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我會將心思都放在這個孩子身上就是了。”
其實有時候華麗的辭藻並不能安撫病患家屬的心,但是越是這樣平淡的話語,越是能讓人放心。
黎煙的電話響了,看了一眼,黎煙皺眉,掛斷。
“誰?”
在愛情面前,無論男女,只要在乎了,嗅覺和第六感就會變得特別的敏銳。
程豐明顯的感覺到了黎煙呼吸侷促,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心裡有些小小的緊張,他怕黎煙會接那個電話,更怕黎煙知道了自己去找過那個男人。
黎煙擡起頭看着程豐,一副你管得着嗎的樣子,只是這在程豐的眼裡卻更加的氣憤。
男人最恨的是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在中國傳統的觀念裡,男人一夫多妻曾經有過一段那樣的社會,卻從未出現過一妻多夫制的社會。
“何以翔,我跟他不可能的,你放一百心。”黎煙感覺到那雙始終盯着自己的眼睛不放棄的跟隨着自己,無可奈何的轉頭說道,只是心裡卻有小小的酸澀。
曾幾何時,青梅竹馬的初戀,硬生生的要在別的男人面前說兩人之間沒有未來了。
那些被抹去的曾經,仿若從未發生過一般的消失在時間裡,無法挽回。
蒼白的青春,在面對仇恨與愛情時,選擇了仇恨,卻絕不後悔。只是幾年後,幾十年後,當自己已經年老時,回味這段過往,是否會像今天一樣,告訴自己從不後悔。
安易順利的安排進了醫院,也許從始至終,黎煙再次低下頭也只是爲了能讓安易有一個更好的環境接受治療吧?
“謝謝你。”多出的言語已經沒有,只有一句謝謝。
在程豐看來,他想聽的那三個字,並非如此,只是他無法告訴黎煙,不客氣,他想要的更多。
黎煙的手機始終響着,程豐無法預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的心,提在嗓子口,卻又不敢再跟蹤黎煙。
看到短信的那一刻,黎煙的眼睛都要炸出來了。
“我以爲一切都只是程豐一面之詞,即便是拒絕你也會親自告訴我,沒想到你已經開始不接我電話了,其實只要你說一句你不願意,我就會消失在你的世界裡,像上次一樣。”
那條何以翔的短信,猶如一條炸雷一般的擊在了黎煙的腦頂,然後無休止的霹靂着黎煙的思維。
黎煙反撥回去電話,那邊何以翔已經沙啞的聲音讓她心碎。
“我以爲,即使是被拒絕了,只要你不要求再也不見我,我們就還是朋友。”何以翔說,卑微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七尺男兒。
“對不起……”千萬的言語,也不過是一句對不起,只是黎煙自己都知道,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會被原諒。
上一次的分手,註定了再也不能在一起。她有家仇要報,不能擁有自己的愛情。她要照顧安易,不能就此拖累了何以翔。
“是因爲那個來找我的叫程豐的老闆嗎?”
何以翔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黎煙,只是此時,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那個她根本不願意傷害的
男人徹底的死心。
“是。”那麼肯定的回答,仿若一根重棍沉重的打在了黎煙的心頭。
握着杯子的手由於握的太緊而發抖,將水撒了一身,嘴脣不住的顫着,似乎一切都是一場夢,只要努力的睜開眼,就都結束了。
“你真的愛他嗎?如果只是爲了錢,我也可以……”
有時候,即便是你找到了自己所謂的真相,也不要說出來。世界上最可怕和最傷人的事情,皆是真相。
黎煙的心顫了一下,誤會已是註定的事情,即便是爲了安易的病暫時的委曲求全,現在這樣也是爲了程豐的錢吧?
“不用說了,有些事情,你不行。”
只是幾個字,深深的打擊了何以翔。你不行!
黎煙坐在沙發上,想着與何以翔的過往。在她人生的無數黑暗中,那一縷最初的陽光依舊溫暖,只是再也暖不了她那一顆已經腐朽的冰冷的心了。
往日的情侶形同陌路,在最後一個電話中停止了一切的關係,認識?那只是曾經,也許現在就算是擦肩,都如同陌生人一般。
夜晚,不知在何時已經降臨,只是那盞燈卻遲遲未曾開啓。
程豐打開門,看着漆黑的屋子心慢跳了半拍,然後緊張的開燈,滿屋子尋找黎煙的身影。打開臥室門的一瞬間,纔將懸着的心安然的放回在肚子裡。
“怎麼不開燈呢,又有心事了嗎?”程豐輕聲的問,似乎已經知道暴風雨就要來臨了一般。
“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發言人了?就算是我的發言人,在我要拒絕誰或是答應誰的告白的事情上,也應該是我親自去纔對吧?”
黎煙始終矛盾着,自己要不要將這件事捅破,最終卻依舊沒有忍住,質問了程豐。
程豐站在門口,不知說什麼好。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他糾纏在一起。”
不要低估大男子主義,那種霸道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
“我曾經都是和他糾纏在一起的,你似乎忘了,和你一起時我修補了一次處女膜。”針鋒相對,最近一些日子,似乎看到程豐,黎煙的心就會煩躁不安。
程豐以爲,只要默不作聲,一切都可以相安無事,只是即將要面臨的冷暴力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黎煙,搬出了房子,脫離了他的視線,回到了黎煙原本的燈謎酒綠的世界裡。
程豐抵死都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在他以爲自己已經是黎煙的誰時,卻不知道那個女人還不肯將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交託與他。
金莎夜總會依舊是熱鬧非凡,黎煙如同鑽石一般的穿梭在人羣裡。
她眉眼彎彎,對着眼前的男人嬌笑着。淡漠的臉上看不出真心的笑容,只能看到上提的嘴角卻未見眼睛眯起。
濃濃的煙燻妝突出了黎煙眼神的嫵媚,迷人的笑臉吸引了衆多人的視線。當然這所謂的衆人之中也包括,程豐。
只是在這面具之下的那個已經失去幸福的靈魂卻無人洞察。
程豐只是輕輕的瞟了一眼,便直接走了過去,盯着前方的眼神找不到焦點,那
個女人已經不是他所注目的對象了,但是……那顆心卻從未離開過,焦急的等待着黎煙的一個回眸。
他的步伐平穩而又有力,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裡,步伐聲都顯得尤爲清晰,程豐的臉上掛着笑容,朝着黎煙的位置走去。
噠噠噠噠。黎煙感覺到了程豐那沒有聚焦的眼神,眼看着就要走到自己跟前,她的心跳加速,以爲程豐要道歉而或是說什麼,步伐聲依舊縈繞在衆人的耳際。就是這幾秒的時間,黎煙的思緒不斷的變化,矛盾衝突在大腦中,所有關於程豐的好接連而至的涌來。
步伐聲終於停止。
“這位小姐,請問能否借路?”程豐不在意地向黎煙行了個紳士禮,話語間的生疏讓黎煙的眉眼一挑,看來這男人是跟自己槓上了。
黎煙一怔,冷笑了一聲,眼底的怒火已在瞬間被燃盡,換做清冷的麻木。看着程豐直到禮畢,聲音淡漠而疏離,“不好意思請繞道。”完全沒有想要屈服的意思,兩個人就這樣僵直的站着,沒有誰肯認輸。
程豐無所謂的慫慫肩,對着黎煙身後叫道:“李婷,還不過來?想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呵,真是寵溺至極的語氣。黎煙繼續保持冷漠的神情,笑看他打算如何收場。
“豐,你來了啊。”李婷腳踏高跟鞋,身着黑絲襪,下巴略擡,擺出一副高傲神態走了過來。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黎煙真想笑出來,她的奇葩同事她還能不瞭解麼。
“豐,你怎麼纔來啊?”李婷對着嘴巴,裝出一副嬌俏可愛的樣子。
“嗯,我來晚了。”程豐表現得雲淡風輕,餘光掃了一眼滿不在乎的黎煙,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豐,你說你是開寶馬來的?還是開奔馳來的?這麼慢,絕對不會是我們家的那輛法拉利對不對?看我多聰明。”李婷自顧自地說道。
可是程豐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奔馳?寶馬?法拉利?我們家?聰明?我看是愚昧無知到了極點吧!
“豐,待會出了這個破夜總會你就給我買一個香奈兒包包吧,LV也不錯啊,不然就兩個都買吧。”李婷似是沒有看到程豐那跟便秘一樣的臉色,繼續說道。
程豐嘴角抽搐,香奈兒?LV?我去年買了個包!
“噗。”黎煙看着他們忽然就忍不住笑了。旁邊的男子看的眼神都直了,“黎小姐,請問你有什麼開心事,說出來讓大夥笑笑吧。”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了金錢配強盜。”衆人面露疑惑之色,可黎煙卻並不準備爲大夥解答,轉身離去。
作爲夜總會裡始終被關注的女人,黎煙的離去顯然被很多人所關注着。
程豐看着眼前這個腦殘的女人,腦袋上不自覺地落下三根黑線,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的危險信號,恨不得狠狠的踢開眼前這個礙眼的女人,原本想着找一個看起來黏人一點的女人來氣一氣黎煙就罷了,鬼知道怎麼找到了這麼一個奇葩!
“豐,你看人家多溫柔多漂亮多善良。就給人家買吧。”矯情的語氣一句接着一句,程豐已經不厭其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