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潛插嘴:“所以,趙警官的邏輯就是,馬明揚在蔣雨馨的演唱會上鬧事shao擾她,因此蔣雨馨懷恨在心,轉過天把馬明揚和他三個朋友全都殺死了,就爲了出這口惡氣。”
“這個邏輯很精闢啊。”郭蓉蓉附和。
這其實是個相當幼稚的邏輯,但也是唯一能解釋蔣雨馨殺人動機的邏輯。
丁潛接着說:“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往下想想,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你想啊,如今渣男腐女那麼多,shao擾蔣雨馨的人肯定也不只馬明揚一個人。因爲馬明揚,她就一口氣殺了四個。那其他shao擾過她的人加在一起,還得湊上他們的親戚朋友,那不得成千上萬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挖苦趙剛毅,他臉上實在掛不住了,大聲道:“郭警官,我之所以懷疑蔣雨馨還有更重要一個原因。那四個被害人中,有一個人沒死。被搶救過來了。”
這個消息出乎意料!
郭蓉蓉看看丁潛,丁潛搖搖頭,意思是他也才聽說。
“救活的那個人是哪個?”郭蓉蓉看了看桌上的照片。
“就是馬明揚。他現在就在中心醫院裡。是他親口告訴我兇手是安琪的!”
趙剛毅突然拋出了殺手鐗,讓丁潛和郭蓉蓉猝不及防。
他們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
看似簡單的案子一下就變複雜了。
“我想見見馬明揚,可以吧?”郭蓉蓉問趙剛毅。
“沒問題,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們去見他。”張剛毅忽然變得胸有成竹。
……
……
藍京市中心醫院。
重症監護室。
這是丁潛第二次見到馬明揚。上一次在演唱會現場,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個人。
現在他可以好好打量打量這個匪夷所思的自殺者了。
老實說,不考慮幫蔣雨馨,丁潛本身也對這個人興趣濃厚。
爲什麼他們要自殺?
爲什麼趙剛毅非說蔣雨馨是元兇?
恐怕也只有這個親歷者能給出答案了。
一個穿着肥大條紋病號服的男子正安靜的盤腿坐在牀上,面朝窗外,一動不動的凝視着什麼,似乎窗外有什麼令他癡迷的東西,讓他無法自拔。
丁潛和郭蓉蓉都不約而同的往窗外看,只能看見遠處工廠聳立着一個正在冒煙的煙囪,雲一樣的白色煙霧蒸騰擴散,緩緩消融在藍天裡。
難道他看煙囪看的這麼入迷?
“馬明揚!”趙剛毅喊了一聲。
馬明揚緩緩轉過頭。
出現在丁潛眼中的是一張病怏怏的臉。
男人長得很普通,窄額細眉,蒜鼻薄嘴,一雙眼睛還算不小,卻沒有一點兒神彩。好像被抽掉了靈魂,冷漠的呆望着站在牀前的幾個人。
在他脖子靠近下巴的地方上能夠清晰的看見一圈紫紅色的勒痕。
“你還認得我吧。”趙剛毅說。
馬明揚張張嘴,緩慢而吃力的從嗓子裡擠出含糊的聲音,“記……記得……”
“看來傷的不輕啊。似乎腦子也受了影響呢。”郭蓉蓉說。
“能救過來就算他命大了。”趙剛毅說,“法醫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上星期天凌晨3點鐘左右,房東開門進去的時間是5點鐘。這小子足足在繩子上掛了2個小時,因爲繩套沒有勒對位置纔沒死成。不過這也夠他受的,據說搶救了四個小時才把他救過來。還要幸虧房東那天去他家催房租,要是再晚去一會兒,他就跟其他三個人一樣了。”
“這麼說,他清楚記得全過程是嗎?”
假如馬明揚一口咬定是蔣雨馨加害的他們,又能有根有據,那蔣雨馨的罪名還真是不容易洗脫。
“呃……”被郭蓉蓉這樣一問,趙剛毅遲疑一下,解釋道:“他受到的刺激不小,暫時記憶有點兒混亂,還很難完整的解釋案件發生的經過,不過,他能回答一些關鍵問題。”
趙剛毅走到馬明揚身邊,當着郭蓉蓉和丁潛的面大聲問他:“馬明揚,上星期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能想起來嗎?”
馬明揚呆呆的瞅着趙剛毅,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嚇得渾身一哆嗦,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個詞,“安琪。”
“你大聲一點兒!”
“安琪!!安琪!!安琪!!!”馬明揚忽然扯着脖子,聲音嘶啞的大喊。
“安琪怎麼了?”
“安琪殺……安琪殺……殺……殺……”馬明揚瞪大眼珠子,額頭迸起根根青筋,誇張的表情讓人心驚肉跳。
到底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這起離奇的自殺案背後難道還隱藏着驚人的秘密嗎?
丁潛和郭蓉蓉愕然無語。
他們現在完全明白了趙剛毅爲什麼會堅持認爲這是一起謀殺案。當他第一次聽到馬明揚說出這樣的話,肯定也大吃了一驚吧。
郭蓉蓉問丁潛,“你不是會測謊嗎,你看他像是在撒謊嗎,會不會他是記恨蔣雨馨,借題發揮……”
丁潛望着馬明揚,猶豫了一下,“他說的是真話。”
“你確定?!”郭蓉蓉驚訝的望着丁潛,沒想到他並沒有替蔣雨馨說話,“需不需要測謊儀?”
丁潛搖搖頭,帶着失望的表情,“我確定,他沒有一絲一毫掩飾的微表情,他說的是實話。用測謊儀也是一樣的結果。”
如果馬明揚說的是實話,那他不停的喊“安琪殺”是什麼意思?
這個答案並不難想,但卻是一個讓人細思極恐的答案。
“你們還有什麼想了解的,索性在這裡一起說了吧。”事到如今,趙剛毅也很坦誠。
“我還是希望他能把那段經歷完整的回憶起來,”丁潛說,“這個案子相當離奇,即便他說出兇手是蔣雨馨。即使有人看見蔣雨馨到過案發現場附近。但那還是不能說明她就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