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呢?”
“我喂安易吃的飯菜,她很乖。”
“好的,沒事了,你出去吧。”程豐拿起電話。
“喂,您好,請問找誰?”何以翔溫文爾雅的聲音透過電話更儒雅了。
“我程豐,找你談談。”程豐直接表明來電的意圖,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色彩。
“好,下午魔力咖啡見。”何以翔雖不知道程豐的來意,但是他早已想跟程豐談談了,他倒想知道程豐約他又是爲了什麼。
下午的魔力咖啡人變得繁多起來,但是何以翔一眼就看見坐在邊廳的程豐。
“你好。”何以翔紳士的伸出右手。
“你好,好久不見。”程豐客氣的回禮。
“程總找我是黎煙的事麼?”何以翔是聰明人。
“何先生好性情。既然你都開門見山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程總客氣了。”
“你跟黎煙表白的事她跟我講了,而且你們之間的事黎煙也說清楚了,今天之所以我來見你,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的。”
何以翔半信半疑的點頭,示意程豐繼續說下去。
“你也別怪黎煙把你們的事告訴我。昨天她回到家一直悶悶不樂的,我問她她纔跟我說你跟她表白了,她本身不想傷害你卻不知道怎麼拒絕你,所以我就來了。”
“我怎麼會怪她呢?我們的事本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愛她這個事實更不需要隱瞞。至於程總今天約我來就是替黎煙來拒絕我的話,那麼我還是那句話,我愛她跟她無關,所以也不勞程總費心了。”何以翔義正言辭道。
“好吧,反正我把話帶到就好。不過溫馨提醒下有事沒事別來打擾我們的生活。”程豐揮手招來服務生。
“程豐別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單我已經買了,再見。”何以翔默默地走出咖啡廳,留下程豐一個人發呆。
何以翔說的沒錯,程豐也認爲他和黎煙之間的隔斷基本上都因爲他是有家室的人,然而程豐認爲的就真的正確麼?
黎煙整天都閉着眼睛,她的活動範圍也只有臥室,黎煙並沒有掙扎也沒有憤怒,她不停地回想以前開心的日子,那個時候的她說着沒心沒肺的言語,喝着幾塊錢一瓶的啤酒,順便看好友們打鬧起來不要命的姿態。
那時的黎煙張揚到咧開嘴就能笑到肚子疼,然後一羣人莫名其妙的跟着笑,再肚子疼,時不時看看星星、看看月亮,許個願什麼的。曾經就像曇花一般,值得珍惜卻不再擁有那般美麗。
那時的黎煙是帶刺的,現在呢,磨得已經像個雪球般光滑了吧,或許身邊仍有個愛自己的人,一羣朋友喝着酒的時候也會打鬧,但都不再訴說,如稻草人般只有一個表情,就是微笑。
夢一般的年紀猶如過往雲煙,期間有很多東西都不復存在了,只能把握着現在每一步,能記錄時刻變化的東西還會有什麼呢?
黎煙總是在感
嘆生活,卻發現回過頭也總在懷念生活,或許這也是黎煙幾年來唯一沒有蛻變的吧。
想着想着,黎煙的的身體微微的蜷縮,微微的顫抖起來……
時間的流走也隨着心情的變化而變化,就像喝酒越是想醉越是清醒一樣。那些被禁錮的生活真的是不堪回首,不論是對於黎煙來說還是程豐,他們兩個人的互相折磨或許從那個時候才漸漸拉開了帷幕。
日漸消瘦的黎煙依然食不下咽,她倔強的不吃所有食物,她甚至不眠不休的睜大眼晴眺望窗外。
程豐心裡生生的抽疼,像被貓抓了一樣。
“我們談談吧。”程豐打開房門有氣無力的說着,語氣誠懇又低沉。
黎煙翻身坐起來,眼神空洞的看了眼程豐,微微點頭。
程豐緩緩走到牀邊坐下來,久久回望黎煙。他多希望這一刻能停滯不前,他又多想靠近黎煙親吻她的額頭。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對你的。”程豐低下頭像個認錯的孩子。
黎煙心裡其實也沒那麼恨他了,要說有恨,它也遠遠小於愛。但是黎煙沒有閃躲也沒有回答。
“我只是希望把你留在我身邊,黎煙你對我真的很重要。我也不知道何時愛上你,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很確定我愛你。”一個原本不相信愛情的人站在你的面前告訴你,他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任誰都不會相信。
“是不是你愛我,我就要在你身邊?”黎煙反駁的聲音淡淡的,不帶有任何情緒。她似乎只是在聽別人講故事,然後提出疑問。
愛?一個下半身動物告訴她愛她?心頭的恨意不斷的上升,黎煙將對那個叫做林國立的男人的恨意皆發在了程豐的身上。
“是……不是……”程豐磕磕巴巴的說着類似咒語的話。
“算了,放我走吧。”黎煙捧着程豐的臉頰輕輕一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在面對程豐了。她在矛盾中不想利用程豐卻又深深的恨着這個男人。他是蕭筱的老公,是林國立與那個女人所生的女兒的老公!他還是間接的害死自己媽媽的男人,可是黎煙的心爲何會猙獰的疼痛。
“唉……”程豐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你想走的話我不攔你。但是……”黎煙表情瞬間緊繃起來,整個五官都凝結在一起。
“我沒別的意思,我給安易找到更合適的醫院,那邊我也已經溝通好了,你要是不介意是我幫忙的,就把安易送到那邊去吧,安易需要更好的治療。”
黎煙從未見過程豐憔悴的樣子,在她心中程豐一直都是英姿颯爽的樣子,而此刻他更像個孩子,需要被照顧的孩子。
“這是那邊的聯繫方式,你拿着。這屋子你可以繼續住,我走了。”程豐遞上一張便貼頭也沒回的走出臥室房間。
“啊?你留下來吧。”那一刻,黎煙真的覺得自己瘋了。她不能停止報復,絕對不能,但是心已經深深的陷下去。
黎煙騙自己,這一切不過是爲了報仇……
“什麼?好……好的。”程豐眉飛色舞的蹦蹦跳跳回到黎煙的身邊,他輕巧的俯在黎煙的背上,呼吸着久
違的味道。
剛纔的那一刻,他幾乎真的以爲,黎煙會將自己趕離她的世界,然後從此只能站在遠遠的望臺上看着黎煙。
“我困了,你出去做飯給我和安易吃。”
原本陰晴不定的黎煙瞬間化作了小女人,只是眼底已經找不到與這言語響應的溫柔。
“你這些天窩在這裡沒睡覺麼?竟然還困?”程豐不可思議的問。
黎煙側過頭,狠狠的瞪了程豐一眼說:“你說呢?你想呀!”
“乖乖等着,我這就去準備。”程豐很識相的抓緊逃出黎煙的視線,他怕再過一會黎煙就會反悔,就會離開這個家。
誰說欲擒故縱沒有用了?在適當的時候,女人就應該給男人一點苦頭。
程豐早早就準備好食材,等待黎煙睡到自然醒。這些天黎煙確實累了,她竟然足足睡了十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她慢騰騰的走出臥室,程豐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的看報紙,壓根沒注意到黎煙。
黎煙輕手輕腳的走到程豐身邊,很自然的拿起程豐手中的報紙有模有樣的看起來,嘴裡嘟囔着:“怎麼不叫我?安易起來了麼?你們吃了麼?”
程豐拉住黎煙,讓黎煙更好的坐在自己腿上說:“你這麼多問題,我回答哪個呢?”
“當然挨個回答了,快說。”黎煙努努嘴。
“第一我看你睡的香,不忍心打擾你;第二安易起來了又睡了;第三我們已經吃過了,安易吃完玩了會就睡了。”程豐掰着手指一個一個回答,滿臉笑意。
“哦。”黎煙露出原來如此的樣子繼續說:“那我餓了。”
“放心,應有盡有!說,吃什麼。”程豐驕傲的拍着胸脯,像人猿泰山似的。
“給碗麪吧。”黎煙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樣子惹人憐愛。
“好嘞,坐着看會報吧。”一溜煙的時間,程豐已經在廚房開始折騰了。
整晚,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溫馨,只是同場異夢,彼此都只是以爲只有自己睡不着。
程豐大早晨就神經兮兮的看了黎煙許久,然後輕輕的說。
“黎煙,我始終儘可能的避開你媽媽的話題,那件事真的很對不起。”
“生氣時候的氣話,是不做準的。”黎煙一副已經煙消雲散的模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不一定都會是雷電交加,有時候,也有很好的天氣。
男人在愛情面前如同女人一樣,沒有大腦,更不會思考,程豐也是如此。如果說這個男人是商場上的梟雄,那麼在情場上,也許就是一隻狗熊了。
醫院的醫生檢查了安易的身體,和藹的樣子在安易面前似乎很受用。
“其實這孩子的病還好,只要加以呵護好轉的可能並不是沒有的。”越是專業的醫生,越是容易將話說的含糊,這不就是,黎煙皺着眉聽着這含糊的話,有些不可信的嘆氣。
“如果連你都這樣說,看來安易的病確實是很嚴重了。”程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聲音很低沉,周圍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凍結,讓人有了窒息的感覺。
沒有過多的言語,醫生的態度始終都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