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過分了吧?”畢晶在臺下看得一個勁兒搖頭,“小胡怎麼回事兒,這不無賴麼?我靠!說着說着怎麼虎爪絕戶手都使出來了?”宋青書遠遠瞥他一眼,不滿地撇撇嘴沒說話。
“會不會看啊你!”母老虎就沒這麼客氣了:“怎麼能叫無賴呢?你行你上啊!”
蕭峰和丁典對視一眼,都搖搖頭,不過一個露出會心微笑,另一個卻是不斷苦笑。
“小胡是挺聰明。”蕭峰一邊搖頭一邊帶着幾分讚歎道,“以己之長攻彼之短,若是硬碰硬,只怕早就敗下陣來了。如何還能壓制這麼久?”
丁典嘿地一聲,看了眼臺上,面露擔憂之色。半晌才道:“我這兄弟素來忠厚,不願與人爭鬥,何況他一向拿大夥兒當朋友,越發束手束腳起來,加上他現在功夫尚未融會貫通……只怕這一場……”
“這個老丁你倒是不用擔心。”蕭峰卻搖搖頭,“我瞧你這兄弟雖然忠厚,但性子堅韌,有股子狠勁兒。依他現在的功夫,雖然招數和經驗都有所不足,但只要撐過這一陣子,未必就會輸了。”
丁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蕭峰忽然又笑起來:“所謂有一利必有一弊,小胡這般狂攻,小丁心思單純腦筋轉的不快,必然來不及想什麼手下容情之類的事情,只是想着不能就這麼倒下去,我看反倒容易撐下去。”
兩大高手高談闊論,畢晶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說打個架嘛,還有這麼多道兒道兒呢?感情蕭峰打架的時候還能想這麼多,說出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難怪他號稱金書實戰第一達人呢。
熟悉這幫人來路的畢晶都這樣了,一邊的胡科就更加不明所以了,他們在說什麼?盯着臺上過來看過去,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臺下說得熱鬧,臺上打得也越來越火爆。
如果胡斐知道蕭峰剛剛說了什麼的話,他一定仰天長歎:“有這話你爲啥不早點跟我說呢,你還是不是教練啊!”
靠着一開場的快速突襲,仗着自己輕功高明、拳法純熟,胡斐從一開始就壓着狄雲打,看上去狄雲簡直毫無還手之力,但實際上胡斐卻是有苦自己知。在過去將近三分鐘時間裡,他騰空跳躍、翻滾跌撲,手上連續變換了八種拳法,三分鐘接連攻出一包多招,卻沒有一招能真正起到作用的。
他也不知道狄雲是因爲神功大成還是天賦異稟,像是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招每一式,就算始終沒能轉過身來,但絕大多數時候都能準確地避開自己的攻擊。他的輕功也是,姿勢絕不好看,但速度極快,往往隨意一腳跨出,就是丈餘遠近,自己要拼盡全力才能跟得上他的節奏。
有時候偶爾有幾招集中狄雲,但無論如何力大招沉,狄雲也不過微微一晃,反而是身上那種隱隱的反震之力,讓自己很是難受,往往要費很大力氣,才能繼續保持在背後壓制狄雲的優勢。
而隨着時間推移,逐漸熟悉自己的打法,狄雲已經隱隱有反擊的跡象。胡斐心裡一陣着急:“在這麼下去,我壓不住他,自己就要先敗了!”
“當!”
就在胡斐暗自焦急的時候,第一回合結束的鈴聲響起。雙方不得不就此罷手,走到擂臺邊上暫作休息。胡斐一邊調勻自己的內息,雙眼一邊盯着狄雲,腦子急速轉動着,思索着求勝之道。
按照事先的約定,蕭峰和丁典都沒有上前進行指導——自家人比賽還要動用教練,未免有點太不厚道了。兩個人只是坐在臺邊,或目露微笑或面帶關切地看着臺上。
一分鐘的休息時間非常短暫,似乎只是一眨眼,第二回合開始的鐘聲,就隨着舉牌美女繞場一週敲響了。
胡斐和狄雲相對而立,更不答話,同時大喝一聲,向對手直衝過去。胡斐速度很快,兩步衝到狄雲面前,左腿爲軸,右腿高高擡起,腰身猛擰,帶着右腿狠狠掃向狄雲頭部。狄雲微微屈膝,擡手格擋,拳腿相交發出一聲悶響,身體都微微一晃。胡斐變招奇快,右腿尚在半空,左腿已經猛蹬地面,身體騰空而起,半空中一擰腰,左腿帶着風聲反掃狄雲頭部。
狄雲見這一推來勢猛惡,也不敢託大硬接,向後退了一步。胡斐雙腳落地,雙拳交錯,閃電般向狄雲面門、胸腹之間猛擊。狄雲應接不暇,接連被擊中十幾圈,身體接連後退十幾步。胡斐更不停手,猱身而上。
這一回合,胡斐自一次展現了他拳法豐富多變的優勢,雖然是正面對地,卻仍然和上一場一樣壓着狄雲打!他時拳時掌,時爪時勾,時踢時打,時拿時放,看的人眼花繚亂。不但看臺上倒吸冷氣,就連臺下觀戰的棒國隊和八國聯軍隊都看得面如土色。
他們直到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中華古武術的技法如此豐富,在高手手中竟能發揮這樣的威力。特別是一些和現代格鬥術相近的招數,被胡斐用出來,居然也有很大變化,但出手角度、時機和力量,竟然還在他們最熟悉的使用方式之上,讓他們時時感歎,原來這樣的技術,還能這麼用!
再看狄雲那邊,雖然招數技法上有所不及,甚至可以說是左支右絀,但一直力戰不退。儘管身上被擊中了很多次,卻沒有一次受到致命傷害。他那並不雄壯的身軀裡,似乎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看似全面落在下風,甚至已經被徹底壓制,卻始終沒有露出敗相。
第二個回合很快又結束了。在十分鐘讓人看得喘不過氣來的高強度對抗之後,無論是胡斐還是狄雲,都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疲憊之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否則怎麼會擁有這麼變態的體力?
“一個力大招沉,一個變幻無方,這兩個人倒是旗鼓相當。”蕭峰看着臺上神采奕奕,卻不得不停下手來休息的兩個年輕高手,微笑起來,“看來這場龍爭虎鬥,還有得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