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碎虛
“雖然兩尊碎虛魔修、五尊煉虛魔修的天魔本源都被打散了許多，但……再加上煉化超過價值三十億枚純陽大丹的頂尖星核，洞天總算達到了瀕臨碎虛的極限。”
搖光感應着洞天的狀態。
此刻的洞天已然強大到了某種界限。
到了這種程度，再往上，就是通過對道術的領悟，粉碎虛空，窺覷到虛空大道背面的三千大道。
如果說虛空大道是承載三千大道的一面牆，那麼碎虛，就需要將這面牆臨時打碎，從而看到真正的三千大道，而不是借虛空大道顯化出來的三千大道。
一念至此，搖光猛一揮手。
百鍊峰上雲霧翻涌。
十五年來，已經被優化成十四級陣法的天都斬龍陣快速涌動，迅速的將整個百鍊峰包裹起來。
由於搖光本身是以虛空大道成道，優化至十四級陣法的天都斬龍陣內部已經自稱虛空。
就像現在，他看上去仍在百鍊峰，可實際上已經猶如位於另一片浩瀚星空。
星空中點綴着三百六十枚強大星核。
每一枚星核若是放到外界，都能坍塌成一顆黑洞。
換句話說，這三百六十枚星核的能量等階，就相當於三百六十尊洞虛戰仙。
這股力量通過陣法整合，融爲一體，別說是碎虛級太上長老了，就算是一個頂尖大宗傾巢而出，十幾位碎虛加幾十位煉虛、上百位洞虛聯手，想要將這片星空世界擊潰都要花費極大的功夫。
有這些時間，除非天道門的人視金書尊者立下的規則於無物，非得和他同歸於盡，否則，速度再慢，支援也該到了。
“碎虛。”
搖光深吸了一口氣。
洞天震顫，相當於一顆大型混洞級的能量自洞天中釋放而出。
與此同時，屬於虛空大道的道韻透過道種激發而出。
道種和洞天的力量相輔相成，源源不斷逸散向四面八方，竟是將周邊足以承載大道顯化的虛空之力盡數迫散，使得虛空變成真正的虛無。
而在那虛無背後，呈現在搖光面前的則是構成整個世界的真正規則。
“三千大道！”
三千大道彷彿世界的底層邏輯，形成密集到容納整個世界所有變化、規則的網絡，組成了這方世界本身。
修行者僅僅是稍稍觀摩，都能感受到這些大道之中蘊含的無上至理。
若能維持這種狀態時刻參悟……
道術修行必將一日千里。
搖光的洞天撐開着虛空之力，靜靜觀摩着呈現在自己感知中的三千大道。
“到了這一步，就是真正的碎虛境。”
他說着，有些感慨，似乎也想對自己此刻境界的突破評價一番。
但最終，就剩下一個詞語。
“輕而易舉。”
整個突破，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沒有半分兇險、刺激可言。
好一會兒，搖光笑了笑。
水到渠成，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麼？
碎虛？
有手就行。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重新將目光落到三千大道上。
“難怪……道君想要將一個修行者的境界提升上來如此簡單，合道後的他們，已然相當於三千大道本身，即整個世界、整個宇宙的一部分……”
搖光聯想到試卷和學生。
道君就是試卷的出題人，由他來教導一個學生怎麼考試，那個學生如何能不考出高分？
同時，搖光在目睹了三千大道後，亦是深刻明白爲什麼道君相較於碎虛會強大這麼多。
碎虛再怎麼強大，力量也來自於自身洞天。
一方洞天……
哪怕碎虛級別的洞天，其質量又能大到哪去？
“洞天，一尊洞虛境的洞天如果全面釋放，其能量大概等同於一顆直徑千里的混洞！煉虛、碎虛雖然會令直徑增加，可最多也就提升到一萬里，很多碎虛甚至還達不到這個數字！但道君……他們以身合道，通過大道之力調動‘宇宙’層面的能量釋放，換算成混洞之力……怕是能夠達到百萬裡混洞級別！”
這是多少倍的差距？
不是一百倍，也不是一千倍，而是一百萬倍！
儘管洞虛間的生死搏殺看的並不是誰的混洞質量更高，道術、道器這些東西亦是至關重要。
可當能量級別差距達到百萬倍時，無論什麼樣的技巧、工具，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對方直接通過大道之力引動足夠的“宇宙質量”碾過去，就能摧毀一切抵擋在面前的目標。
這種層次……
是星河系級的力量！
而且，單純用星河系的質量去和道君對比沒有任何可比性。
憑藉道君掌握的手段，即便要摧毀一座星河系，都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輕鬆成爲一座星河系的霸主，統治幾萬，乃至幾十萬光年。
“真是……偉大的生命。”
搖光喃喃自語。
如果放在前世，窮極一生的想象，他都不敢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別說道君了，真放到前世，但凡我修成築基，都能統治世界，成爲無冕之王。”
搖光放飛着思想：“早晨去熱帶雨林狩獵，中午在世界第一峰燒烤，下午去南極游泳，晚上在沙漠中仰望星河……”
當然了，這些還不算什麼。
前世世界之巔的那些大人物通過一些科技造物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但……
如果再進一步，修成金丹呢？
早上可以在月球上逗逗兔子，中午去金星吸一下二氧化碳，下午去火星散步，晚上去太陽上曬太陽。
至於說月球上沒有兔子……
修成金丹的他想要在月球上真正打造出一座廣寒宮，並塑造讓生命生存的環境，會是什麼難事嗎？
“金丹的腳步仍然侷限於太陽系，可如果到了洞虛……憑藉自身洞天對周邊空間的扭曲進行空間跳躍……遊遍整個星河系都只是時間問題，那個時候……將能真正看到前世所有人窮極想象都無法看到的風景……而我，是比洞虛、煉虛更爲強大的——碎虛！”
搖光回想着此刻自己的成就……
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現在的他，亦能在無數人，乃至於無數文明眼中當得起“偉大生命”的評價。
只要他肯走出北海星，肯離開這座存在着仙界之門的超級星球，周邊星域無數文明，都將成爲他的遊樂場，任他馳騁。
搖光待在原地，沉浸在這種成就“偉大”的榮光中。
要是他沒有更高的追求……
現在真的可以躺平了。
不過……
“還是不夠啊。”
好一會兒，搖光纔回了回神：“宇宙，何其浩瀚……洞虛、煉虛、碎虛窮極一生，估計都無法遊遍整個星河系，他們的壽命，只有可憐的一萬載，哪怕道君，十二萬九千六百載的壽命，並且掌握着更大神通，一生中充其量也只能走遍整個宇宙的冰山一角，想要真正的與世長存，將我的腳步走遍星空每一個角落，觀望宇宙間的每一次絢爛和奇觀，至少，得再進一步！”
成仙！
成爲號稱永生不死，擁有無限壽命的仙人。
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了壽命的後顧之憂，他想去什麼地方不能去？
他想觀摩什麼樣的景色觀摩不到？
漫長的人生中，他甚至可以爲了等待一次超新星爆發一停一百年。
也能爲了目睹兩顆黑洞的互相吞噬，觀摩萬年之久。
更能爲了等待兩個大型星河系的碰撞，駐足百萬載春秋。
“所以……就這個小目標，成仙，永生不死，做到能夠朝遊北海暮蒼梧，就夠了。”
搖光臉上露出笑容，收斂了自己想要前往宇宙星空外“遊歷”一番的心思。
他的腦海中，屬於虛空之劍、虛空閃爍的信息不斷被翻了出來。
碎虛境想要合道，就必須將一門道術修行圓滿。
只有圓滿的道術改變整個洞天的性質，才能讓修煉者“融入”大道之中，得到“大道”的接納。
搖光在將“碎虛”境界推升至100%時，自然也會涉及到少量修煉到圓滿層次的道術信息。
數量不多，但……
他的本命道術“虛空閃爍”正在其中。
畢竟虛空類道術修行者數量極多，哪怕虛空閃爍和虛空之劍在虛空類道術上已經算得上精妙，可龐大的基數下，仍然會有這兩門道術的“圓滿”信息。
他的另一門本命道術“時光洪流”則是連圓滿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估計到“道君”了都不見得能第一時間涌現。
弄不好的等到20%、乃至40%時纔會出現。
“虛空閃爍。”
搖光身上虛空大道不斷流轉。
在虛空大道流轉的過程中，本命道術“虛空閃爍”的道種亦是快速生長，自上面散發出來的道韻，更是一圈圈瀰漫着，充斥着洞天每一個角落。
隨着這些道韻漣漪的不斷沖刷，修行者的洞天會越來越具備“大道”特徵。
等到“大道”特徵達到某個極致時，就能“騙”過真正的虛空大道，試着融入“虛空大道”中，也就是碎虛晉升道君最關鍵的一步——以身合道。
不過，無論修煉者再怎麼修煉，個體的“道韻”相較於整個宇宙的大道來，仍然是無與倫比的渺小。
九成九以上的碎虛都會在“以身合道”的那一步，被宇宙層次的“虛空大道”沖刷的思維渙散，喪失時間、空間的意識，永遠的沉淪入“虛空大道”之中，再無法“醒”來。
這就是所謂的道化。
這一步之難，十個已經合道成功的道君讓他再重新試一次，都會有九個失敗，還有一個，寧死也不願再試。
就連搖光，碎虛進度已經到了100%，裡面蘊含着大量衝擊“合道”的經驗，可看上幾眼，仍然心有餘悸。
“不將境界提升到‘合道’級別，甚至不到‘合道’的100%，絕不輕易踏出那一步。”
搖光心中暗暗道。
而也就在搖光悄無聲息的踏入碎虛領域不久後，李寒秋帶來的消息卻打斷了他繼續閉關的進程。
“掌門，宗門的納貢隊伍來了……只是……他們這一次提出了額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