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睚眥必報

忘川君雙臂一展,房間內狂風大作,背後黑龍圖案再度浮現,聲音冷如玄冰:「我今晚去找我的愛妾,卻發現她不在宮中,我來找你,卻發現你吞吞吐吐做賊心虛,我本想信任你,可是你衣服上居然有我愛妾的味道,你說我該不該殺你?」

小開吞了口唾沫,強笑道:「無非是一個巧合而已。」

「巧合?」忘川君笑聲更冷,眼神忽的一轉,正落在那一池清水中,他手掌拍出,低喝一聲:「出來!」

浴池中轟然作響,滿池的水都激盪起來,將整個房間全部澆溼。露出潔淨的池底來,很顯然空無一物。

忘川君微微一愣,輕輕「咦」了一聲。

「師兄,我說過這只是一個巧合。」小開站在原地一直沒動,那滿池的水把他淋得溼透,卻也把他衣服上的氣味徹底沖淡了。

「哪有那麼多巧合!」忘川君眼神又是一轉,落到那張大牀上,皺眉道:「牀單到哪裡去了?」

小開搖頭道:「我進來的時候,牀上就沒有牀單。」

「一派胡言!」忘川君又是凌空一掌,把整個房門震得飛了起來:「來人!」

兩位魔族侍女飛快的跑過來,看到忘川君的模樣,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結結巴巴道:「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忘川君心頭怒火無處宣泄,乾脆一腳踢在牀上:「妳們自己看看,我吩咐的事情妳們到底做了沒有?」

兩位侍女滿肚子疑問,徵詢的看向小開,小開也知道此乃千鈞一髮的重要關頭,趕緊一瞪眼,一跺腳,衝着兩女大吼一聲:「明明就是沒做!」

兩位侍女互相看看,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兩張臉蛋瞬間白得再無人色,全身劇烈顫抖起來,兩人撲通跪倒在地,齊聲道:「奴婢……奴婢罪該萬死!」

忘川君深深的吸了口氣,神態反而緩和下來,轉頭看了小開一眼,道:「原來她們果然沒換牀單,這點我倒誤會你了。」

小開背後冷汗透衣,緊張得兩隻手都在微微顫抖,只有他才知道,剛剛那一刻有多驚險。兩位侍女承認的罪名,根本就不是什麼「沒換牀單」,而是「沒有侍寢」,這個陰差陽錯的誤會,終於讓他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扳回了一局。

兩位侍女本來想要辯駁一下,可是再一想,這位小開少爺如此憤怒,肯定是蘇愛迪夫人沒有讓他如願以償,這才遷怒於自己。那爲什麼蘇愛迪大人寧願違背大人的命令也不願意侍寢小開少爺呢,肯定其中有些關係到高等魔族隱私的秘密,這些秘密自己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肯定被殺人滅口。所以如今之計,根本連自我辯解都不可能,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的哀求大人放自己一條生路了。

這麼一想,兩位侍女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了,在地上磕頭磕得砰砰直響。不一會就流出血來。

忘川君陰惻惻道:「不聽我的吩咐,會有什麼懲罰,妳們大概也知道吧?」

兩位侍女滿臉淚水,反反覆覆只說一句話:「請大人饒命。」

忘川君緩緩搖頭,神情冷酷如雪:「龍宮之中,一切按律行事,哪有那麼多人情可講,妳們是自己跳進河裡去,還是我把妳們扔進去?」

兩位侍女全身顫抖,面如死灰,聽到這句話,卻連求饒也不敢了,磕磕碰碰的站起身來,互相攙扶着就往外走。小開在後面看得十分難受,終究不忍心爲了自己的性命讓兩位侍女就此冤死,喊道:「等一下。」

忘川君擺手道:「求饒就免了,這是我龍宮的家事。」

小開搖頭道:「師兄,這件事因我而起,當然不僅僅是龍宮的家事,你今天冤枉了我,便要補償於我,這兩個侍女,便送給我吧。」

忘川君冷哼一聲:「今天的事,你還未必就是冤枉的。」

小開道:「那好,我便任你搜索這房間,若是你能搜出任何線索,我便陪她們去跳忘川河!」

忘川君冷笑道:「你身爲一個魔鍊師,身邊的儲物魔器自然不少,想要藏點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

小開也冷笑道:「你身爲魔界五大高手之一,莫非竟不知道,儲物魔器都是不能存放生靈的嗎?」

這三界之中的儲物器具,原本的確是不能存放生物的,從理論上說,專用於存放物品的臨界空間中應該沒有空氣,可是小開身上的法寶卻偏偏都是逆天級別的,無字天書中藏的仙和魔都是生靈,萬蘊瓶中的古天依也活得好好的,至於那滅世之門,更是一個完全開放的世界了,這些端倪,恐怕忘川君再聰明百倍也休想弄明白。

忘川君的眼神冷厲無比,那眼神裡透着絲絲精芒,就像要看透小開的心靈深處一般,小開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忘川君,他身形挺得筆直,竟然半步也不退讓。

忘川君瞪了他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那好,你告訴我,蘇愛迪到底去哪兒了?」

小開斷然搖頭:「我跟她從無接觸,哪裡知道她去了哪裡,這龍宮是你的地盤,自然應該你去尋找她的蹤跡。」

忘川君悻然道:「那你告訴我,你衣服上的味道從何而來?」

小開哈哈大笑:「明明只是汗水,你偏要說是她的味道,這種欲加之罪,我又何須分辨?」

此刻小開全身溼透,就算忘川君想要好好求證,也很難再把那點味道分辨出來,證據可以說已經徹底銷燬,所以小開這話說出來,真是中氣十足,堂堂正正,大有問心無愧的氣勢。

忘川君沉默半晌,又道:「你我同屬龍神一脈,這也是難得的緣分。即便你的話有幾分牽強,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剛剛到底在房間裡做什麼,否則,我便不跟你多說廢話,即便是殺錯了,也定要把你當場格殺。」

這話貌似威脅,其實反而是在下臺階了,小開至此纔算把一顆提了許久的心放了回去。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只覺得全身彷彿虛脫,一屁股坐倒在地,苦笑道:「師兄,你也太霸道了,我剛剛只是在修煉而已,這本來是我最大的秘密,既然你一定要問,那我只能告訴你了。」

忘川君目光閃動,衝着門外的侍女喝道:「妳們等等。」然後一揮手,在門口布下了一層濃黑如墨的氣體。這才轉頭道:「說吧。」

小開脫下衣服,轉過身去道:「師兄你看。」

貼在他背後的,正是那片黑龍的逆鱗。

忘川君才一擡頭,就狠狠的吸了口氣,大步衝了過來,顫聲道:「這是什麼?」

小開嘿嘿一笑,一字字道:「這便是龍神賜下的禮物。」

忘川君全身顫抖,眼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貪婪,過了足有五分鐘,才慢慢低下頭去,嘆道:「你功力低微,卻能有如此機緣,我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後面的話卻說不下去,可是那語氣卻越來越落寞,越來越低沉,終於再無聲息。

他對無字天書都動過貪念,可是面對這片龍鱗,卻連一絲一毫的貪念都不敢興起,他修煉的是黑龍之力,自然也就覺得黑龍神聖不可侵犯,黑龍把鱗片給小開,那就說明小開是龍神選中的人,忘川君想到這裡,連原本對小開的一些狐疑都徹底消散了。

可以說,直到此刻,忘川君才真正把小開看作一個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小開提醒道:「師兄,你該做決定了。」

忘川君嘆了口氣,勉強笑道:「既然你是龍神選中的人,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那兩個丫頭就送給你了,今天的誤會,就此一筆勾銷吧。」

小開點頭:「那麼師兄,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忘川君拉着他坐下:「我帶來了變形衣,我們好好討論一下盜取盤古斧的細節……」

在魔界的最南端,矗立着整個魔界唯一的一座城池,牠的名字,叫做惡魔城。

惡魔城佔地極廣,幾乎將整個魔界南端都囊括在內,其疆域之大,絕不是修真者所能想像,城中高手無數,龍蛇混雜,魔界數量最爲稀少的高等魔族,在這裡簡直一抓一把。

這座城池的主人惡魔城主,正是名動魔界的五大高手之一。也只有他這樣的威望和實力,才能壓得住城中無數桀驁不馴的魔族高手。

兩輪紅日將要落山之前,一羣不速之客光臨惡魔城,他們坐在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上面,被四隻旱魃拉到了惡魔城東門。

「上貢。」門口那兩名身高足有三米的守衛將兩把沉重的斧頭「鏘」的架在一起,擋住了最前面的旱魃。四隻旱魃哆嗦了一下,轉頭道:「主人。」

坐在馬車正中間的是這行人的主人,他有着一張相當醜陋的臉龐,一條血紅色的刀痕從眉心一直蜿蜒下來,傾斜着拉過整張臉龐,傷口處皮肉翻卷彷彿蚯蚓,看起來說不出的兇殘,他顯然早已知道惡魔城的規矩,從懷裡拿出一隻相當精美的匣子,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一點薄禮,希望城主大人滿意。」

兩名守衛點點頭,伸手拿過匣子,當場打開,頓時一黑一白兩色光芒透射而出,其中一名守衛臉色頓時和緩,點頭道:「極品白玉十方,極品黑玉十方,不錯,你們過去吧。」

這個醜陋的男子微微點頭,對着旱魃做了個手勢,四隻旱魃拉起馬車,轟隆轟隆的駛了進去。

剛剛離開守衛的視線,他們就遇到了麻煩。

一個醉醺醺的傢伙直接攔在大路上,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四隻旱魃眼睛全瞪着天上,駕着馬車直接就往上撞,四隻眼睛裡都噴出火焰來,對着那傢伙燒去。

可是這個醉醺醺的傢伙卻並不容易對付,他一張嘴,吐出一口酒來,頓時將四股火焰撲滅,然後一伸手,牢牢的拉住了馬車頭,馬車的速度本來飛快,卻硬生生被他這一把拉得停了下來,四隻旱魃腳在地上磨得「哧哧」作響,硬是無法拖動分毫。

馬車中央的男子慢慢站了起來:「你是誰?要幹什麼?」

「老子叫申屠老三,今天是來打劫的,」那傢伙嘴巴張開,酒氣熏人:「小子,別廢話,把身上的好東西統統掏出來,老子還有可能饒你一命。」

男子並不慌張,反而又坐了下去,笑道:「你很強嗎?」

「老子強不強,你可以來試試,」那傢伙伸手把慢慢圍過來的衆魔族整個指了一圈:「你問問他們,哪個見到我不是客客氣氣的?」

男子笑得更開心了:「那你知道我有多強?」

「你強個屁!」申屠老三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打得地上塵土飛揚:「坐着這麼破爛的馬車,還有四個狗屁不如的旱魃做追隨者,你能有多強?」

他大概是覺得不過癮,乾脆指着車廂裡的人一個個罵了過去:「你看你自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都被老子欺負到頭上來了還在笑,我懷疑你臉上那道疤都是故意做出來充場面的吧?看看你旁邊這兩個所謂的追隨者吧,一個賊眉鼠眼,一個連臉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們這種人是怎麼通過地獄魔火到達魔界的,還有,你後面那一堆怪模怪樣的傢伙是誰?帶着斗篷幹啥?裝神弄鬼啊?」

這一頓罵真是痛快,旁邊衆人頓時轟然拍手,有個人也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就這樣還敢給城主送十方白玉十方黑玉呢,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財不露白嗎?」

又一人附和道:「沒錯,這小子就是個冤大頭,典型挨宰的肥羊嘛,申屠大人不宰他,我也是要宰一宰的。」

男子點點頭:「很好……」

申屠老三破口大罵:「好你老母,快點滾下來給老子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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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剛說完,車上有個人就動了。

這個人也沒有什麼花巧,規規矩矩的一拳對着申屠老三的胸口打過來,這一拳既沒有速度,也沒有技巧,申屠老三一臉輕蔑的轟了一拳過去,端端正正碰在這個人的拳頭上。

然後,申屠老三就飛了出去。

他飛在空中,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噴完之後彷彿還不滿意,又碰了一大口東西出來,天邊紅日將落,夕陽黯淡,可是衆人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一些破碎的內臟。

申屠老三全身的骨節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就好像有人正慢條斯理的逐分逐寸把他全身的骨骼捏碎一般,等他落地的時候,已經連一根完整的骨頭都沒有,全身癱軟得像是一灘稀泥一般,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個人站在申屠老三面前,彷彿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拍拍手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申屠老三臉上的表情又是恐懼又是驚慌,喘息道:「你要殺我?」

這人靜靜的點了點頭:「你得罪了我的主人,我當然要殺你。」

「你不能殺我!」申屠老三大叫起來:「惡魔城本來就可以搶劫的,這是規矩!你不應該殺我,你打敗了我,你把我全部的東西拿走就是了。」

這人忍不住笑了:「你有什麼東西?」

「我……我有白玉千方,魔珠上百顆,都是質地上乘的,」申屠老三看着這人靜如磐石的表情,終於咬一咬牙:「我還有一把從高等魔族那裡偷來的飛劍。」

這人回頭看看車廂,車廂裡的主人微微搖頭,嘆道:「他太窮了。」

這人點點頭,回過頭來,揚起了手掌。

「等等!」申屠老三神經質般大吼起來:「你不能殺我!絕對不能,你知道的,我……我有靠山的,你殺了我,隼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這人彷彿根本沒聽到他的話,虛空一掌按下去,五指微微一扣,申屠老三發出彷彿殺雞般的尖叫,然後驟然斷絕,就此氣絕身亡。

五顆代表申屠老三精魂的本命魔珠冉冉升起,直奔天空而去,可是這人伸手一抓,把五顆魔珠抓在手裡,「啪」的捏成了碎片。

圍觀衆人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手趕盡殺絕,當真是做得相當狠辣,衆人看看馬車上的主人,都忍不住想:「還好我們沒有得罪他,這人是個睚眥必報的狠角色。」

這個人又動了,他一隻手伸出來,對着人羣中某個位置一把抓去,衆人難以置信的看到,他的手開始慢慢的延展,就彷彿裝了彈簧一般,居然伸出去六七米長,一把扣住了某個魔族的脖子,把他抓到了面前。

「你……你幹什麼?」這個魔族滿臉驚慌:「我又沒得罪你。」

這人根本懶得廢話,手上用力,捏斷了他的脖子,擡頭道:「還有一個,自己出來。」

衆人看着他冷靜的表情,只覺得全身彷彿墜入了冰窖之中,剛剛申屠老三搶劫的時候,的確有兩個人在旁邊幫腔過,沒想到這馬車的主人如此狠毒,竟連這兩個人都不放過。

那個剛纔說過話的魔族全身顫抖,忽的狂叫一聲,扭頭便跑。

這人根本懶得動彈,又是一手抓去,那手臂剎那間伸出去數十米遠,隔着遙遠的空間把目標抓了回來,然後又是「卡嚓」一聲,捏斷了他的脖子。

圍觀衆人全身發抖,竟然沒人敢動,過了半晌,一個魔族吶吶道:「大……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

「還不行,」這人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忽的露齒一笑:「剛剛申屠老三說的隼大人,你們認識麼?」

那魔族連連點頭:「隼大人名氣那麼大,我們當然認識。」

「那好,」這人身形又是一閃,已經回到車上:「你帶我們去找隼大人。」

「您……您這是……」那魔族睜大了眼睛,滿臉狐疑。

「呵呵,我家主人很討厭麻煩,」這人臉上白板一塊,連五官都沒有,笑起來更是詭異之極:「所以我想,爲了避免隼大人來找麻煩,我還不如先去把隼大人解決掉。」

衆人面面相覷,只覺得這件事情荒唐無比,可是四隻旱魃已經重新拉起了馬車,趾高氣揚的大吼道:「喂,磨蹭什麼,還不快點帶路!」

一個震動天宇的巨大聲響從高空傳了下來:「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來了。」

彷彿整個世界都略微暗了一下,一陣強勁的氣流從天上噴薄而下,萬里高空之上,一隻鷹張開翅膀,將整個天空都覆蓋起來,那一對鷹眼裡射出碧綠的寒光,惡狠狠的落在了馬車上,轟隆隆的聲音彷彿打雷般傳了過來:「我就是隼!」

馬車上的主人笑了:「這就有點意思了。」

「主人,我來。」說話的是坐在主人另外一邊的男人,他身上重重疊疊也不知道穿了多少衣服,整個身軀都被布料纏得膨脹起來,看上去行動相當不便,一雙眼睛裡卻露出熱切好鬥的神色。

「你不用動,」主人搖頭道:「他一個人就夠了。」

隼大人顯然充滿了憤怒,他翅膀一併,就這樣直接從萬米高空撞了下來,圍觀中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頓時四散逃開。

隼的身軀足有上百米長,這一撞的聲勢可想而知,從城門口傳來兩名守衛嚴厲的聲音:「隼,按照惡魔城的規矩,造成的破壞將由你們雙方承擔損失!」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隻細長的手臂從馬車上伸出,對着天上的隼抓了過去,那手臂越拉越長,越漲越粗,就彷彿當日嚴小開的萬年玄鐵之精一般,在足足上千米的高空中,膨脹成了一座山峰般的巨大存在,正面迎擊隼的撞擊!

那手臂通體雪白,泛着晶瑩剔透的光彩,看上去就彷彿極品白玉,五指張開,一巴掌扇在隼堅硬的鷹頭上,頓時將隼巨大的身軀打得倒飛出去!

「噝……」地面上傳來整齊的抽氣聲。

可是那條手臂卻還沒完,在空中靈活的一拐,已經從另外一個角度抓過去,那隻手掌更是越展越開,越變越大,竟然連天上的陽光都遮住了,牠一把將隼抓在手掌心裡,狠狠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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