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大鋸,扯大鋸,親愛的,別生氣。我鋸你的胳膊,我鋸你的腿,我捧起你的腦袋親你的嘴。
……
……
“你有多愛我?”女孩問男孩。
“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男孩說。
“我纔不信。”
“你要怎樣纔信?”
“你敢把化學老師殺了我就信。我上回化學沒考好,他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埋汰我。”
“嗯。”
……
……
在任何一座城市,都有一夥靠乞討爲生的人。
他們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最底層,穿着髒兮兮的衣服,蓬頭垢面,拋去了爲人的全部尊嚴,向那些行色匆匆,打扮體面的路人磕頭作揖,做出諂媚的笑容,換來的除了一個個鋼鏰,更多的是無數人的白眼。
母親教育成績差的孩子,就會指着路邊那些乞丐說:“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將來就得向他們一樣,一輩子要飯。”
但根據統計,要飯的人是世界上自殺率最低的人羣。
他們不必瞻前顧後,爲了臉面生活,他們的人生還有得是希望,因爲他們的人生就像一張白紙。
一個老要飯花子手指遠處燈火通明的豪華大酒店,對身邊幾個要飯的吹噓,“信不信,我去過那家飯店,吃過大閘蟹哩。”
其他幾個要飯的紛紛表示不信。
老要飯花子手捻鬍鬚說:“有一回,我從側門溜進了飯店,正趕上他們倒泔水,我看見有一個大桶裡還有沒吃完的魚和螃蟹呢。我正好帶了一個塑料袋,把那些東西裝了滿滿一袋子。回來足足吃了三天才吃完。那些開好車,賺大錢的大老闆整天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我也算當過一回老闆,這輩子也值了。”
老要飯花子意猶未盡之餘,看了看自己的孫女,終於想到了一件發愁的事兒,“我這輩子是沒啥遺憾了,就是我這孫女小翠。爹死媽改嫁,從小就跟着我。萬一我哪天蹬腿兒了。誰照顧她呀。”
其他幾個年輕要飯的擼胳膊挽袖子,自告奮勇。
老頭兒連連搖頭,“那可不行,我孫女豈能容你們這幫要飯的糟ta?她得嫁個城裡人,有體面的工作。總不能跟我一樣也要一輩子飯吧。”
幾個年輕要飯的唏噓不已,笑話老頭不自量力。
老頭不以爲然,一臉慈愛的望着自己的孫女。在他眼中,小翠就是一朵花。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此時,老頭的孫女捧着髒兮兮的小臉,呆呆的望着馬路對面,想着心事。
誰都不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
今天白天跪在地上要飯,女孩也表現的很反常,低着頭一聲不吭,就好像怕人看見似的。老頭以爲她病了,問她哪裡不舒服,她也不肯說。
忽然,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
就在馬路對面的街角處,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急忙用衣袖把臉又使勁兒蹭了蹭,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來看自己的。
在昨天傍晚,小翠在立交橋上跪了一天,準備收工,把那塊用紅油漆寫着的“母親患病急需用錢”的血書收起來。一個男人走過來,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她。
小翠驚訝的擡起頭,看見了一張眉清目秀,文質彬彬的臉。
那人看他的眼神跟其他人都不一樣,沒有絲毫的輕視和憐憫,那雙眼睛裡充滿了真正的關切。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到了晚上,她又看見了那個男人。
他就站在馬路對面的樹下望着小翠和爺爺的臨時住處,一棟廢棄辦公樓的雨檐下面。
男人安靜的望了她一會兒,走了。
小翠能感覺到那個人並沒有惡意,她能從對方的目光中體會到一種很奇妙的東西。那種目光她經常能從路過的情侶們眼中看到,但還是頭一次有人用這樣的眼神望着她。
今天晚上,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她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她開始心跳,緊張,羞澀,像所有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
那個男人鼓足勇氣,向她招手,示意她過去,有話要對她說
她猶豫了一下,問爺爺:“爺爺,你說如果有時來運轉的機會,我應不應該珍惜。”
“當然啦。不珍惜那是傻子。”爺爺說。
她於是下定決心,起身走出雨檐,爺爺問:“你去哪兒?”
“我有點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
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那個男人戴着一副眼鏡,白白淨淨的樣子,就像哪個公司裡的白領,或是念書的大學生。跟她平時接觸的那些又髒又粗魯的男乞丐天差地別。這樣的人,平時只會從她眼前匆匆而過,根本不屑於停下來看她一眼。她從來都沒敢有過非分之想。
然而今天,就是現在,幸運的天使在她眼前打開了一扇門。
她可能今後再也不用靠乞討爲生了。她也可以穿戴的光鮮亮麗,趾高氣揚的走在城市的馬路上,不會再有人朝她白眼,不會再有寵物狗朝她狂吠。
“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白領男略顯侷促,還微微有點兒臉紅。
小翠不知道城裡那些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都怎麼回答。
她不會撒嬌,不會使小性子,也不懂得欲擒故縱,比起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她更樸實,簡單。
她只是怯弱的低下了頭。
男人在前頭帶路,小翠在後面跟着,她也不知道白領男要在哪兒請自己,她甚至還在想要不要帶上爺爺一起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