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斯弗向南不到5公里,車子就駛上了一條公路,看起來是當初爲了方便礦物運輸而修建的,不過隨着礦區的廢棄,公路也只修了一半便停了。礦區曾經是個不亞於艾賽斯基地的熱鬧地方,道路的兩旁逐漸增多的建築就是最好的證明,可現在也只剩下了空空的鐵皮房架。
繼續向南前進,一座高山橫在兩個人面前,公路也在山前突然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在一個緩坡蜿蜒上了山,從山頂的盤山公路向山下看,一眼就能看到礦區的大門。有三條路匯聚在礦區正門,而他們兩個正行駛在正中的那條路上。
郝晴天將汽車停在山腳下的一處突出的山石後,然後兩個人下了車,找好掩體開始觀察礦區門口。
有了昨晚的教訓,萊斯利不再過分相信她的鼻子,在前進之前,她先狙擊步槍上的3倍瞄準鏡當作望遠鏡,仔細地觀察礦區正門周圍是不是有敵人埋伏。
正門口有三個穿着破舊牛仔褲,赤着上身的男人正在巡邏,他們都留着誇張的莫西幹髮型,手中都拿着厚重的散彈槍。在那三個人身後便是緊緊關閉着的進入礦區的金屬大門,在大門旁邊還有一個帳篷,如果有狙擊手隱藏着,那他就只能藏在那帳篷裡了。
萊斯利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只有門口這幾個人後,便架起了狙擊步槍,開始瞄準。這一舉動讓一旁的郝晴天吃驚不已。
郝晴天雖然並不懂狙擊的門道,但常識性的知識還是知道的。狙擊手比較穩定的射程一般在600米以內,但這樣的距離即使可以首發命中,想確保一槍致命也是相當困難的;如果將距離拉遠到900米,頂級的狙擊手雖然也可以對目標造成威脅,可命中率會下降一半以上;現在的情況是萊斯利距離礦區大門絕對超過了1000米,在瞄準鏡中看目標也只有半指甲蓋那麼大,更何況目標並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喂,我們可以再靠近點,那樣把握更大些。”郝晴天小聲地對萊斯利說道。
“沒有必要。”
萊斯利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身體幾乎完全靜止,槍口的起伏自然也隨即消失了。接着,萊斯利依靠皮膚對風向與風力的感覺修正了風偏。
1秒,2秒,3秒!
“砰!”
3秒的沉默後,隨着一聲清脆的狙擊槍響,一個巡邏的匪徒倒在了地上。另外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暈了頭,他們緊張地端着槍,但是根本不知道該瞄向哪裡。
緊接着“砰!砰!”又是兩槍,那兩個人也倒下了。
萊斯利的狙擊並沒有完,在幹掉了三個人後,她將槍口對準了鐵門旁邊的帳篷。果然,在一分鐘後,有個同樣留着莫西幹頭的傢伙,從帳篷裡探出了腦袋。
“砰!”又是一槍,那個人倒下了。
萊斯利繼續瞄準着鐵門,一直過了十分鐘,再也沒見其他人出現,她這纔對身旁的郝晴天道:“你先過去看看,我在這掩護你,小心點。”
郝晴天並不介意萊斯利拿他當探路石,十分配合地走了出去,直奔礦區的鐵門。
誰讓我是MT呢!
郝晴天順利到了鐵門口,除了地上倒着的四個人外,沒有發現其他埋伏。郝晴天又仔細在周圍檢查了一圈,確認100%沒有危險了才轉頭衝着萊斯利隱蔽的地方揮了揮手。
利用萊斯利開車趕過來的這段時間,郝晴天觀察了一下被擊殺的四個人。他們的死因一致,都被一槍爆了頭。隨後郝晴天又在他們身上,還有帳篷中大肆搜刮了一番,可惜除了散彈槍和一些子彈外,並沒有值得一拿的東西。
接着,郝晴天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扇擋住礦區入口的大門上,那門足有三米高,十分厚重,精密的門鎖顯然不是靠鐵鉗子就能破壞得了的,鐵門上還安裝着一個可視電話。剛剛在收集戰利品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鑰匙或電子卡之類的東西,這樣看來,只能用電話喊人來從裡側打開門。
萊斯利很快趕了過來,並把吉普車停在了鐵門旁。
郝晴天一邊把戰利品放到車上,一邊對萊斯利道:“門沒辦法打開,沒有鑰匙,我分析只能從裡面打開。”
萊斯利並沒有着急關心門的問題,而是一直看着郝晴天笑。
“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郝晴天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萊斯利趕緊搖着頭道:“只是覺得你很不可思議。我帶過太多的新傭兵了,但從沒見過像你這樣這麼快就進入角色的,而且還無師自通地知道把這些槍收起來,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恩……樂在其中?對,就是這個詞,樂在其中。”
“哈哈哈哈!”郝晴天大笑了幾聲,然後聳了聳肩,笑着道:“這個也是講天賦的。”
樂在其中是當然的!
在地球上,郝晴天是個絲,是個徹頭徹尾無人問津的失敗者,可到了這裡,他搖身一變成了倍受矚目的“明星”,第一天就有惹火女郎投懷送抱……本身距離“高帥富”其實就只差一個“富”而已,所以郝晴天心裡非常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麼事——多做任務,多拿戰利品,讓資金卡的數字變多,變得更多!
“先不說這個,想想門的問題吧,我們是等人來開門,還是想其他辦法?”郝晴天有意轉換着話題。
“恩,既然門是從外面打不開的,那裡面的人必然是處在警惕性最差的狀態,這對我們太有利了,如果我們能弄開這門,那是最理想的。”萊斯利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鐵門前,輕輕在門板上敲了一下。只從觸感和聲音兩方面,萊斯利就已經確定那門的材質——鈦合金鋼,純地球金屬。
“這下又得看你的了,我估計一隻沙蟲應該足夠了。”萊斯利壞笑着看着郝晴天,似乎她所期待的別有其他。
沙蟲在肯維爾的荒漠就像地球上的螞蟻一樣幾乎隨處可見,尤其有了萊斯利超乎尋常靈敏的鼻子的幫助,很容易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個沙蟲的巢。郝晴天再次脫得一絲不掛,然後徒手從地下挖出一隻沙蟲,帶到鐵門口,然後將沙蟲的嘴對準門鎖,輕輕地擠壓沙蟲的身體。
那隻沙蟲“聽話”地對着門鎖狂噴腐蝕液,腐蝕性比99%濃硫酸還高5倍的沙蟲體液很快就燒穿了合金門鎖。爲了表示感謝,郝晴天並沒有殺死這隻沙蟲,而是找了個陰涼處把它放回到地面,那沙蟲身體剛一着地就拼命地鑽了進去。
破門成功!郝晴天也馬上穿好衣服,帶好左輪手槍,先一步穿過大門向門口的礦洞走去——整個過程中,萊斯利一直笑眯眯地望着郝晴天的身體,似乎昨天晚上她並沒有看夠。
鐵門後是一條在山體中開鑿出的隧道,隧道的地面上有兩條鏽跡斑斑的鐵軌。牆體上掛着的密密麻麻的取暖燈,使得這段隧道的溫度出奇的高。正因爲有了這段高溫隧道的保護,才讓討厭高溫的沙蟲不能以這裡做巢。
走過20米的高溫地段,隧道開始傾斜向下延伸,兩個人繼續向前走了5分鐘,一個天然溶洞豁然出現在他倆面前,巖壁上、角落裡,到處可見晶瑩剔透的紫色水晶,只可惜太多的人造支架與廢棄的金屬器材破壞了這裡的自然奇景。
“現在開始要用刀了,儘量別出聲。”萊斯利用極小的聲音提醒着郝晴天。
郝晴天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從腰間抽出了反曲刀。
溶洞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岔路叢生。而每條岔路都有的指引路燈,說明了這裡每一處都被很好的利用了。
萊斯利從馬甲中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類似秒錶一樣的東西,然後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鈕,不一會,一張完整的溶洞立體圖就出現在了那“秒錶”的電子屏幕上——原來那並不是什麼秒錶,而是便攜式聲納地圖儀。同時,散佈在空氣中的人體汗液氣味分子清楚地告訴了萊斯利最近的敵人所在的方位,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她最擅長的工作——暗殺!
雖然通道衆多,但不多遠就匯聚成了左、右兩條主要岔路,其中左面的岔路非常短,盡頭處是一個寬闊地,從氣味上判斷,那裡差不多有12、3個人,如果那些人都是敵人,殺了他們就是一勞永逸的買賣,所以萊斯利決定先從這邊下手。
郝晴天和萊斯利剛轉過一個拐角,就聽到幾個男人的說笑聲。萊斯利小心地探頭望過去,說話的是四個人,清一色的莫西幹頭,只不過染成了不同的顏色,他們正圍在一張方桌上玩着撲克。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門口搭着布棚的木製的工房,從工房裡不時傳出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萊斯利在確認了周圍沒有其他人後,便壓低了身體向那四個男人衝過去,在距離足夠近時,萊斯利縱身向前一躍,便到了方桌之上,隨即以腳尖爲軸身體高速旋轉了360度,在高速視覺的配合下,她手中的反曲刀精準地割開了那四個人的喉嚨,鮮血咕咚咕咚地從四個人脖子的開口向外冒着,他們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很快就斷了氣。
萊斯利沒多耽擱,直接提刀鑽進了工房。一個同樣留着莫西幹頭的男人正光着屁股壓在一個女人身上。萊斯利過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頭髮,把他的頭向後一拉,手裡的反曲刀從那男人的下巴進去直接扎進了他的大腦,那倒黴蛋還沒來得及軟下來就死翹翹了。
牀上的女人似乎還沒有從噩夢中解脫出來,依舊手腳亂蹬不停地叫喊着。萊斯利趕緊過去拉起牀單圍在那女人身上,然後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沒事了,你得救了。”
郝晴天也沒有閒着,他將四具屍體全都拖進了工房,然後倚在門口把風。
過了一會兒,那女人總算緩了過來,她身體顫抖着向萊斯利道着謝。她大概34、5歲,身材樣貌都一般。萊斯利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Lang費,見那女人已經恢復了神智,便直接向她詢問情況。
據那女人所說,她是馬斯弗的站內工作人員,匪徒襲擊了馬斯弗後,殺光了補給站的男人,搶光物資,並把女人們關在倉庫的籠子中,除了5個人看守外,還有幾隻訓練有素的野狗。平時匪徒有需要的時候,就會去那帶女人出來,“用”完再送回去。
兩個人將那女人暫時先留在工房中,然後繼續沿着岔路向深處走,如果那女人說的沒錯,那盡頭處的開闊地應該就是倉庫,那裡除了被關押着的女人們就只有幾條野狗而已。
因爲不久前,郝晴天剛剛看過萊斯利秒殺了一羣野狗,所以他並不擔心接下來的戰鬥。可他來到倉庫時,卻大吃一驚。不只是郝晴天,就連身經百戰的萊斯利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所謂的倉庫是一個巨大的洞,四周堆滿了各種廢棄的金屬、輪胎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就像個垃圾場。一個巨大的籠子被放在洞的最裡邊,7個的女人蜷縮在籠子裡。洞的中心空出一個將近200平米的空地,四隻怪物正在空地中來回遊蕩着。它們的身體像棕熊一樣巨大,除了四肢、脖子還有尾巴外,其他地方都包着鎧甲,一少部分露在外面的黃黑相間的毛勉強可以說明它們是野狗,或者曾經是野狗。
在萊斯利和郝晴天看到野狗的同時,這四隻野狗也看到了他們倆,並且先於他們兩人發動了攻擊。
這四隻野狗中的兩隻從正面一前一後衝過來,另外兩隻左右迂迴包抄,這明顯是野生野狗捕獵時常用的戰術。
“快跑!”萊斯利見勢不妙,立刻大喊了一聲,不過這話顯然是喊給郝晴天聽的,因爲她並沒有逃,而是加速起跑迎向兩隻正面衝來野狗。就在前面那隻狗快要撞到她時,萊斯利輕輕一躍,腳尖踮着巨型野狗的頭,從它的身上躍了過去,可就在她身在空中時,後面的那隻野狗也張開了大嘴撲向了萊斯利。
巨型野狗的身形雖然像棕熊,但仍然保持着野狗天生的驚人彈跳力,萊斯利已經跳起足有2米高了,可那隻野狗跳的更高,而且以俯衝的架勢撲向萊斯利,即使萊斯利再怎麼快,人在空中時也辦法進行閃躲。
千鈞一髮的時刻,萊斯利的身後響起了一聲不亞於狙擊步槍的巨大而清脆的槍聲,一顆威力巨大的子彈貼着萊斯利的耳邊飛了過去,正中那隻野狗的頭,抗腐蝕的金屬彈頭包套在接觸野狗面部頭盔的一瞬間破碎了,裡面的腐蝕液燒穿了鎧甲以及野狗的皮毛與骨頭,鉛彈心輕而易舉地鑽進了野狗的頭,而且翻着跟頭將野狗的大腦攪爛。
子彈本身攜帶的巨大勢能抵消了野狗前衝的能量,萊斯利就勢擡腳踹飛了那隻早已瞬間斃命的野狗,並且在落地後快速端起狙擊步槍連開三槍,大口徑狙擊子彈從沒有鎧甲覆蓋的尾根飛進了另外三隻野狗的身體。
原本正衝向郝晴天的三隻野狗被打得後腿發軟,摔倒在地上,並向前打着滾。郝晴天趕緊跑到三隻巨型野狗中間,沒有任何遲疑地舉起左輪手槍。
紅點瞄準鏡在昏暗的洞中讓郝晴天可以輕而易舉地瞄準目標;爲了救萊斯利,在情急之下右臂瞬間進化出的能抵抗巨大後坐力的肌肉力量,可以讓郝晴天在開槍時槍口不會亂偏。有了這兩樣,雖然郝晴天沒有經過訓練,但只要目標不亂動,他還是可以精準地完成射擊的。
“砰!砰!砰!”
腐蝕子彈精準地打在紅點標記的部位——野狗的眼睛。三隻巨型野狗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秒殺了!
眼前的危機已經解除,但郝晴天依舊錶情痛苦地舉着槍。
“你怎麼樣?應該沒傷到吧?”萊斯利跑過來關心的問道。
“沒!”郝晴天擠出一臉苦笑,“只是還不適應這槍的後坐力,肌肉痠疼啊,看來回去以後得多練練才行。”
聽到郝晴天沒事,萊斯利鬆了口氣,不過她的表情馬上嚴肅了起來。“這幾槍已經把我們暴露了,接下來纔是重頭戲。”
“放心,有子彈,我替你擋!”郝晴天在更大的危機到來前,抓緊時間耍着帥——這句臺詞他早就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