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敵意
“合道。”
搖光靜靜的感受着那種構建成整個宇宙最基礎，卻也最核心的三千中力量之一——虛空。
當他完全沉浸入這種力量時，他感覺自己成爲了“虛空”本身，他就是虛空的代言，承載一切的基礎。
沉浸的越深，這種感覺就越強烈，所代表的“範圍”就越遼闊。
等到他徹徹底底的成爲虛空一份子後，他就將成爲宇宙虛空的本身。
當然了，以人類生靈的神念、意志，若想完全融入虛空，將自己的“感知”擴大到宇宙層面，等待他的只有被虛空吞噬一個下場。
那種感覺……
就像將一個原本浩瀚、偉大的個體，投放在一個極其廣大的尺度上。
如一顆恆星、一枚黑洞。
這些個體對人類來說龐大浩瀚到猶如神祇，可隨着將視野不斷拉遠，熾烈閃耀的恆星亦會迅速變得渺小。
視野到星系級，恆星變成了一個光點，視野到星系羣，恆星已經消失不見，等到超星系團，更是窮盡一生都難以找到其所在。
合道的他便是如此。
或許不如恆星渺小，甚至比星系更爲偉大。
但將尺度放到宇宙層面後，他仍然屬於那種竭盡全力都未必能被找到的個體。
這種層級的力量、思維、靈魂，又如何能夠真正左右虛空大道的運轉。
強行融入其中，最終只會隨波逐流，直至被沖刷的徹底喪失自我，成爲虛空大道的一部分。
“合道之後的路，就是一步一步，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掌握更多虛空大道……直至……徹底成爲這條大道的主宰，成就虛空道祖！”
搖光心中思緒着。
這是他早在境界提升上來時就看到的路。
原本的他還心懷僥倖，覺得是不是自己沒有合道，理解有誤。
可現在，真正合道後他不得不承認……
路，就是如此。
“這條路，想要強大，並不是靠修煉，境界是一回事，掌握的大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搖光伸手，感受着虛空之力在指尖流轉。
到了這一步，修煉者掌握的大道份額都是一樣。
道君，就是萬分之一。
修煉？
靠修煉沒用。
修煉充其量只能增強道君的境界，使其對虛空之力的掌控增加，未來份額空缺出來時，能更好的搶奪份額。
真正的虛空力量上限，唯有擊殺其他虛空道君，將其他虛空道君的份額據爲己有，這才實現修爲的跨越。
換句話說，當踏上合道路以後，同類型的合道就註定會成爲其他合道的死敵。
“尤其是……因爲同屬一種大道，道君和道君間居然能夠生出感應……這種感應，不止能瞭解到對方的位置，甚至……還能生出天然的敵意！”
搖光有些頭皮發麻。
虛空道君只有殺死另一位虛空道君增加自己的份額上限，提升自己的實力。
因爲這一點，同類型的道君受大道影響，會產生天然敵意。
而同類型道君間又能互相感應……
這算什麼！？
這簡直是在養蠱！
現在，唯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爲什麼至今爲止沒有誕生三千道祖？
按照大道運轉的這種邏輯，仙界之中早就養出了蠱王，也就是道祖纔是。
道祖一出，這一道應該就沒有了道君。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單單北海星仙界之門就流傳出了四十九種大道，其中還有無比熱門的虛空大道……更別說其他仙界之門了……我目前所能接觸的道術、路徑，超過了一千八百種，按照這個邏輯計算，至少還有一千八百門大道沒有誕生道祖……這不符合常理。”
搖光百思不得其解。
好一會兒，他纔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這種關乎道祖的秘聞，或許，得等他去了仙界，又或者將境界進度推升到百分之一，乃至十分之一後才能接觸。
現在……
老老實實的着手眼前。
“雖然合道前路註定坎坷，但總算是邁向一個全新臺階了。”
他心中道了一聲。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算是站在了下界宇宙的巔峰了。
雖說道君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壽命上限，但……
修成了道君的他，至少接下來十二萬年裡，可以確保自身高枕無憂。
尤其是……
“人仙之路，可以走通了。”
他清晰感覺到合道之後，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精氣神轉化成無極劍、八荒鏡、無盡塔三大道器。
以無盡塔爲軀、以無極劍爲氣、化八荒鏡爲神。
再以三者作爲支持，牽引虛空大道之力灌注三大道器之中，提高自身實力。
縱然在沒有份額的情況下，三大頂尖道器都有着媲美本命道器的威能，正面搏殺上，遠勝鬼仙和不在其大本營的地仙，哪怕相較於神仙路徑亦不遜色。
“不用承受神仙路徑越發‘道化’帶來的情感淡薄、思維缺失，卻有着媲美神仙的戰力……充其量需要投入三件仙器作爲成本……人仙之路，確實是目前而言最適合我的路徑。”
……
就在搖光靜靜體悟着合道給人仙路徑帶來的變化時，遠處，身爲虛空一道道君的鯤鵬妖聖、寂滅道君卻有些坐不住了。
搖光成道，對其他人來說充其量只能算是仙道十門多了一位道君，可對這位虛空道君而言，卻是多出了一位道爭對手。
尤其是……
這位道爭對手還有蓬萊道君、鈞天道君這些天然盟友，背後還站着一尊有能耐煉製頂尖道器的人物。
除此之外……
兩百歲的道君！？
這是何等妖孽！？
要背景有背景，要天賦有天賦，要裝備有裝備……如果未來他真要參與道爭……
對他們這些虛空一道的道君來說絕對會成爲巨大威脅。
這如何能讓兩位虛空道君置若罔聞？
感受着搖光身上那已經具備了的“道君”之感，寂滅道君表情滿是嫉妒、不甘：“怎麼會有這種事！？”
不甘漸漸演變，變得猙獰可怖：“我不相信搖光這個小輩真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順利合道！縱觀整個北海星曆史，最快一位道君仍然用了一個月才順利突破，一盞茶時間！？這和立地合道有什麼區別？他將合道當成什麼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容易！假的！這絕對是假的！”
聽得寂滅道君所言，同樣對搖光成就虛空道君充滿嫉妒、殺意的鯤鵬妖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我也不相信他順利合道！或許，他身上是有某種寶物，僞裝出了合道的模樣！我們必須試一試！”
他眼神一冷：“場中如此多的道君，尤其我們兩位虛空道君，就是衝着搖光來的，如果我們連試一試都不敢進行，天下人如何看我們？再說了，這是我們虛空一道的事，我們不率先出手誰能替我們出頭？黑月？玉麟？光芒？他們可不是我們虛空一道的道君！”
“你有什麼計劃？”
“我們是虛空道君，天下之大，儘可去得！哪怕蓬萊，又如何攔得住我們！？”
鯤鵬妖聖聽得寂滅道君詢問，馬上慫恿道：“搖光此子身上必然有大秘密，否則，如何能夠做出這等絕對不可能之事？我可以和玉麟一起攔住蓬萊片刻，光芒、黑月也可以攔住帝輝、鈞天，你直接全力出手，對付搖光，徹底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對付搖光……”
寂滅道君眼中有一絲掙扎。
但這些掙扎僅僅片刻，就被不甘、嫉妒之意覆蓋：“可以！不過搖光此子的屍體以及他身上的東西都得歸我！”
“好！”
鯤鵬妖聖迅速應了下來。
至於太微道君、丹鼎道君這些人，他們都沒有太過忌憚。
太微道君且不說。
身爲虛空道君的他能不出手對付搖光已經算是賣了天道門一個人情。
而丹鼎道君在局勢未明前，不會輕易下場。
倒是青鴉道君需要小心一些，說不定真會對光芒神尊出手。
不過……
道君間的實力相差並不算大，生死搏殺都很難在短時間裡決分生死，即便以一敵二，想來光芒神尊也能撐住一時半會兒。
總而言之，眼睜睜看着搖光這麼快成就道君，他們兩大虛空道君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並且……
鐵了心思要出手試探一次。
若搖光只是在虛張聲勢，或者付出了極大代價才獲得道君境界，那就趁他剛剛突破時一舉扼殺。
若他真的已經邁入了道君領域，並且他們短時間內奈何他不得……
大不了馬上退去。
虛空道君最大的底氣就是進退自如。
蓬萊道君道爭底牌已經用了，他們不信她手上還有什麼至寶能夠將他們這些虛空道君一擊絕殺。
一位位合道境的魔尊、神尊、妖聖、道君神念迅速交匯，剎那間達成共識。
這麼多尊合道匯聚於此，氣勢洶洶的互相對峙，不動手就走了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們怕了。
何況，搖光僅用了一盞茶時間合道！？
任誰都知道他身上必然有驚人隱秘。
誰不想將這個秘密弄明白？
因此，在達成共識後，鯤鵬妖聖幾乎第一個身形穿梭，以鯤鵬吞天術對準蓬萊道君吞噬而下。
在他出手吸引了蓬萊道君注意力的同時，寂滅道君緊跟着出手了，目標，正是似乎剛剛完成突破的搖光。
道君大戰幾乎在仙道十門所有人以爲塵埃落定的情況下突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