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嚶嚀的睫毛微微翻動了一下,試圖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終究還是未曾睜開,看着猶如沉睡水蓮一般的宮嚶嚀,許家幾位長老的眼中閃現出一絲惋惜。
“哼!”就在幾位長老惋惜之時,宮嚶嚀的身後不遠處一個九尾鳳翼的女子向着這裡疾馳而來,女子的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經來到了近前。
女子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不過眼眸之中透露着因爲歲月留下來的滄桑感覺,周邊之人便是知道,這個和宮嚶嚀有着五分相似的女子,正是宮嚶嚀的奶奶,宮琴!
宮琴的身體還未停頓下來,一股冷厲的氣息直接向着韓江尺處噴涌而來,瞬息的時間便是將韓江尺包裹了住。宮琴的眼中含着憤怒,盯着韓江尺冷哼一聲:“還不是受韓家之人的恩惠,否則小孫女嚶嚀怎麼可能成爲盲人?!”
“宮琴,話可不能這麼說!”看着宮琴眼中含着的憤怒,韓江尺的臉色也是冰冷了下來,看着宮嚶嚀的方向,沉聲繼續道:“誰曾知道那個殘片竟然鍛造心神?一個先天的神武,承受不了心神的鍛造也是正常的!如果不是老夫當時撒手,你家嚶嚀恐怕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一派胡言!”聞言,宮琴的眼中怒火更勝,看着韓江尺的眼神殺意逐漸的顯露出來,宮琴怒喝一聲,靈識從識海之內直接噴涌了出來,靈識出現的瞬間,宮嚶嚀手中的鳳音龍木琴猛然一顫,竟然被靈識輕微的彈奏了起來。
“叮咚,哩,叮咚……”悅耳的聲響從鳳音龍木琴之上傳了出來,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直接沁入所有人的心中,琴音之中充滿了一股股讓人如遇春風的感覺。
宮琴的琴技顯然比宮嚶嚀高出數倍不止,在場所有人都是完全沉寂在琴音之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飄了起來,一種猶如跨入人間仙境的感覺使得所有人都是忘卻了心中的想法。
旋即,如遇春風的感覺微微一抖,猶如萬馬齊喑的悲愴殺意猛然取代了剛纔的感覺,所有人的身體微微一抖,身體好像踏入了萬馬奔騰,殺意橫秋的戰場之中,這般的感覺變化,不僅沒有讓所有人的心神抽離出來,反而感覺到不可自拔的拔劍而起,殺意迸射!
裴催的心神一震,直接恢復了過來。場中,裴催的心神強度雖然不是最強的,但是心神的歷練卻是別人無法比擬的!看着場中包裹韓江尺都是癡呆的樣子,裴催的眼神微微有些驚怵的看向宮琴的方向。
即便是心神強度最爲強勢的韓江尺,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一絲殺意,眼前灰濛濛的一片。然而,韓江尺畢竟也是化神後乘的強者,失神過後快速的恢復了過來,看着宮琴的目光變得有些膽怯了起來。
“數載不見,你的琴技竟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韓江尺眉心處猛然噴射出來靈識,將琴音如數的隔離了起來,看着宮琴,沉聲說道。
“廢話少說,老孃等了你數年時間,今日,必要給我的孫女討回公道!”宮琴的靈識猛然一頓,身後的九尾鳳翼微微一顫,身體向後拉開了些許的距離,心神一動,手中的鳳音龍木琴直接懸浮在半空之中。
宮琴的雙掌向着鳳音龍木琴之上一壓,靈識彈奏的琴曲猛然一頓,纔是使得所有人恢復了過來。
所有人看向宮琴的方向,眼中閃現出一絲忌憚之色。這悄無聲息的琴音,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就在他們恢復了清醒之後,一股猶如滔天駭浪一般的聲響從鳳音龍木琴之上傳了過來,他們的耳膜微微一震,無論是聽覺還是心神,都是在這身影之中微微的顫抖。
“鏘!”
一道靈識掀動的空氣漣漪直接向着韓江尺疾馳而去,空氣漣漪猶如凝聚實質的飛刀一般,劃破了空氣,直接擊打在韓江尺的身前。
“嘭!”韓江尺也非善類,空氣漣漪出現的瞬間,梵炎陣再次凝聚成形,看着空氣漣漪的到來,靈識一凝,便是直接將空氣漣漪抵擋了下來。空氣漣漪爆裂了開來,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嘭嘭嘭……”
剛纔的拿道空氣漣漪不過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道道的空氣刀痕劃過半空,在韓江尺的身前爆裂了開來,周邊的響聲練成一片,空氣也是出現了一絲顫抖。
也許是知道這等的攻擊根本無法威脅到韓江尺,宮琴的目光一凝,懸浮在那裡的鳳音龍木琴陡然一豎,宮琴的眼簾一閉,從眉心位置閃爍而出一團赤色的火焰,火焰出現的瞬間,宮琴的十指大動,十指彈奏在鳳音龍木琴之上,再次掀起了浪潮一般的攻擊。
此時的攻擊和剛纔的不同,刀影一般的漣漪之中夾雜着炙熱的火力,猶如火刀一般直接向着韓江尺砍去。
韓江尺的臉色微微一變,鎏紅炎也是直接融入了到了梵炎陣之中,周邊嗡鳴的空氣之中,火影到來的瞬間,再次被韓江尺抵擋了住。
半空之中,火力揮灑,迸射出來道道的火星。如此的情景,看在他人的眼中,目光都是微微有些變化。
裴催的目光微凝,看着半空之中兩個操控火焰幾近到了完美的地步,眼中閃現出一絲羨慕之色。自己徒有鎏紅炎種火,可是操控方面卻是遠遠不及韓江尺和宮琴!
“宮琴,你我相爭,莫要讓外人看了笑話。對於嚶嚀的事情,老夫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韓江尺的面色微沉,看着看笑話的許家長老和裴催,沉聲開口道。
“交代?我倒是想要聽聽你是如何交代的!”宮琴得理不饒人,手中的節奏逐漸的加快,與此同時,仍舊諷刺的開口說道。
“這……”韓江尺的臉色一頓,剛纔不過是順口而出,宮嚶嚀已經失明許久,能否恢復過來,自己也沒餘全然的把握。
“你要如何?莫不是想要了老夫的性命?”韓江尺的眼中厲色一閃,看着猶如潑婦一般的宮琴,沉聲怒喝一聲。
“即便是要了你的命,也不解我心頭之恨!”宮琴的目光陰冷的可怕,手中琴音的節奏更爲快速,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宮大長老,我韓家之人雖然有所不對,可是當時絕非有意爲之。更何況,那殘片乃是三家人同時得到,只不過嚶嚀丫頭調皮搶了先,如何能夠怪的上我韓家?”韓江尺剛要說話,從半空的地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聲音落下之後,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踏着元漪向着這裡疾馳而來,元漪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條實質一般的道路,人還未到,話語卻是已經傳了過來。
“韓闖,我宮家也不是認人揉捏的吧?豈是你一句話便是能夠擺平的?”中年人還未來到近前,面色便是微微一怔,一個曼妙的少婦聲音出現在韓闖的身後,使得韓闖的動作猛然一頓,轉眼看向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身材完美的少婦身上。
“宮汀,你這話乃是何意?”韓闖的面色陰沉,看着猶如漂浮卻是速度極快的宮汀,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
“何意?”宮汀的目光一冷,看了眼韓江尺一眼,沉聲說道:“如果不是這老怪的緣故,爲何那件事情之後消失數年的時間?莫不是做賊心虛吧?”
“我韓家長老有事兒外出,難道還要向你宮家稟報不成?”韓闖的面色一沉,看着宮汀怒聲說道。
“莫要讓我宮家找到證據,否則的話,傾盡全族之力,也要誅殺了坑害我女兒之人!”宮汀的眼神一冷,怒喝一聲。
話語落下,宮汀便是不再理會韓闖,冷目瞥了一眼韓江尺的方向,將目光聚集在了裴催的身上。就在剛纔,她感覺到許家召集長老的陣法,纔是略微好奇的來打探一下,未曾想到遇到了剛纔的一幕。
韓闖也是冷哼一聲,他來到的原因何嘗不是因爲許家召集長老的陣法?知道再次糾纏下去也是嘴上的功夫,韓闖也是不再吱聲,擡眼打量起來裴催。
宮琴和韓江尺也是停頓下來,彼此怒視了一眼,也不再出手。旋即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裴催的身上。
剛纔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裴催這裡,倒是使得裴催略微有些不自在。不過,僅僅是不自在而已,對於這些將級的強者,裴催倒也並不懼怕。
原本頗爲簡單的事情,卻是短短的半個時辰的時間出現瞭如此變故,裴催也是感覺到無奈,看着半空之中的強者林立,幾乎聚集了關內大勢力的頂尖強者,裴催感覺到一陣的頭大:自己是否也太過點兒背了些?不過是路經此地而已!
旋即,裴催的目光看向許三通的方向,這關內的三大家族,此時獨缺許家的家主!
看着許家衆長老的面色陰沉,裴催心中也是瞭然,恐怕許家出了什麼變故,在頂尖的強者之列,倒是許家略微拜了下風!
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誰都沒有開口打破寂靜的打算,倒是半空之中的宮嚶嚀不知道場中的變化,只是感覺到氣氛略微有些不同,宮嚶嚀臉上的臉簾微微一抖,頸上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片,裴催的目光便是猛然一凝,驚喜的低吼一聲:“涅神決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