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後,林然雙手抱着韓莉,出現在一個乾燥的樹洞內。而樹洞的主人,一頭巨大的灰熊,被林然毫不客氣的肢解在了洞外。
林然將韓莉一放到地上,就關切的伸手握住對方一隻玉腕,將靈力緩緩的渡了進去,想替其把下脈,看看其傷勢如何。
但馬上,林然就被自己地這個冒失舉動,而後悔無比了。
因爲,他的靈力纔剛注入對方體內一點點,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忽然從對發身體中傳來,讓林然的靈力如破堤地洪水一樣狂瀉而出。
林然大驚之下,就要鬆手,但手掌卻如同粘手上一樣,根本掙脫不開。無奈之下,他另一隻手忙,卻沒想到一碰觸對方的身體,竟然同樣被吸住了。如此一來,體內的法力更是加倍地涌出。
林然心裡駭然,只感到身上的法力加苦修的真元,一點點的被韓莉強行吸了去,而且吸力還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這讓林然驚慌失措起來!
可他雙手被死死的困住了,更不敢有前車之鑑的用腳去踢對方,一時根本無計可施!
林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修爲由金丹後期降落到了凝脈期,再由凝脈初期跌落到了煉氣期水準……
林然心痛之下,再也支持不住了,只覺得兩眼一黑,人徹底的暈厥了過去,身子正好壓在了韓莉的身上。
“好香,好軟!”林然在昏過去前,在腦中竟閃過了這樣一個香豔的念頭。
於是,這個寂靜的山洞內,一男一女親熱之極的糾纏在一起,但兩人都一動不動的人事不知,而林然體內的靈力,仍然不停的向對方體內徐徐傳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在昏昏沉沉中,林然終於緩緩醒來了。
可剛一睜開朦朧的雙眼,林然就看到一個妙曼無比的身影,正站在樹洞口處,背對着自己向外眺望着什麼。
略微怔了怔,馬上就感到頭痛的厲害。在強忍住沒有發出聲後,他想起了暈過去前發生的那一幕,心驚之下,急忙用神識往自己的體內看去。
結果,心一下沉到了最深處。
他此時的修爲,不但落回到了煉氣期的境界,而且竟然只有煉氣期三四層的樣子,這讓他五雷轟頂,徹底呆住了。
雖然如此,但林然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點離開爲妙,雖然修爲被廢,但以前的根基卻還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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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人少島多,面積幾乎無限寬廣。有靈脈的大小島嶼自然多不勝數。而天南卻是人口衆多。陸地面積一定。
雖然地方也不小,但相比之下,別說是靈氣淡薄地地方,只要有靈脈存在之處。就一個不剩地被大小門派和修士家族佔的一乾二淨。
即使有漏網的太差勁的靈氣之地,也是被那些散修蜂擁佔了去,根本不存在所謂地剩餘之地。
單論修仙的資源來說,天南之地,拍馬也追不上的亂星海啊!
這樣一來,林然若想繼續修煉。也只有混入修士家族或者某個修仙門之下了。
否則以他的能力。雖然可以橫掃什麼修仙家族或者小些的修仙門派,來硬搶一些靈脈之地。但恐怕馬上就會重新過上被元嬰期修士盯上的日子。
林然可實在厭煩了整日被人追來追去地事情。只想老實地凝結元嬰而已。
“修士家族”,林然略一思量後,就從選擇中剔除了。
單以家族的力量能佔據什麼甚好地靈脈,根本無法提供他滿意的靈氣。並且修士家族一向只收本族弟子,外人也根本不好混入其中。
修仙門派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那些較大的修仙宗門,不但佔據的靈脈之地都是最好的,而且宗門內高階修士衆多。出了什麼事情,根本無須他出頭暴露了修爲,從而耽誤了自身的修煉,完全可以大樹底下好乘涼。
而等到凝結了元嬰後,他自然更無須懼怕什麼了。估計到時,就是他自揭身份,那宗派中的上層也只會千方百計的拉攏而已,哪會愚蠢的交惡與他。
就這樣,林然抱着找一個靈氣最充沛的門派想法,在整個天南都大名鼎鼎,甚至在越國他就聽人說起過的靈氣聖脈”雲夢山“,就浮現出了林然腦中,佔據此靈脈的三大修仙門派,自然成了林然優先考慮的對象。
既然想要加入其中一個宗門,林然自然需要比較三個宗門的特點和利弊關係。
說到此處,就不能不提到,在此前林然從當地的一個小坊市中,得到了天南修仙界近百年的大體情況。
當時林然和紫靈二女還未曾分手,一齊共享了這些情報。畢竟二女相比林然來說,更想熟悉天南的環境和大體勢力的分佈。
現在的天南格局,和林然離開時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再也沒有當初以國家爲界限的大小勢力並存的情況,整個天南是魔道、正道、天道盟及就九國盟共同瓜分天南的形勢。
正魔道及九國盟,林然原先就知道的。但是天道盟則是他到亂星海後,纔出現的龐大組織。是由十幾個大小國家,爲了對抗正魔兩道的勢大,共同組成的的修士宗派聯盟。論勢力比正魔兩道其中一家都大,但若正魔聯手則又不是對手了。
不過當初正魔雙方暗中默契的一齊向周邊發難,固然一連吞併了附近的幾個國家,但也讓他們之間的關係,仍一直屬於敵對的樣子,根本無法談及什麼聯手。
而正魔兩道內部也因爲新得利益的糾紛,不久就陷入了爭執內鬥之中,也沒有興趣對天道盟發難了。
至於天道盟自身,只是個較鬆散的聯盟,正魔兩道不去主動攻擊他們,他們也求之不得的。
要讓他們主動攻擊對方,似乎也沒有這個魄力。
如此一來,三股勢力就在處於一個巧妙的平衡狀態之中。
不過,真正促使這一百多年再也沒有大戰發生的,卻是和另一個大勢力九國盟大有關係。
九國盟,當初除了吸收越國七派外,還吸收了不少其他的被正魔兩道驅逐的修士宗派和散修,實力頓時大漲了不少。原本以爲這樣一來,肯定能力壓幕蘭草原的“法士”。
但沒想到的是,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純粹的巧合。
和他們相持爭鬥的幕蘭部落羣,突然也迎來了幕蘭族第二和第四大部落的強大援軍,法士數量一下也倍增了起來。
雙方的爭鬥一下更激烈了起來,數場大戰下來後,雙方都有大批人手陣亡,九國盟大處在了下風,甚至被奪去了一些土地。
無奈之下,九國盟被迫向正魔和天道盟發出了求救的請求,並威脅三方勢力若不願派人蔘戰的話,他們就乾脆收攏人手,將幕蘭人的法士完全放進來。
這消息一傳回去,正魔兩道和天道盟即使滿心的不情願,但也知道九國盟真的退下後,以幕蘭人法士的兇猛,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只好派出了一些人手前來增援。
結果又一場決定性的大戰後,數以千計的修士陣亡,終於讓九國盟堪堪抵住了幕蘭人的進攻,總算重新站穩了腳跟。
不過從此以後,九國盟也學的乖巧了,此後要求其他勢力必須輪流派遣人共同抵禦法士的進攻。否則,光他們一家勢力出人出力,讓其餘三家在後面逍遙自在,他們說什麼也不肯幹了。
於是經過長時間的一番協商扯皮後,四大勢力終於達成了一紙,以九國盟爲主,其餘三家爲輔,共同對抗幕蘭人的協議。
也就因爲此協議的存在,這百餘年,正魔兩道雖然消化完了此前得到的龐大地盤,但也因爲幕蘭人的虎視眈眈和九國盟的威脅之言,倒也不敢再輕易的重啓戰端。
至於溪國和周邊的兩個國家,就是從屬於天道盟的。
而“古劍門”“落雲宗”“百巧,甚至還是其中的核心門派。
這三個宗派中,林然最先看中的不是“落雲宗”,而是那以煉製法器聞名修仙界的“百巧院”。
此宗門,除了功法方面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外,門中弟子非常善長煉製各種等階的法器,甚至門內還藏有幾種傳聞中的頂尖法寶煉製之法。
當初越國的第一家族,燕家的”乾坤塔“符寶的本體,就是出自其中煉寶之法,煉製出來的一件較大名氣的法寶。
這讓林然有點心動的。
但可惜的是,此宗派對外招收弟子有點像越國七派那一套,基本上是各個修仙家族的弟子爲主,很少對外招收弟子的。而且此門派本質上也是由五個勢力最大的修士家族聯合把持的,佔據着雲蒙山的西部的一片山脈。
這一點讓林然有點遺憾,只能放棄了。
“古劍門”故名思議,此門派非常擅長御劍之術,無論法器、法寶,都是各式各樣的大小劍器,其鎮派絕學“太白劍訣”更是在溪國大名鼎鼎,犀利無比。
古劍門,倒不是光收修士家族的第子,同時對外也招收年輕的散修之輩。
但此門派的功法劍訣,對資質的要求非常之高,基本上靈根稍差些的就不可能修煉其門內的各種功法,所以雖然招收弟子較爲頻繁,但門內的弟子,卻反是三派中最少的一個。
不過古劍門弟子一旦修爲有成,憑藉劍修的超強攻擊性,同階修士往往不是其對手的,因此它是三派中實力最強大的,理所當然的佔據了雲夢山的主山脈。
最後剩下的“落雲宗”,在某種程度上說,和那“百巧院”還真有一點類似。此宗門功法上雜而不精,但在煉丹之術上頗負盛名。
那傳聞中的定靈丹,在溪國也就只有此派地幾位長老,有能力煉製出來了。
故而在門派實力和其他兩派差了一大截的情況下,落雲宗倒也勉強在這雲夢山東部站住了腳。
而這落雲宗招收弟子。是三派中最多,入門門檻最低的門派。
基本上此派招收弟子只有兩個條件。
要麼靈根資質不錯,有培養潛力,落雲宗和其他宗門一樣,非常樂意收下。要麼就是修爲有了一定的基礎,基礎功法修煉到了較高層次地,那麼即使靈根再差,他們也會收下。
畢竟落雲宗除了在煉丹術上聞名外,在制符陣法等其他亂七八糟的雜學上也都一定的涉及,這可都需要大批低階弟子驅使。纔可以持續進行下去。
而那些有了一定修爲的煉氣期散修。其中靈根不太好的一些人,明知以自己資質進入修仙宗派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可能永遠都是一名低階弟子。但他們和林然想的一樣,總覺得大樹低下好乘涼。倒也真有不少就此進入落雲宗的。
如此看來,落雲宗在三派中收徒最爲寬鬆,再加上那傳聞中的“定靈丹”的引誘,似乎還真有拜入此派最爲合適了。
林然躊躇了一下後,又稍一打聽,得知此門派不久後就要再次招收弟子,頓時不再猶豫了。
他和紫靈二女一分手後,也沒告訴自己的去向打算。當即略一準備下,就飛遁到了此處。
在山下等了幾日後,眼見日子將近。來自各地地煉氣期修士一下多了起來,林然纔不慌不忙地出現在了上山的青石路上。
眼下,林然從山腳之下到此,已經慢悠悠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
這當然不是此山真的如此高大,只不過這條石路被施展了一些粗淺地幻術,大概是落雲宗想磨鍊一下想拜入門下修士的氣性罷了。
畢竟落雲宗招收弟子再怎麼寬鬆,也不可能讓一些連這條小路都不耐煩走完的人。進入門下的。
這時。在林然前邊走的那幾名男女修士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他們當即湊在一起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後似乎猜出了其中的奧妙。不再理會的繼續前進。
這幾人好像原本就是相識之人,並沒有人招呼林然什麼。
林然不以爲意的跟在他們身後。
又在石路上走了半個時辰後,終於看到了青石階的盡頭,那些年輕男女大喜地快步走了上去。
林然則神色如常的走踏上最後一個石階後,纔不慌不忙的打量了下眼前的情形。
這是一個百餘丈寬廣的巨大平臺,除了對面有一座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亭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彷彿什麼都沒有。
而無名兄石亭前面,正稀稀拉拉地有數十名服飾各異,地修士,盤坐在那裡,但沒有一人敢進入小亭。
那幾名和林然一齊上來的男女修士,一聲不響地加入了人羣見此情形,林然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冷笑一聲。
那些煉氣期的散修也許無法看到什麼,但是他神識一掃之下,就看穿了眼前的幻陣。
眼前哪是什麼石亭,分明是一棟巨大的白玉樓閣聳立在跟前,上面還掛着一塊寫着“幻雲堂”三個金字的巨匾。
而在此樓閣門前,巨匾之下站着三人,正衝眼前茫然不知的煉氣期修士們,指指點點說些什麼。
他們依仗着陣法的奇效,竟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這三人中,兩人是築基初期,一人是築基中期的樣子。看來應該就是接引他們幾人的落雲宗修士了。
林然一言不發的走在人羣的外圍,低眉垂首的坐下,閉目入定起來。
但自身神識將三人四周一罩之下,就輕而易舉將那三名修士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秋師兄!雖然時間還沒有到,但這次來入門的散修,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多,而且有一多半看來,根本不合格的。明明纔是七八層的基本功法修爲,竟也敢來此地入門。莫非真以爲我們落雲宗什麼人都會收的。”一位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歲的白麪青年,衝着人羣中的幾個人一一點指道,話語裡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
“這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們三年前,纔剛收過一批弟子,現在能來這麼多人,就算不錯了。而且上次金師叔因爲急缺人手,幾位師兄弟只好破例的收了兩位修爲只有煉氣八層的散修。這自然給外界一個錯覺,以爲進入我們落雲宗的門檻又降低了一些。纔會有些來碰運氣的散修。”被稱爲“秋師兄”的,是那位四十餘歲的築基中期修士,一身的白色長袍,方臉嚴正,雙目炯炯有神。
“不過這一次,我們師兄弟自然不會放水了。畢竟最近入門的低階弟子,無論修爲和靈根的確太糟糕了些,好像門內的一位長老看不過去,已經提醒了掌門幾句。所以按照掌門的意思,這一次是寧缺毋濫了。”另一位英氣勃勃的青年,嘿嘿一笑的藉口道。
“寧缺毋濫!如果這樣做的話,這次能收夠十名弟子就不錯了,這裡的人十有**都得打道回府。”白麪青年看了看眼前的散修,有些輕蔑的說道,“劉師兄可不要小瞧這些散修,他們中也許真有什麼被埋沒的天縱之才,也說不定。想想那孫火師弟,當初也以散修身份入的我派。但僅僅五六年的功夫,孫師弟就築基成功了。其中雖然是因爲挑選的功法合適,並且期間立下大功被賜予一枚築基丹的緣故,但這也和他千里挑一的資質有關。”秋師兄斜瞅了一眼這位出身某修士大族的劉姓青年,神色淡淡的說道。
“咳!師兄說的是,是師弟言語有些不當!”白麪青年一聽對方此言,馬上想起了什麼,急忙乾咳了幾下,陪着笑臉說道。似乎對這位秋師兄有些忌憚的樣子。
“劉師弟,……”秋師兄似乎還要對青年說些什麼,但林然卻沒有什麼興趣聽下去了。當即收回了神念,閉目養神起來。
他如今收斂了氣息,讓其他修士看起來,正好是煉氣期十層的樣子。
這個層次修爲的他,進入這個落雲宗,應該不成問題纔是!
再等了幾個時辰後,從山下的石階上走上來的修士,更多了起來,最後等太陽快要落山之時,這個平臺廣場,已經盤坐下了近百名煉氣期修士,其中以年輕的男女修士居多,也有一些修爲較高深些的中壯年修士。
就在這時,眼前的石亭上忽然大片紅光一起,接着在霞光中石亭驀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棟十餘丈高的巨大樓閣,和其前面的三名人影。
“歡迎諸位道友到我們落雲宗來!而下面,將由我們師兄弟負責這次的弟子甄選事宜。輕道友們安靜的聽清楚秋某下面的話語,千萬不要漏掉什麼了。”秋師兄用凌厲的目光掃了一遍眼前的衆人,不慌不忙的從容說道。
見到眼前的異景,再聽到那秋師兄的話語,平臺上的衆修士一陣驚訝後,不敢怠慢的紛紛站起身來,作出凝神恭聽的表情。
他們知道能否進入落雲宗這個修仙大派,可就完全取決於眼前的三位,自然不敢給這三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見這些散修很識趣,並沒有亂成一團的樣子。秋師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想必本宗收錄弟子的標準,諸位道友都應該知道了纔是。哪在下就不在此多說什麼了。下面凡是兩、三靈根或身具特殊靈體的道友,可以先站出來了。”秋師兄緩緩說道,露出肅然之色。
一聽這話,人羣中一陣的騷動,但片刻後,就只有四個人站了出來,三男一女。
“你們跟位劉師弟走吧,他負責評審幾位的修煉資質。”秋師兄冷掃了一眼後,平靜的說道。
而這時,他身邊的白麪青年同時上前兩步,二話不說的一擡手,一道白光從其衣袖中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化爲一塊巨大的錦帕,在離地數尺高的地方輕輕漂浮着。
“你們都上來吧,我帶你們到另一處地方去,檢驗完資質,不合格的自然會再送回來的。”白麪青年身形一閃後,先站到錦帕法器上,面無表情的的說道,這四名男女互望了一眼,一陣遲疑後,還是老實的上了此錦帕。
白衣青年這才一掐法決。白光一陣大盛,錦帕化爲一團白芒,破天飛遁而去。
目送白麪青年離去後。秋師兄轉臉看了看剩下地林然等人,神色略緩的繼續說道:“下面功法在十層以上的道友,出來吧。你們跟俞師弟走。只要出身來歷沒有太大問題,就可以加入本門了。至於剩下地道友,若想拜入本宗門下,則必須經歷一番測試才行。能過關者,我們落雲宗纔會收下的。否則還請諸位再潛心修煉數年,下次修爲精進後,再來嘗試一番。”
這番話一說出口。原本安靜的人羣,一陣的騷動,除了個別人外,大部分散修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這次的甄選標準,明顯比上一次嚴格的多。這讓那些原本抱着一絲僥倖之心的修士。大爲的沮喪。
雖然後面還有一句,可以參加測試地話語,似乎沒有把門路堵死。
但誰都知道,這只是一些例行的客氣話罷了。
畢竟這麼多人眼巴巴的來了,但落雲宗明面上當然不能一絲機會都不給的打發了。
但這些測試,對基礎功法十層以下的修士來說,自然嚴格難過之極。基本七八層地一點希望沒有,九層修爲的散修倒還真有點機會的。
以前歷次的測試中,就有過九層修士通過測試的,當然人數是屈指可數了。
這些通過之人也許資質功法不行,但是在毅力恆心上,肯定出類拔萃。
因此,他們即使在修煉之途上沒有什麼大希望,但在其它雜學上倒可能有所建樹。
落雲宗倒也不排斥這些人的。
在衆多羨慕的眼光中,林然和另外六名修士走了出來。
秋師兄略一掃視之後。點了點頭。
那英氣勃勃青年見此,不再耽擱地同樣放出一件飛行法器,一隻巨大的圓形銅鉢,出現在了林然等人的眼前。
這一次不用青年說什麼,林然和那些修士就乖巧的先後上了法器。
當下銅鉢化爲一道黃芒,飛離了此地。直往雲夢山深處而去。
至於剩餘的那些不夠資格的散修。是否有人蔘加測試,也會進入落雲宗。林然無法目睹,也絲毫不會關心的。
此刻,他在銅鉢的黃色護罩內,頗有興趣的打量着和自己在一齊地六人。
四男二女,除了一名二十多歲的文文靜靜黃衣女子外,其餘之人看起來都是三十歲開外的樣子。
甚至其中一名青袍修士,看起來足有五十餘歲的年紀。雖然明面上看來,他也是幾人中修爲最高的,足有煉氣期十二層的樣子,但仍讓林然輕嘆地搖搖頭。
資質不很好地低階修士,若想修煉至十層以上,沒有什麼機緣的話,花費在修煉上地時間肯定遠勝常人。這也導致這些人中,林然和那名的黃衣女子雖然有二十多歲年紀,卻是這些人中最年輕的兩人。
當年以他僞靈根的資質,若不是有那至今弄不清來歷的神秘小瓶在手,恐怕到了和這青袍修士一樣的年紀,也別想突破五六層的境界。更別說進入什麼修仙大派修行了。
林然略一回想這些年的經歷,竟難得的一陣失神。
隨後他回神過來後,望了下其餘幾人。
剩下之人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人人都是滿臉的興奮之色。
但當林然的目光,在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身上多停留片刻後,雙目忽然微眯了一下,但隨後就若無其事的回覆了正常。
這倒不是大漢的衣着相貌有什麼特異之處,而對方身上細看之下,竟隱隱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陰森寒氣。
這股寒氣隱蔽異常。以林然如今深不可測的神識不細查看之下,也差點被隱瞞了過去。這絕對不是修煉五行基礎功法,應有的靈氣波動,分明另修有什麼特殊法決在身,纔有此表現。
但大漢的修爲又的確是煉氣期十層的模樣,絲毫沒有作假。讓林然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有點若有所思起來。
就在林然心裡暗自猜測之際,巨大銅鉢在那俞姓青年驅使下,驀然出現在一片茫茫無邊的霧海之前。
這片霧海一看之下,白氣翻滾,濃密之極,裡面還隱有狂風雷鳴之聲傳出,似乎非比尋常的樣子。
林然心中一動之下,神識試探的掃了一下,膽只伸進霧海中十餘丈,就被什麼東西擋在了外面。無法透穿而過。
林然心中一凜,知道這白霧並非普通的禁制,多半是這落雲宗護派大陣產生的厲害禁法,不敢在冒失的試探下去,急忙收回了那縷神念。
而那幾名和林然在一起的散修,看着眼前的無邊霧海,臉上都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雖然他們從未觸過什麼陣法,但眼前的驚人禁法奇景,足以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而這時,俞姓青年手中法決一變,飛行法器緩緩停了下來。
隨手往儲物袋中一模,掏出一面青色陣旗出來。
當着林然等人的面,青年就口中唸唸有詞,手中青色陣旗開始冒出淡青色的刺芒出來,並且越來越耀目起來。“開!”
英氣青年口訣一念誦完畢,立刻雙目圓睜的用陣旗衝着眼前白霧一指。
一道碗口粗的青色光柱,從旗尖處激射而出,一下直直洞穿進了霧海之中。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其餘的地方霧氣翻滾如舊,可眼前的一小片霧海忽然間風平浪靜,接着一陣清吟聲傳出,白氣兩下分開,一條兩三丈寬的通道出現在了眼前。
見此情景,俞姓青年不敢怠慢,一催動腳下的法器,立刻載着幾人飛遁進了通道之中,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沒多久,這條開啓的通道,無聲無息的自動彌合起來,接着風聲雷鳴再次的響起。
而林然一行人,在一盞茶的工夫後,終於穿過了霧海,出現在一片世外桃源之中。
還未來及看清什麼,一股濃濃的靈氣撲面而來,林然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後,才心中一喜的定睛望去。
好大一片天地,到處是蔥蔥綠綠,鳥語花香,數座高達千丈的巨峰,或遠或近的出現在了眼前。
而在這些山峰周圍,大小房屋,殿堂樓閣,數不勝數,衆多的衣衫各異的修士,正進進出出,飛來飛去,似乎非常忙碌的樣子。
“你們看好了,這裡就是我們落雲宗的山門所在六奇峰,若你們以後真的拜入本門,這裡也就是你們的師門了。”
但現在,先隨我到天泉峰的迎鬆居,講講你們的來歷出身。然後詳細測試一下的你們功法修爲,就可以了。”青年將幾人驚喜、興奮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內後,嘿嘿一笑,隨後衝着離他們最近的一座山峰一指的說道。
林然等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當即那俞姓青年驅動腳下巨鉢,直奔遠處所謂的“天泉峰”而去。
路上他們一行人遇見了幾名路過的修士,大都是煉氣期的低階修士,一見青年當即恭敬的施禮問候,似乎青年在這落雲宗名氣還不小的樣子。
唯一遇見的一名築基期修士,則是一位尖耳猴腮的黃袍修士。
對方正好從那天泉峰上駕馭着一口飛叉飛遁而下。一看到俞姓青年,先是一怔,但隨後滿臉堆笑的打招呼道:“俞師弟,這些人是新入門的弟子嗎?看起來這次沒有幾人啊!”
此人對青年熱情萬分,但對林然等幾名散修根本不正眼看一下,一副市儈非常的樣子。
“原來是言師兄啊!這些人還要經過問心術的測試,報予掌門知道後,纔可以算本門的正式弟子。現在只是候選之人而已。”這英氣勃勃的俞姓青年,一見這黃袍修士,臉上不經意的一皺眉,但還是淡淡的答道。
“這樣啊。可是師弟你也知道,師兄我那裡煉製符,還奇缺兩名制符弟子,不如從這些人中直接劃分兩人歸我門下如何”?這黃袍修士眼珠一轉後,立刻笑嘻嘻的說道。
這時,他的目光纔在青年身後的衆人身上打量了一二。林然臉上神情如常,但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此人的目光讓他很反感,竟將他們幾人視作東西一般看待。而且聽口氣,也真是要將他們幾人當苦力來使用的。
其他幾名散修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看來同樣對此人沒什麼好印象的樣子。
“言師兄。這件事小弟可無法做主。你應該知道,這分配弟子的事情一向都是由掌門來處理地。師兄若真的覺得制符弟子不夠的話,可以去掌門那裡申請一下的。師弟還有要事在身,苗師兄還在迎鬆居等着我們幾人。就不多陪了。”俞姓青年對黃袍修士地脾性倒也頗爲了解,當即一口回絕了對方過分的要求。然後馬上找了一個藉口,一催腳下的法器,帶着林然等人向山下一處樓閣飛快遁去。
黃袍修士本還想開口繼續糾纏下去,但一聽到“苗師兄”這幾個字眼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躊躇之色,一怔之下,竟讓青年就此離開了。
望着青年等人身影進入了遠處的樓閣。黃袍修士神色仍然陰晴不定。
他低頭思量了一會兒後,忽然冷哼一聲,人就化爲一道黃光向另一處山峰飛去。
這時青年已經帶着林然幾人,走進了閣樓的一層,對面則出現了一位陌生之人。看着坐在檀木太師椅上,正手捧一卷竹簡看得津津有味的枯瘦青年,林然心裡一陣的驚訝。
此人只有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修爲竟已到了築基後期地境界。
雖然只是剛剛進入了後期,還未曾多鞏固的樣子,但絕對是罕見的天縱之才。以他如今的年紀。可是大有機會結成金丹而進入結丹期的,怪不得那位惹人厭的黃袍修士,一聽此人名字,竟不敢再糾纏下去了。
其他同來修士一見枯瘦青年如此驚人的修爲,同樣震驚的互望了幾眼。
而這時。此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竹簡,看了俞姓青年一眼後,輕聲的問道:“俞師弟,辛苦你了。剛纔鎖煙峰的言師弟,攔住你了。”
“師兄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此事。不過,那人又是來糾纏沛靈師姐地嗎?”英挺青年露出幾分厭惡之色的問道。
“什麼叫做那人,言師弟就是再有些過分,也是我們落雲宗的同門師兄弟。俞師弟的言辭有些不當,以後要多注意一下了。否則被師父聽見了。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病容青年地話語中,略有責備的意思,但聲音淡淡的,一絲火氣都沒有。
但這樣,反讓俞姓青年心中一凜,急忙開口應道:“師兄教訓的是,小弟以後一定注意。”
聽了青年認錯的話。枯瘦青年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點點頭後。目光一轉,落在林然幾人的身上。並一一打量起來。
他看到很仔細,並且從頭到腳看的非常緩慢,直將大部分人都看的惴惴不安起來!
不過,不知是不是林然的錯覺,他發現對方目光看到絡腮鬍子大漢時,好像下意識的頓了一頓,接着眼神有點快地直接跳向了他人。
以林然修爲,自然不可能讓對方看出什麼破綻。但心裡卻將此事,悄悄記在了心頭。
一會兒工夫後,這位苗師兄就將目光收了回來,隨後從容的往腰間一模,一打銀光燦燦的符出現在了手掌中。
“這次一共只有七個人,和我料想的倒也相差不大。否則人再多點,我這裡的問心符,還真有些不夠用了。俞師弟一會兒把這些符,貼在這些道友的身上,等效力發作後,就將他們帶到我的練功室來。”苗師兄地聲音非常冷靜,將這些符往青年手中一放後,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走去。
不過枯瘦青年順着角落樓梯往上緩緩走去時,不知爲何,背對着幾人忽然一彎腰的急劇咳嗽起來。
聽聲音,似乎痛苦不堪地樣子,但隨後他就站起身來,在衆人驚疑的目光中,在樓梯口處不見了蹤影。
見到此情景,林然眼中一絲訝色閃過,但飛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了常色。
俞姓青年露出幾分擔心的表情後,就嘆息一聲,迴轉身來對着林然等人說道:“我手裡的這些,就是傳聞中的問心符。此符的功效,我想不用細說,你們也應該知道纔是。若是心懷鬼胎,或者另有圖謀想要矇混過關之人,最好現在就主動退出去,否則一會兒發現了什麼不妥。可就不要怪我們落雲宗不客氣了。”
一說完這些話,青年眼中寒芒連閃,冷冷橫掃了對面七人一遍。
雖然他的口氣有點陰森可怕,但自然沒有什麼人會在此時站出來。
於是,俞姓青年神色一緩的點點頭,雙手一揮,七道銀光飛射而出,正好一人一張的貼在每人右肩之上。
青年隨後不慌不忙的盤膝坐下,不理會七人的閉目養神起來。
這下絡腮鬍子等人面面相覷起來。他們雖然各自心裡都有想法,但自不敢撕掉這張問心符,只好大眼瞪小眼的乾等着。
此刻林然略一偏頭,瞅了瞅自己肩上近在咫尺的銀色符,嘴角微微一翹,但馬上就若無其事了。沒有多久,林然肩上的符忽然間銀光大盛,接着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
那盤坐的俞姓青年察覺到了什麼,一下睜開了雙目,毫無感情對林然的說道:“你一人到上面吧。苗師兄在那裡等着你呢!”
林然聽了此言,又瞅了瞅一側的符,二話不說的擡腿就走。片刻後,人就站在了樓閣的二層。
這裡空蕩蕩的,除了兩張蒲團外,任何東西都沒有。
而枯瘦青年就盤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上,一見林然走了上來,當即臉露一絲淡笑的衝身前另一個蒲團,一點指。
“坐下吧!不用擔心。很快的就會結束的。而且問心術可不是什麼**術,只是判斷你的回答的是真心話,還是謊言而已。”
“雖然此術的判斷,不能說是完全正確,一絲差錯都沒有。但十有**,還是對的。所以,下面我會問你十個問題。若是有三個以上被判斷是虛言的話,你就不會被本宗接納的。道友可明白了。”
“晚輩知道了。”林然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的老實說道,隨後就在青年前面的蒲團上同樣坐下。
不過,林然心裡卻冷笑了起來。
若是問心術能問出他的真心話,那還真是有鬼了!
“好,下面就開始問了。就從你的出身開始吧……”這位苗師兄看了一眼林然肩頭閃爍的銀符,開始詢問了起來。林然等七人從樓閣中飛遁了出來,然後直奔此地最高大的一座山峰飛去。
包括林然在內的七人,都被那枯瘦青年判斷無事。
所以幾人只要去讓那落雲宗掌門認可和登錄一下名字,就算是正式的落雲宗弟子了。
那座最大的山峰,就是六奇峰的主峰,足有三四千丈之高,身處幾座山峰之間,猶如羣星拱月一般,俯視包括“天泉峰”在內的其它山峰。而且這座巨峰,從山腰開始,就被淡紫色的山霧所籠罩,朦朦朧朧,充滿了說不出的神秘色彩。
但而在此山峰的山腳下,卻與之相反的熱鬧異常。
圍着此山遍佈着密密麻麻的大小建築,有小到幾間的簡陋石屋,也有大到數十丈高的巨大殿堂,還有許多類似集市一般的青石街道,雜亂的自發形成着。
在這些街道兩旁則擺放着一些各式各樣的攤位,有人在叫賣着什麼東西。而且還真有許多落雲宗弟子走在其中,在和這些攤位的主人,討價還價着什麼。
如此的一幕,讓從這些建築街道上經過的林然等七名修士,看的目瞪口呆。
俞姓青年卻早習以爲常,根本視若無睹的催動法器一掠而過,直往數百丈高處,單獨聳立的一座石殿飛而去。
這石殿全都用青色的巨石壘砌而成,高約二三十丈,兩旁還各有一個六七丈高的小些偏殿,而在殿門前的石臺處,稀稀拉拉有幾名修士飛進飛出的。
俞姓青年降下了銅鉢,讓林然等人一一走了下去。
然後他一掐法決,讓銅鉢迅速縮小後收進了儲物袋中。
”你們在這裡稍侯,我先到掌門那裡通稟一下,然後再喚你們進去。”
說完這話,青年就不再理會幾人的大步向前。
門口幾名煉氣期修士,顯然認識俞姓青年,沒有絲毫上前盤問的意思,反而衝其恭敬的施了一禮,就目送其進了殿門內。
這時。守衛們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稍遠些的林然幾人,似乎猜出了一些他們的身份。
再過了一會兒後,殿內尚未有人呼喚他們進去,從遠處卻又飛來一道白光。
結果此遁光在林然等人頭上光華一斂,現出了一塊巨大的錦帕。上面正站着那白麪地劉姓青年和另外四名早他們一步被帶離的年輕修士。
白麪青年居高臨下的看了下面的七人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意外之色,但隨後就不再理睬幾人的在附近降下了法器。讓那四名年輕人同樣留在原地。自己則傲然地走進了石殿。
這一下林然等七人,自然和那四名靈根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分爲兩堆的互望了一眼。
不知爲何。明明是一齊拜入落雲宗門下弟子,氣氛卻有些不自然起來,甚至雙方之間,還有點若有若無地敵視之意。
但作爲新進地落雲宗弟子,兩波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只是沉悶的靜靜等着。
足足等了一頓飯的工夫後,俞姓青年終於從裡面走出來了。他一出現在殿門口,立刻衝林然等人一招手。接着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四名年輕人,口中沒有遲疑地說道:“你們四人也一齊進來吧,掌門會一齊接見你們這批弟子的。”說完此話,這青年轉頭就走。
兩波人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聽話的跟了進去。
在青年的身後,穿過一段不長的走廊,林然等人被帶到了一間二三十丈大的廳堂內。
裡面有七八名神情各異的修士。坐在木椅。低聲交談些什麼。
一見俞姓青年帶着新進弟子進來後,當即停止了說話。目光“唰”的一下,往林然等人身上掃視過來。
林然這時貌似老實地目不斜視,但神識微放出後,這些修士的相貌修爲就全都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築基後期的有一人,中期的有兩人,其餘的都是初期修士。
那秋師兄和白麪青年,也坐在這些人中間。
“有勞俞師弟了!坐下歇息吧。”坐在主位上的那名築基後期的藍袍修士,衝青年一擺手地含笑道。
他就是落雲宗地掌門魏一鳴。
此人相貌普通,兩眼微小,彷彿貌不驚人,但擡手舉動之間卻有一種令人信服異常氣勢,看來有些不簡單的樣子。
“多謝掌門師兄!”
青年一拱手後,沒有客氣地在旁邊一張空椅上坐下。
這時,其他修士目光在林然等人身上掃過一遍後,最後都落在了四名年輕弟子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身上,眼神中隱隱有一絲熱切的樣子。
感應到這一切,林然正詫異之際,廳堂中響起了落雲宗掌門的聲音。
“嗯!這次能有這些弟子入門,已經不錯了。畢竟本門數年前纔剛招收了一批。那下面,幾位師弟看看如何分配這些弟子。”藍袍修士打量完了眼前的新進弟子後,就衝在座的其他修士慢悠悠說道。
“這一切自然還是由掌門師兄決定。想必魏師兄一定會讓我等心服口服的。”一名頭髮有些灰白的老者,捻了捻下巴的短鬚,客氣非常的樣子。但是他話音一轉,馬上又圓滑說道:“不過,外事弟子也就算了。但是內門弟子,我們隱劍峰上次只招收了兩名而已。比其他山峰都要少。這一次是不是該多分一個給本峰了。別的弟子不說了,就將這名是鍛金之體的弟子,交予我們隱劍峰調教吧。”
老者一說完這話,指了指那名魁梧的青年。那青年聞言,呆了一呆,面露一絲意外之色。
“哼!你們隱劍峰上次領走的弟子的確最少,但其中一個可是兩靈根的弟子,這怎麼不說了。這次的好不容易又出了一位特殊靈體的弟子,自然該輪到我們我們火雲峰了。”靈一名面色有些慘白的中年人,一聽這話立坐不住了,毫不客氣站起反駁道。
“你們火雲峰是以火屬性功法爲主,鍛金之體的修士可是天生的金屬性功法修士。楊師弟,你們有什麼好爭的。”灰白頭髮的老者一聽此言,嘿嘿一笑的搖搖頭道。
“就你們隱劍峰有金屬性功法,我們火雲峰李師伯的金煉決在整個溪國都赫赫有名的。此弟子修煉此功法,有何不可。”中年人沒有一絲要讓步的意思。
“你……”
“好了。你二人的意思我都聽明白了。不用再說下去了。”魏一鳴眉頭皺了一下後,開口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是啊。兩位師兄再爭執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的。還是讓掌門師兄來決定吧。畢竟無論分給哪一座山峰,這名弟子都是我們落雲宗的弟子,這又有什麼好爭的。”竟是那秋師兄輕笑的勸解道。
一聽此話,老者和慘白麪色的中年互望了一眼,但馬上,老者就搶先一步的說道:“秋師弟此話有理,就由掌門師兄拿主意就是了。我們隱劍峰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另一位中年人聞言,臉色躊躇了一下,也只好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落雲宗掌門臉色略緩,想了一想後,看了林然等七人一眼,從容的說道:“這名弟子比較特殊,最後再來處理。現在先分配一下其他弟子的歸屬。畢竟我們落雲宗內六峰,恐怕都不會嫌棄弟子多的。先從這七名外事弟子開始吧。”
一個時辰後,林然和絡腮鬍子二人,站在巨鉢之上,跟着俞姓青年再次往那天泉峰飛遁而回。
他們身上的服飾已經換成了鍛藍色的低階弟子服飾,在那廳堂內的一番劃分後,他二人竟被劃分給了天泉峰。
而俞姓青年似乎對此一點意見沒有,一等分配結束,就帶着二人離開了石殿。
至於那位香餑餑般的魁梧青年,卻意外的被分給了“幻石峰”。雖然灰髮老者和隱劍峰的中年人,一臉的不www.hetiqi.com,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好在,他們也被分給了另兩名所謂的“內門弟子”,總算不是空手而回。
“你二人雖然入門的身份只是外事弟子,但是分到我們天泉峰來,卻也算是你們走運。因爲家師也是你們師祖,一向待人平和仁厚,我們也不會待你們外事弟子過分嚴酷的。當然分給你們的任務,還是要定時完成的。其餘時間,就隨你們自由了。若是有機會立下大功的話。說不定師祖也會賜下築基丹給你們的。畢竟名義上,外事弟子和內門弟子享受的待遇,還是一樣的。只不過內門弟子主要任務是修煉,你們因爲資質的原因,自然要在制符煉藥等雜學上多下些工夫吧了。本峰上的幾名師伯,在此上面的造詣可很深的。”似乎因爲林然和絡腮鬍子已經是天泉峰的弟子了,這位青年對林然二人溫和了許多,並開始講解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給二人聽。
“多謝俞師叔指點!”雖然覺得有些彆扭,林然表面上還是露出恭敬之色的稱謝。
至於那位絡腮鬍子大漢,咧咧嘴而已。似乎不善言辭的憨厚樣子。
這讓已經知道對方來歷有點問題的林然,心裡一陣的無語。
大漢要麼演戲的本事,已經出神入化了。要麼這人,真不知自己身上的異狀。
但如此一來,那位苗師兄看到他時的異樣,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他可不相信一位築基後期修士,也能看出此人身上的寒氣。
裡面肯定有一點貓膩的。
俞姓青年對林然和大漢的表現,似乎挺滿意,又提點了幾句後,就帶着二人在天泉峰山腰處的一片樓閣前落了下來。
在他們降落之處的一處青石平臺上,有兩名少男少女正並肩而立說些什麼。一見到青年,他二人立刻停止了說話,並走了過來。
“這不是俞師叔嘛!師叔是來找師祖的嗎?”長着娃娃臉,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衝青年笑嘻嘻的問道。
其隨意的態度,讓深知修仙界尊卑嚴格異常的林然,心裡一陣的愕然。
“不錯,這兩人是這次分來的外事弟子,我要讓師祖見一下,然後看分到哪一位師兄門下比較好。”俞姓青年似乎和這少女非常熟悉的樣子,露出一絲笑容的說道。
“是新來的師弟啊。以後有機會,別忘給我和辛師弟,講講世俗界的事情。我可很想聽聽的。”少女聞言眼珠一轉,衝後面的林然和大漢甜甜一笑地說道。
“師姐想聽的話,又何必拉上我。我還要修煉呢。”一旁的黑膚少年,老實巴交地喃喃道。
“修煉什麼時候都可以開始的。但是有世俗界的新師弟加入天泉峰。這可是一件難得事情,自然要多聽聽一些外面的趣事了。”少女雖然年紀嬌小的樣子,卻硬作出老氣橫生的模樣。教訓着少年,看起來實在讓人無言。
俞姓青年露出了一絲苦笑之色,搖搖頭後,就不再多說的帶着二人進了對面地院子內。
“你二人注意了。馬師妹和辛師弟雖然看起來年輕,輩分也和你們一樣,但是卻是師祖在世俗界的後輩。雖然尚未正式收爲弟子,但也是遲早的事情。萬不可得罪的。否則師祖怪罪下來。可沒人能保得住你們的。”青年頭一邊走着。一邊出言提醒道。
林然聽了這話,苦笑着點點頭。
而大漢則摸了摸後腦,笑着沒有說什麼的。
見他二人這般表情,青年微微一笑,又出口安慰道:”辛師弟是個老實人,不會作出什麼不妥舉動。就是辛師妹也只從小離家,性子調皮了些而已,待人也沒什麼惡意的。所以你二人也不用太掛心此事。只要稍注意一二即可了。”
林然和大漢,自然連連的點頭稱是。
就在說話間。幾人就穿過數間庭院,出現在一處幽靜的廂房前。
“是君兒嗎?”
幾乎在剛一出現在廂房前地同時,幾人耳邊同時響起了淡淡的男子聲音。
“徒兒拜見師傅!”
俞俊一聞此聲,立刻停下腳步,神情肅然的大聲答道。
“你三師兄和五師姐也在此處。帶你身後兩人一起進屋吧。”那清朗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含笑的說道。
“是!”俞君不敢怠慢,一招呼林然和大漢一聲,就快步走進了半掩屋門地廂房內。
這是一間精緻淡雅的大廳,除了幾盆碧綠的不知名花草外,就只有一套烏木桌椅在裡面,而在桌子旁邊正坐着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相貌古奇,三縷烏黑長髯飄拂胸前,一副仙風道骨的脫俗之意。
而此人的兩側。還各站立一男一女。
男的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竟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笑而不語。女的則臉如白玉,相貌俊秀,有二十七八歲地樣子,面無表情。
俞君急忙上前幾步彎腰施禮。
“參見師傅。三師兄。無師姐好!
“起來吧。都不是外人,不必這般多禮了。這兩人就是新入我天泉峰的弟子吧!”中年人衣袖一拂。讓青年自行起身,然後頗有興趣的打量了林然二人幾眼。
林然一眼就看出,此人是結丹中期的修士,心裡雖然有點鬱悶,但還只能強笑的叫了聲“師祖”。
大漢同樣如此。
這位師祖大人顯然沒看出大漢身上的異狀,當然更沒有神通發現林然的真正修爲。
因此他問了林然和那叫杜東地大漢名字,隨意說了幾聲“不錯”後,就轉臉對一旁地男女弟子溫聲的吩咐道:“既然你二人都在此處,那就不要在麻煩其他人了。你們一個精通制符術,一個在煉丹上頗有建樹,應該都缺人手纔是。這兩名新來地弟子,就由你二人暫帶一下了。當然,順便指點一下他們功法上的修煉。即使是外事弟子,修爲太低的話,也會讓其他山峰的同門看笑話的。”
“是,師傅!我和師妹就一人帶一個吧。”白髮老者聞言,滿臉是笑的應道。
而那二十多歲的豔冷女子,猶豫了一下後,也微微的點了點頭。
“既然師妹也同意了。我那邊制符需要一些較穩重點幫手,就讓這位杜師侄過去幫下忙吧。而韓師侄就由師妹帶下吧!”老者想了想後,接着開口建議道。
那女子神色不變的“嗯”了一聲,卻根本沒看林然任何一眼。
那中年人見此,點了點頭,卻忽然對林然和大漢講道:“你二人先下去吧。我還有事情和你們幾位師叔商量一二。你們就在屋外稍候片刻。”
林然和大漢互望了一眼,老實的口中稱是,然後退出了屋子,並遠離廂房數丈之遠,乖乖的候着。
隨後,大漢杜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擡首望着晴朗萬里的天空,怔怔的不知想些什麼心思。
而林然卻一邊露出懶散的樣子,一方面暗聽着廂房內的動靜。以他強大的神識,房內交談的一切,自然無法逃出他的耳目。
所以臉上雖然神色不變,但眼中卻不停變幻着幾絲異色。
一頓飯的工夫後,廂房的屋門再次打開,俞君和白髮老者,還有冷豔女子先後走了出來。
老者二話不說的一擡手,放出一件長條形法器,然後衝女子和俞君說了兩句告辭的言語後,就將大漢一卷的破天而去。
這時,女子也走到林然跟前,冷掃了他一眼後,就毫無感情的說道。
“走吧。跟我回洞府。”
林然嘴角微微的翹起,但隨後就恢復如初的點點頭。
紅光閃動,一片紅霞迎頭罩下。
林然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兩個時辰後,林然出現在了一片百餘丈大小的陌生藥園內。
看着藥園內蔥蔥綠綠的幾種單一藥草,和藥園中間僅有的三座茅屋,以及藥園緊挨着的一座無名小山時,林然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那位築基中期的豔冷女子,用一條紅色彩帶,載着二人飛到了此女洞府後。這位叫慕沛靈的“師叔”,就問他是願意看管藥園,還是願意跟其學習煉丹之術。這讓林然聽了一怔。
畢竟一般修士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的人,肯定要求學習後者了。
但是此女未等林然接口,接着冷冷的講道。
看管藥園非常簡單,只要每年上交定量的藥材即可,可以有大量時間修煉功法。而學習煉丹的外事弟子,雖然有機會接觸到高深的丹藥之道,但每月都有定時定量完成的丹藥煉製,想比之下修煉時間就大大的縮短。
因此這兩種工作是各有利弊的,讓林然仔細想清楚了再說。
林然大喜,自然不假思索的就選了看藥園的老本行。
這幾乎爲他貼身打造的工作,正好可以讓其明目張膽的修煉了。
他原本還在想,如何才能讓自己逃脫繁多的雜務工作,而專心的修煉。這一切竟如此恰好的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