝你送我下樓,快回去吧,免得耽誤工作!”
周圍的人有些多,阿飛把聲音放的很大,季晴知道,他是在幫她保護她,對這個男人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
從前只是覺得他酷酷的,又高冷,今天卻纔發現,他也會是一個暖男。
所以,半帶着玩笑的意味,朝他喊道:“帥哥,你記得,今天你欠我一頓好吃的!”
“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飄飄灑灑留下這麼一句話,就消失在一片光亮的大門口。
好半天季晴這個遲鈍的人才反應過來,時間我頂,地點你定?那你要是定路邊燒烤怎麼辦!這個男人好雞賊啊!
陸景琛在公司打了幾個噴嚏,他的嗅覺一向靈敏,離自己的生日越接近,就越是焦灼,這種感覺很強烈,他從來不是杞人憂天膽小的人,但是似乎敵人都在暗處動作,他覺得理不出一個頭緒可尋。
“陸少在辦公室麼?”阿飛詢問張琪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陸景琛便自己起身打開辦公室的房門“進來吧,我在辦公室推掉了一天的會議,就在等你的消息。”
“景琛,你還記得,白碧萱外面的那個男人嗎?就是因爲幫他們試圖剽竊顧小姐設計,而被我們發現兩人關係不一般的那個!”
季晴剛剛說出這個人名的時候,他便發自肺腑的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
果然,與他們設想的一樣,她背後果然是有人在鼓動,況且還是舊情人呢。
“可是……”陸景琛還是覺得,這件事背後定然還有故事。
齊雨薇跪在厚厚的毛氈毯子之上,一件一件收拾着行李。
其實在這邊這麼多年,真正割捨不下的東西,還真沒什麼,或許,唯一值得紀念的,就是那隻白羽鸚鵡把。
她最後一次在它的食槽裡填滿了食物和水,“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年,來國外這幾年,你是唯一一個每天不眠不休的陪着我聊天解悶的,雖然你只會說那麼幾句話。”
“陸景琛,陸景寧!”
鸚鵡固然是不知道,它的主人從它來到家裡的第一時間開始就教育它學的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它每次一說完這兩個名字,齊雨薇都會把自己喝醉,最後抱着酒杯和酒瓶,一個人睡在沙發上。
“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準備走,要不是你要我幫你養着你的寶貝鸚鵡,恐怕連我都不會知道你要走的消息吧,女人當真都狠心!”
一個穿着帽衫運動裝的男人走過來,齊雨薇的房門沒有鎖,她居住的地區都是白人,安保設施非常好,不需要提防那些貧民窟的搶襲搶劫。
何況,她的房間也不會有外人出入,只有這麼一個。
她剛剛到美國的時候,語言不通,在西餐店做兼職的時候,暈倒在後廚,就是這個叫譚晨的男青年把她送到醫院的。
齊雨薇一直記得,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一片白茫茫,只有一個不苟言笑,甚至可以說有些呆板的男青年坐在她面前:“你懷孕了,還白班和夜班一起上,你可是不要命了麼?”
沒來由的,一句話就讓她的眼淚全都哭出來了,在國內的悔恨,在國外的勞累,隱忍了好久,一併迸發出來。
“你是誰,我懷孕我的丈夫都不曾管我半分,誰要你爛好心送我來醫院,或許我和她都是一樣的,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依舊面無表情,自動過濾掉了她聲淚俱下的自暴自棄的控訴,只是淡漠的回了她四個字。
“我叫譚晨。”
不帶任何情感,後來,他們漸漸熟悉起來的時候,甚至在後來齊雨薇終於如願以償的成了名之後,問過他,爲什麼要救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譚晨給出的解釋就是,他剛剛來到這個國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交不上房租,日日在勞碌,也是一個好心的華人贊助了他。
他就此開始轉運,也更加的努力,終於在他鐘愛的it行業,做出了一些小有規模的成就。
“也許就是天意,那天我就是在談下一個很難搞定的客戶之後,去點一份披薩帶回家,正巧就遇到了暈倒的你。我當時就在想,也許這就是天意,告訴我應該樂善好施。”
白羽鸚鵡適時的學了一句:樂善好施。雖然並不是很像,但是足以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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