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熟悉的愛麗娜,我才由衷的感嘆,這纔是我的愛麗娜啊。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神態,熟悉的一顰一笑,熟悉的眼神,熟悉的點點滴滴。這一刻我就知道,愛麗娜真的回來了。
“愛麗娜,陰麒麟沒有把你怎麼樣吧。”我上下打量着愛麗娜,恨不得把她每一根頭髮都看個遍,檢查她有沒有什麼異樣。
“嗯,沒有。”愛麗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讓我異常安心,但是很快,就看到愛麗娜露出了苦澀的神情。
“怎麼了?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嗎?”我擔心的問道,“還是有什麼後遺症?”
“沒有。”愛麗娜似乎是很失望的搖了搖頭,看了看我嘆口氣才說道,“趙珏,你知道嗎?我都想起來了,關於陰麒麟的記憶都想起來了。不是剛纔,在日本富士山對抗石原四郎的時候就想起來了。之後——”說到這裡,愛麗娜似乎有點猶豫,眼神有點恍惚,但還是咬了咬牙說道,“對於你的那段記憶,是我自己封印起來的。”
“什麼?”我一下子愣住了,奇怪的看向愛麗娜不解的問道,“爲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要忘記我嗎?”
“不是,我是無論怎麼樣都不願意忘記你的。”愛麗娜說話間雙眼又模糊了,“可是,就是因爲我恢復了記憶,我才知道,我們兩個——我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的。”
“你這叫什麼話?你情我願的,爲什麼就不能。現在就連孫家和你們尼古拉家族都不敢對我們倆的事情說什麼了。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啊。”我激動地說道。
“不是因爲他們的關係。”愛麗娜說話間已經有些抽泣了,“你知道嗎?我是陰麒麟,而你是陽麒麟。我獲得了陰麒麟的記憶,瞭解到,陰陽麒麟想要完全的轉身重生,就需要兩者重新結合。我們的結合,會造就這時間最可怕的魔鬼。你瞭解陰陽麒麟的恐怖之處嗎?那是連天道都不得不加以毀滅的存在。如果僅僅因爲我們倆的結合,就讓這樣的怪物重回世間,我們纔是這個文明的罪人啊。所以,我知道我們兩個是絕對不能再走到一起了。我便直接封印了關於你的記憶。希望我們從此就成爲兩個形同陌路的人,沒想到現在又——”
我聽着這些話只覺得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又是陰陽麒麟,爲什麼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一堵大牆橫在我和愛麗娜之間。先是孫家和尼古拉家族,現在竟然又是陰陽麒麟了。
話說陰陽麒麟本來就是一對,我和愛麗娜能夠互相吸引,似乎也不無這一層關係。但是明明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爲什麼就是不許我們在一起!老天你這真的是在玩我嗎?泥馬勒戈壁的,老子不就是窺伺了天機嗎?你有什麼不滿的直接拿天雷招呼,用得着這樣拐彎抹角的給我使絆嗎?
不自覺間,我緊握的雙手,指甲已經扣進了肉裡面。身體不住的顫抖着,猛然間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用一種近乎瘋狂的聲音大喊着,“陽麒麟,這就是你的計劃對不對!一切都是你從中作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只覺得世界都在錯亂的旋轉着,自己的雙手瘋了一般撕扯着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要把陽麒麟從我身體裡面拉扯出來一樣。
“趙珏!你別這樣!”愛麗娜看到了我的瘋狂舉動,一下子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帶着哭腔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千萬別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啊。求求你了,別這樣!”
我瘋狂的動作在愛麗娜的阻止下漸漸地停了下來,最後定格在了愛麗娜緊摟着我的畫面。我有點無力的站着。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了,這一瞬間,我竟然想起了當初在古墓中鑑真大師跟我說的話:“此乃天機,偷窺者雖然有可能拯救天下,但是必定無法善終。各位要有這個心理準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當做一回事,但是確實如他所說。自從得到天寶堪星盤的卦辭之後,我的生活就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愛麗娜受傷、師叔被害、我被孫家逼得逃離中國、現在又是我和愛麗娜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看來鑑真大師所言不假啊。人類,這樣渺小的存在竟然還不自量力的企圖窺伺大道天機,真是傲慢啊。
“是啊,人類總就是不行的。那麼想要戰勝這無情的天道,就要變成連天道都害怕的存在。”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我有些驚訝的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已經不是我剛纔所在的那個空間,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我在鏡子中的倒影正是陽麒麟。
“你想要說什麼。”我看着鏡中的陽麒麟冷聲說道。
“很簡單,你痛恨天道。渴望向天道復仇,我也一樣。我們是一類的存在,或者說本來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我們從來就不分彼此。”陽麒麟說道,“你總是對我有敵意。覺得我的決定會取代你的位置。但是殊不知我就是你啊,我很你所很,我愛你所愛我就是趙珏,而你就是陽麒麟。陽麒麟覺醒之後,你仍舊是你。而那個時候,你不但可以和你所愛的人在一起,還能夠向那個傲慢的天道出手。把高高在上的天道拉到地面上來,踩在腳下!”
“我害怕你。”我沉默了良久才說道,“說實話,我真的害怕你。你太強大了,我面對你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我沒法和你這種存在談任何的條件。”
“你沒必要害怕我。因爲我就是你。或者說,你害怕的是你自己吧。”陽麒麟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獨立的意識,那是扯淡。我就是你的一個性格。生物存在着萬千種性格,但是因爲種種內外的原因,大部分性格都會被隱藏起來。而我不過是你那本隱藏起來的一個性格罷了。我是你的暴怒、慾望、殺戮。你用弱小這個枷鎖禁錮了我。但是隻要得到權與力,枷鎖就會被解除。到時候,你就能釋放真正的自己了。陽麒麟不過是你的權與力,因爲曾經的弱小,讓你害怕拾起着強大的武器。但是權與力就像是毒品,只要你使用過一次,就會被他的美妙所折服。那時候弱小將不再,你的真正性格纔會釋放。”
“想一想古代的帝王吧。他們就是掌控着權與力的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暴怒,比任何人都貪婪,比任何人都傲慢;但是這些暴怒、貪婪、傲慢的品性,你能說萬千的百姓就沒有嗎?不可能,但是之所以只有帝王們表笑了出來,不過是因爲他們得到了權與力的加護。如果把權與力給與任何一個人,這種性格都會暴露出來的。”陽麒麟的聲音像是毒品一樣充滿着誘惑,但是卻字字如針一般紮在我的內心,“別否定你自己的內心了。力量爆發時你表現出來的,不過是名爲陽麒麟的你真實的內心寫照罷了。”
“來吧,權與力就擺在你面前。拿到它,你就能獲得抗擊命運的力量。同時釋放你內心真正的自己吧。就算不爲了別的,爲了你的愛人,你也應該考慮一下不是嗎?”陽麒麟最後的聲音仍舊迴盪在我的腦海中,明明已經回到了現實當中,我卻有種脊背生寒的感覺,陽麒麟說的是真的嗎?還是說,那不過是哄騙我釋放陽麒麟的謊言呢。這一切似乎只有真正的嘗試一下,才能知道吧。
第七卷 萬族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