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的很快,隨着亞歷山大被擡到救護車上,保羅和其他同學則被迅速趕到的警察客氣的請到了警局。在前往警局的路上,保羅輕嘆一口氣,看樣子,自己的身份還是瞞不住了,雖然自己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也可以說是武者之間的切磋,但必竟給亞歷山大造成了嚴重的肢體性傷害,雖然自己有衆多的同學可以證明自己無過錯,但在美國,亞歷山大所受的傷足以讓自己無休無止的面對法院的傳票,三天後,那個神秘的王強還要約見自己,絕對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保羅輕嘆了口氣,看樣子,還是得麻煩老爸出場。儘管自己實在是不願意靠老爸的福廕來生活,但當下的麻煩還真的只有他能解決。
很快,警車將衆人帶進最近的警局,在警局裡,保羅向自願爲自己做證而一起跟來的同學表達謝意後,向警官查理認真道:“長官,我需要給家人通電話。”
查理一邊心中暗恨,一邊向旁邊的警察微笑點點頭,暗罵:“這幾天正忙的焦頭爛額,怎麼又來這種破事讓我處理?這幫打架的小混混,怎麼不往死裡打?”之所以讓查理如此腦怒的原因在於,自己手裡本就壓着一堆的案子在等自己處理,超強的工作壓力已經讓自己快承受不了如此繁重的工作。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唐人街暴發了近幾年了最嚴重的大火拼事件,已經出現了有人員死亡的事件,至於其他財產損失,打架鬥毆,人員受傷的事件更是多如雪片,讓人員本就不多的這片警察更顯的捉襟見肘。
從警察的手裡取回自己的手機,在警察惡狠狠眼神的監督下,保羅撥通了一個只有自己家裡人才知道的電話。
拉里?埃裡森端着一杯剛剛調好的咖啡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腳下的紅木灘市,辦公室在公司大樓的最高一層,向下望去,可以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拉里埃裡森這麼多年早已養成一個習慣,每天早上必喝一杯調好的咖啡,不然,這一天都沒有精神處理工作。“嗯,這次的秘書還請的不錯,衝調的咖啡味道很純正,工作也做的不錯,就衝着這衝調的咖啡味道,就可以考慮給她加加薪水。”愜意品着咖啡的拉里想道。
一陣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埃裡森不錯的心情,埃裡森剛剛皺起的眉頭在鈴聲又響一遍後馬上舒展下來,急忙不顧形象的向自己掛着的大衣跑去。在第二遍響起的鈴聲中,埃裡森聽出這是專門爲自己家人設置的鈴聲。
拉里埃裡森知道自己被外人批評爲好勇鬥狠,傲慢自大,甚至於和漂亮女人有過於親密的接觸,這些都不否認,自己本就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但恐怕沒有人知道自己會多麼愛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在拉里埃裡森的內心裡,一直有一個不爲外人所知的遺憾,那就是自己從小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中,母親在未婚時就生下自己,並交由舅舅一家撫養,在芝加哥猶太區的中下階層成長起來的拉里埃裡森一直非常孤僻,獨來獨往,這些經歷讓他對自己的親人和家庭非常在意。
翻開打電話,拉里埃裡森眼前一亮,竟然是兒子打過來的。自從和妻子離婚後,兒子就一直以敵視的態度對待自己,一年中也難得有幾次能回家,也曾有過以自己現在的能力爲兒子的前途做些打點的想法,結果在兒子極其強烈的反抗中灰飛煙滅,到現在,這個兒子生活以及上學的一切費用都是由他自己掙出來的,這倔脾氣倒是和自己一模一樣。
拉里埃裡森臉上堆着笑,討好道:“好兒子,知道給爸爸打電話了啊,距上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過去87天了,有空和你妹妹多回家看看我好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道:“父親,這事以後在說,現在我在警局,有點麻煩?”
“啊?出了什麼事,你沒事吧?”拉里埃裡森的聲音一下高了八度。
“我沒事,和人比武把人打傷了,警察正準備錄口供,我幾天後有很重要的事,沒時間和警察糾纏,所以給你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先把我保出來?”保羅小心的回道。
“打架就打架,說什麼比武啊,電影裡的功夫都是假的,怎麼你還在學功夫?”拉里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打小就迷戀李小龍,夢想着成爲一個象小說和電影中的所謂大俠一樣飛檐走壁,看到兒子還沉迷於其中,拉里忍不住提醒道。
“你到底幫不幫,不幫我掛電話了!”保羅火道。
“別,別掛電話,我沒說不幫啊,你現在保持沉默,什麼話也別說,我和律師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你現在在哪個警局?”拉里急忙道。
迅速的記好兒子所在警局,拉里搖了搖頭,自己怎麼也算是個好勇鬥狠,傲慢自大的主,怎麼到了兒子這,就被吃的死死的?這輩子看樣子是栽在兒子手上了!拉里自嘲的唸叨了幾句,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公司的首席律師,讓其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到公司來,並聯繫了自己在舊金山的幾個朋友,讓他們給當地的警局施加點影響,拉里可是知道警局裡那些官老爺搞起刑詢逼供起來可是老手。
放下手中的電話,保羅靜靜的對查理道:“我的父親和律師很快就會過來,不好意思,詳細情況等我律師到了在說。”
“又是該死的律師。”查理無奈的嘀咕一聲後,打開手裡的案卷,打算先了解下這個案子的大概情況。
隨着案卷的打開,夾在最上面的一張現場照片當時就讓查理面色一緊,馬上意識到這個案子這次比較棘手。如果不是旁邊的文字說明,查理不敢相信這張照片上血淋淋的扭曲在一起的噁心事物竟然是一隻人手。詳細的看完手中的現場記錄,查理驚奇的看了一眼旁邊靜靜坐着的保羅,眼前的這個看上去秀氣的男孩,竟然一隻手把被害人的右手捏成了照片上的恐怖樣子,真是讓人看不出來。
輕輕的搖搖頭,查理暗歎口氣想道:“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家勢怎麼樣?好不好的怎麼把空手道館的人打了。如果是個平民百姓,這個孩子這次不死也要脫成皮,真可惜了。”被打傷的亞歷山大,查理還是瞭解一些,島國的空手道組織這幾年在全國各地的發展是越來越快,也開始慢慢融入當地的社會,特別是和一些地方政府官員開始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曾經有一些和空手道有過沖突的案件,往往在當地政府暗中支持下,另一方事主在空手道館和當地政府的雙重壓力下,往往會落一個很悲慘的結局。想到這裡,看看坐在眼前這個看上去文氣的男孩,查理不由得替他暗暗嘆了口氣。
村正面色陰沉的坐在車裡,一路向警局的方向飛速的馳去,冷冷的目光透過車窗,望着外面向後不斷飛掠而過的景色,村正不由得緩緩的陷入了沉思。
三個小時前,村正正在辦公室忙的昏天黑地。
跆拳道和空手道舊金山本部遭受到自成立十幾年來最大的打擊,
河野鬆和空手道的樸正泰以及雙方從國內趕過來的衆多高手一起離奇死亡,華青幫的強勁逆襲,強烈震動了二國的武道界。村正雖然沒有參與到這次與華青幫的大火拼中,但多少知道了解一些情況。至少到現在,村正實在不能理解,在如此精心的策劃和強大的力量面前,華青幫是怎麼做到如此令人絕望的逆襲?
在確認行動失敗後,組織內的會長第一時間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查清這次事件的實情,評估出華青幫的真實實力,並儘快報出一份詳細的報告。
接到這個命令,村正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竟然接到會長的命令,自己這種小人物平時那有機會接觸到會長這樣的最高層,驚的是,會長給自己的命令竟然是這樣一個燙手山芋。村正立刻向會長委婉而又堅絕的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自己只是舊金山區的一箇中層小頭目,僅僅負責在各大學內建立、推廣空手道運動,這已經是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大的能力,實在是有負會長云云……
面對會長的如此重任,村正本能的萌生的推脫之意,自己有多大本事還是知道的,這麼棘手的任務對自己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對於村正的牴觸情緒,會長竟罕有的沒有表現出一貫強勢的家長作風。在沉默了幾秒鐘後,長嘆一口氣,說出了讓自己背心發涼的一段話:村正君,不是我們在逼你,這次行動的失敗,會裡損失很大,不但國內留守的好手損失殆盡,甚至於美國其他大城市的各部部長也損失了一半左右,會裡已經沒有人手能派出來……
聽到這,村正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他只知道這次的行動很大,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大,真沒想到組織這麼看重舊金山區。迷迷恍恍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讓村正心中一喜;村正君,目前舊金山區暫時由你全權負責,這件事如果你辦好的話,就由你正式負責舊金山區……
此後幾天,村正象吃了興奮劑一樣整合着舊金山分部的殘存力理,並積極利用前期積累下來的人脈盤查河野鬆和樸正泰的死因,這事必須要給上面的一個交待。
其次,做爲剛剛上任的分部領導人,村正同時明白自己必須要做出一點成績給上面看,來證明自己的領導和辦事能力。理所當然的,自己所一直負責的舊金山區校內空手道推廣工作,是自己最容易取得一定的的成績的環節。
因此,村正給亞歷山大下達了死任務,不論方法,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校內那該死的功夫社團解決掉。
這才過了沒幾天,早上就接到緊急電話,亞歷山大在和功夫社團的建立者在比鬥中竟然重傷住院。村正驚怒之下,立刻和幾個心腹討論之後,一致決定要重視這次社團之間的比鬥事件:
首先,亞歷山大已經可以說是半個分部的人,與分部的密切聯繫知道的人很多,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如果對此事處理太冷淡,很可能會削弱新人對分部的凝聚力,造成新人的流失,並可能增加日後招兵買馬的困難;
其次,高調重視亞歷山大的此次爭鬥事件,可以向分部裡所有人傳達這樣一個信號,空手道館一個團結,有力的團體。道館重識所有的弟子和學員,每一個學員都是道館寶貴的財富,不容任何人侵犯。
最後,給其他的社團一個警示,空手道館是一個強大而不容侵犯的強力團體,任何對跆拳道學員的傷害,都將被空手道館高度重視,並相應做出強而有力的迴應。
因此,藉此機會,村正和幾個心腹決定以此事件爲契機,利用自己在舊金山的力量,以法律爲武器徹底整死那個敢和空手道館做對的死小子!一定要好好搞一出殺雞給猴看的好戲!
於是,在刻意的安排下,舊金山空手道分部的部長村正帶領着一干中高層領導浩浩蕩蕩的向舊金山總醫院急馳而去。
當一干人帶着親切的問候來到亞歷山大的病牀前,躺在牀上的亞歷山大讓所有都倒吸了口涼氣,只要不是瞎子,都注意到亞歷山大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紗布,上面還隱隱透出一絲紅色,那明顯短了一截的胳膊說明右手已經沒有了。
衆人呆若木雞的望向村正,村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可是道館全力培養的人,就這麼毀了,這對舊金山分部來說,絕對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村正一把抓過身邊的醫生,大吼道:“爲什麼截肢?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傷?”
看着這一羣凶神惡煞的人物眼中閃着冷光惡狠狠的圍了上來,主治醫生急忙將亞歷山在的會診檔案拿過來,直接翻到手部照片的資料上道:“這位先生,你先別急,我們也很想保住他的手,但這實在是沒有意義的事,你們自己看,這下面有我們一致會診的意見,你可以參考下。”
一把搶過檔案掃了過去,那照片上一團紅黑相間,間插着幾支骨刺的血肉模胡的東西讓村正強壓住想把早餐吐出來的強烈不適,旁邊幾個靠的近的也是面色蒼白。將檔案在四周傳了一邊後,所有人都默不做聲,他們明白這樣已不能叫手的東西放在任何醫院都是要截掉。
將傳回的檔案狠狠的砸在地上,村正頭也不迴向外走去,衆人也默不作聲的急跟在後。
“澤玉,過來!”
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年青人快步跑到村正身邊,在分部的所有心腹中,村正最信任的就是他,澤玉不但頭腦靈活,機謀過人,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親弟弟。
村正面色陰沉道:“怎麼看,給我個意見!”
澤玉沉吟道:“給我點時間,我需要了解下情況。”
“那快一點,我們現在就去海岸分局(杜撰),我需要最詳細的意見,包括那個該死的功夫社團團長!”
“明白,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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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長,館長……”一陣輕聲的打斷了村正的沉思!
回過神的村正扭頭看向回到身邊的澤玉和他身邊一堆的資料,滿意道:“怎麼樣,分析完了嗎?”
“基本上差不多了”澤玉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自語道:“有些地方還真是奇怪!”
不等村正發問,澤玉自顧自道:“這個保羅成立功夫社團有快二年了,與亞歷山大衝突不下二,三十起,每次都是以慘敗收局,也正是因爲亞歷山大的不斷打壓,造成功夫社團從成立初的百多號人到現在只他一個光桿司令的尷尬局面。經過我們瞭解,保羅根本就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功夫,因此,根本不是黑帶級亞歷山大對手是很自然的事情。”
“從當時現場目擊者瞭解的情況來看,一開始的發展和我們瞭解的情況是一致的,保羅仍然是不堪一擊,沒出5個回合就被亞歷山大完美擊倒,但是……”
“但是什麼?”村正疑道。
澤玉咬咬指頭道:“如果不是有數人提供了一模一樣的證詞,可以相互認證的話,我會直接叫人滅了這些人!因爲我會認爲這些人在說謊。”
村正疑惑的看着澤玉,沒有說話,他相信澤玉做爲自己的弟弟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
默默的組織下語言,澤玉道:“這是最讓我不解的地方,幾個人同時證明,原本被亞歷山大壓的死死的保羅突然身上暴起一股巨大的氣浪,直接將亞歷山大震出好幾米外,等保羅站起來時,就象神靈附體變了個人一樣,直接單手扣住亞歷山大的右手,瞬間就捏成我們剛纔看到那個樣子!”
說完這些,澤玉單指叩着筆記本電腦,輕聲道:“這一點我一直想不通,這個保羅是怎麼做到的?館長,你知道單手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把手捏成那樣?更何況,亞歷山大是一個練過10年跆拳道的好手了,拳頭本身比一般人要硬的多。”
“我不知道那力量有多強,估計你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這力量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應該……是小說裡纔可能有的吧!”
“對這樣的人,最好是加以利用,如不能用的話,那最好消滅掉,放任這樣的敵人成長的話,太可怕了。但是……”
“怎麼又但是了?”金澤朱不滿道。
“保羅這個人,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的一個人。”澤玉遲疑道:“以前根據我們收集的資料,我們一直以爲他只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但我剛纔通過黑客手段查詢他的社會安全號碼和學校的調轉檔案時,除了部分檔案是僞造的外,竟然還有相當一部分資料顯示我沒有查詢的權限。”
“這什麼意思?”村正愣住了。
“這說明我們以前的工作做太膚淺了,不知爲什麼,我感覺這個叫保羅的恐怕不是什麼好招惹的對手,我想,是我們該動用我們人脈的時候了,建議給海岸警局的局長打個電話打探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