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化心功!”
江淵腰間環繞的冰霜之龍忽然蕩了一下身子,驚訝地喊出了天魔化心功這五個字眼。
“這傢伙修煉的功法居然不是修羅瀝血訣!居然會是天魔化心功,怪不到,這是虛幻魔心步法吧。修羅,修羅,果然不負魔道青年五大翹楚之一。”
江淵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應和冰霜之龍小白的話語。
他拈着鬍鬚,看着天空中,已經陰暗下去的天空。
陰暗的天空,黑暗掩蓋住大半片天空,黑暗雲朵從阮文豪身體之中散向四處,黑暗的氣息從阮文豪俊美妖異的面龐上顯露出來,一道道彎曲的黑色傷痕留在面龐之上。
看着這顯得詭異萬分的阮文豪,江雲心中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我的話,是不是也能擋住這樣的一擊?這樣強大的浩然之氣,其中蘊含的力量,幾乎可以將我瞬間化爲飛灰。阮文豪,居然可以逃出這樣強大的一擊嗎?
握着水沉刀的手更加緊張,江雲感覺血液灼熱,幾乎要在血管中燃燒起來。
他更加用心地觀察者水鏡所承載的畫面,畫面之中,天空之上,又換了個局面。
阮文豪居然大模大樣的停留在原地,任由黑暗的氣息纏繞在自己身體之上,烏雲遮蔽住了他的身體,他在剛剛的瞬間,就中了葉卷塵打出的正心法,全身筋脈之中,流淌着正義之氣,將他體內的魔氣盡數洗刷。
阮文豪看得眼眶都幾乎裂開,正義之氣十分雄渾,洗刷着他的諸多筋脈,所有魔氣都在這股雄渾的正義之氣的洗滌之下漸漸稀少暗淡下去。
他竭盡力量,驅使內勁,運轉諸多魔道秘法,卻絲毫無用,眼看着身體都幾乎被那股正義之氣所侵蝕。
他意識到了自己已經中了幾乎致命的一擊,照這樣下去,必然會化爲一攤黑水。
”正心法,你居然會正心法,這不可能,你經歷了黃泉道九陰黃泉池水的洗禮,明明已經化爲魔身,怎麼還可能使用出來這種儒家至高法門,這可是。“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漸漸沉寂下來,每當面對危險之時,他的心情就會達到一個極其低的點,心境幾乎化爲萬載寒冰。
身爲修羅,總是要面對絕境,而他歷經諸多絕境而能生存下來,仰仗了他這種遇事就會冷靜下來的性格許多。
”都是棋子啊,當初以爲你不過是一個棄子,看來我誤會了呀。“
剛剛的驚訝表情消失,阮文豪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他依舊懸浮在原地,身上纏繞着的黑色煙霧漸漸被吸收進入體內,他的身體上面,那原本流線型的軀幹忽然脹開了許多肌肉來,整個人的氣質忽然一邊,從邪異的魔道少年化爲了一名身材高大,氣勢恐怖的魔將。
他揮舞着雙手,打出了一道道光華,黑色光伏匯聚在一處,形成了一個接着一個的鏈條。
緊接着,
這條鏈條忽然燃燒起來,黑暗的鏈條在業火之中發出刺刺的聲響,大半黑了的天空,此時變得格外邪異,幽藍色的業火,將大半片天空遮蓋住。
業火纏繞中的鐵鏈向着四處伸出,不斷伸出,阮文豪面容之上,充滿了迷茫和歡愉,極致的歡愉和沉入迷茫之中的表情,從阮文豪臉上顯出。
”我不是棄子,也不是棋子,每一個正道中人,都無不痛恨着黃泉道,我潛伏黃泉道,也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覆滅他。‘
葉卷塵閒庭信步,腳步踏在虛空之中,輕鬆的躲開了道道攻向他的鎖鏈,那些幽藍色的業火,剛剛靠近葉卷塵,就被葉卷塵的浩然之氣給盡數衝散。
葉卷塵身後,一本大書正在被翻閱着,一名老者翻閱着大書,不斷在書上圈圈點點。
葉卷塵身前,一把長劍四處盪滌,浩然之氣之下,所有邪異氣息,包括業火,都一一退避,在劍下化作虛無,一名中年的青眉劍客,正在舞動着那把浩然之氣環繞之上的長劍,長劍在虛空中飄舞不定,劍光行處,道道符合天地正道道理的劍光灑出,劍光犀利,如同寒霜。
每一次觸及到那些鎖鏈,燃燒着的鎖鏈就會出現一個缺口,眼看着阮文豪控制的鎖鏈又要再一次無功而返。
葉卷塵不斷向後退後,腳步虛實不定地踩踏在虛空之上,虛空上上下下,葉卷塵好像正在散步一樣,面色如常,絲毫沒有一點點陷入苦戰的樣子被表現出。
“阮文豪,你的天魔化心功遇上了正心法,正是落入了下風。天魔化心功素來以攻擊神識作爲主要手段,現在正心法保護我不受你的天魔化心功的影響。你還以爲你可以戰勝我嗎。”
葉卷塵展開說服,在他身上,加持着巨大的儒家浩然之氣,他化身爲正義使者,每一句話,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代表天地正道,對於阮文豪這個魔道修煉者的說服力更加強大。
他循循善誘,沒有反擊,只是在躲避,看來,是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將阮文豪給說服,讓阮文豪由魔入道。
江雲看到葉卷塵的一舉一動,驚訝之中,不由得產生了敬佩,他的心中,猜想着葉卷塵是爲了說服阮文豪放棄魔道,由魔入道,拯救阮文豪。
他沒有注意,葉卷塵一邊展開說服,另一邊,他的手指也在不斷撫摸着琴絃。
葉卷塵撫摸着琴絃,依舊緩慢悠然的躲避着鎖鏈的攻擊,就是不出手攻擊,奇蹟一般的,阮文豪雖然滿頭大汗,面色發青,卻依舊堅持着使用天魔化心功,燃燒業火,驅使鎖鏈,對着葉卷塵進行着死命的攻擊。
攻勢始終保持在一開始的水平,沒有加強,也沒有削弱。
這兩個人是有什麼默契嗎?難道阮文豪已經被說動心了,就要被葉卷塵給說服了。
江雲感知着畫面,心中疑問越來越多,堆積如山,他開始感到,似乎葉卷塵的說服真的有一些道理在。
這詭異的畫面一直持續着,
江雲漸漸品出了一些奇怪來,然而他不能確信,其中真實緣故到底如何。
算了,還是先去找無邪,不能丟下這個嚮導,這樣想着,江雲一邊繼續觀察着水鏡所承載的畫面,一名將部分神念回覆到身體上。
神念正在高速運行之中,他轉了個圈,環視四周。
茫茫的血色虛空,這時候依舊是老樣子,只是此時此刻,那些形成迷宮一樣的這個虛空的,生長着,潛伏着魔物的牆壁,卻無法再一次看見了。
江雲散開神念,神念竭力散開,直至最遠的十里路程,他所能感知到的,除了茫茫的虛空,還是茫茫的虛空,什麼都不存在。魔物,牆壁,無邪,留在這裡的,只有自己。
到底是什麼回事。
水鏡之中的畫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吸引去了江雲的注意力,江雲來不及迷惘,只來得及將神念收回,竭力觀察者水鏡所承載着的畫面。
畫面中,原本像是相互喂招一樣的兩個人,葉卷塵和阮文豪,還是那副老樣子,葉卷身旁的儒家兩大強者,不斷使出功夫,將靠近葉卷塵的鎖鏈和業火統統彈開,甚至直接化爲虛無。
吸引江雲注意力的,並不是這兩個人,而是天空中那對敵手之下的,另外兩個人,兩個江雲都十分熟悉的人物,江淵!
手握着一把通體燃燒着熾熱火焰的長劍,身後飛翔着一隻寒霜凝結在身上的冰霜之龍的江淵,江雲的父親,還有一個,則是江雲的夢魘,那個將劍御風和雲夢二人都輕易打敗的,那個神秘的神化級別強者——玄冰神主!
“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江雲目睹着自己的父親,正握着一把長劍,面對着那個在江雲神念之中,十分強大的對手,不對,根本不是對手,而是無法對抗的強大存在,那個叫做玄冰神主的魔頭。
江雲更加無法抑制住他自己的情緒,心情在不斷的波動着,他的眼中,充斥着血絲,他幾乎跪倒在地,一聲接着一聲的重複着。
“怎麼辦,父親,父親他,他只是一個先天武者而已,這個傢伙,可是神化級別的存在,可是父親曾經提及的,這個世界上,接近於最強者的神化級別的強大存在!”
喃喃說着,聲音開始緩緩的降低下去,江雲垂着頭,心中充斥着面對於玄冰神主而由衷產生的無力感和無奈感覺。
這時候,水鏡中,再次出現了變化,這一次不但畫面有所改變,甚至還有響亮的聲音,從水鏡的另一側穿了過來,這聲音中,潛藏着深深的殺意,和絕對不退縮的英雄的壯志豪情。
“你,叫什麼名字。”
玄冰神主這一次現身,化作了一名邋遢道人的模樣,他挑着眉毛,看着不遠處握着火焰大劍,正在嚴陣以待的江淵,用着看着物品的眼神端詳着江淵。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因爲你即將消失。”
江淵挑了個劍花,理所當然地對着玄冰神主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