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天師和浮雲真人兩下爲難的時候，楚雲端小聲打斷道：“那個，其實……”
“難道你不僅殺了唐觸天？”浮雲真人臉皮一個哆嗦。
“不是……其實，唐觸天並沒有死，而是隻死了一個分身。”楚雲端很是認真地道。
他之所以提起唐觸天的事，主要也就是因爲唐觸天的分身太過古怪。畢竟，一個元嬰大成的修仙者是不應該擁有分身的。
“分身？”陳天師面露驚色，“你確定你殺死的是分身？那唐觸天還沒有到分神期，怎麼會有分身？”
“確定無疑，當時他的元神當着我的面逃掉的。”楚雲端點了點頭。
陳天師默默道：“即便沒有全死，但這也是大仇，不可能輕易化解的。”
“這事掌門人和師傅就別操心了，大不了我暫時躲着金鼎宗的人。”楚雲端大大咧咧地道。
“你這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浮雲真人哭笑不得。
毫無疑問，唐觸天的分身問題，也引起了陳天師和浮雲真人的狐疑。
“師傅，你說，金鼎宗會不會有某種神秘的法門，能讓唐觸天在修爲不夠的情況下強行塑造出一個分身？”楚雲端試探性地道。
“這應該不可能，只要有分身，就註定他已經達到分神境。”陳天師若有所思地道，“或許，是某種可以將分身的修爲壓制到元嬰期的法門。不過，以前唐聖是要隱瞞兒子的什麼嗎？”
“我想到了！唐聖是爲了讓兒子進入界外戰場吧？當時，修爲一旦過元嬰，就會戰場裂縫抹殺。”浮雲真人猜測道。
“未必沒有這種可能，不管怎樣，唐聖現在既然來了，就肯定會猜測到雲端把事情說出來，這也意味着，他已經不介意兒子的修爲被外人得知了。”陳天師補充道。
“真是怪事。”浮雲真人也是依舊滿頭霧水。
楚雲端忍不住插口道：“會不會是，唐觸天的本體見不得人？正常來說，宗主的兒子修爲極高，宗主會到處炫耀的吧？結果唐聖卻故意隱瞞，現在他不故意隱瞞了，就說明他的兒子不再見不得人了？”
“都是名門正派，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浮雲真人搖了搖頭。
提到名門正派的時候，楚雲端的腦中不禁閃過一道靈光。
“弟子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楚雲端又道，“半個多月之前，有好幾家正派宗門暗殺趙九錘，帶頭的就是唐聖，不過那次暗殺事件沒有成功。”
“暗殺趙九錘？瘋了吧？誰會幹這種事？沒道理啊……”陳天師脫口道。
“話說回來，這件事媚宗的姜竹宗主還對外提過，不過最後不了了之，掌門人不太關注外界，可能還不知道。”浮雲真人若有所思地道。
“如果是真的，唐聖爲什麼要殺趙九錘呢？”陳天師徹底茫然了。
正此時，楚雲端又問了一句：“師傅、陳天師，二十多年前，金鼎宗有沒有生過什麼大事？”
楚雲端剛剛不禁想到了被囚禁在仙府內的“唐聖分身”，根據那個唐聖分身的說法，金鼎宗應該在二十多年前被滅掉了，而且他的意思就是說，天底下只剩下一個唐聖，就是他自己。
不過，外面偏偏還有一個唐聖。
楚雲端結合種種奇怪的事，不免揣測，如果仙府唐聖說的是真的，那麼外面的這個唐聖，到底怎麼回事？
總之，一旦仙府唐聖所言屬實，那麼他就不會再有分身了。所以，仙府唐聖和外界唐聖之中肯定有一個是假的！
“二十多年前的大事？我想想……”
陳天師和浮雲真人聞言，都是默默回憶了起來。
良久之後，他們才遲疑道：“我記起來了，大概是二十五年前了吧。金鼎宗出現過一次內亂，具體怎樣也不清楚。我們知道的時候，內亂就已經被平息了下來。”
“內亂？”
楚雲端心中一震。
內亂一事，仙府唐聖也提過，他說的是自己因爲內亂而死，後來被幾家魔教宗門插足，仙府唐聖被抓。
之後，仙府唐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在牢獄中於是理所當然地認爲，內亂後的金鼎宗會被那幾家魔教宗門滅掉。
楚雲端想及此，心中不禁產生一個可怕的念頭。
金鼎宗內亂後，並沒有滅亡，反而是逐步展成爲直逼三大級宗門勢力。這個情況，與仙府唐聖的描述完全不符。
如果，當時魔教真的插手了，但金鼎宗尚且存在。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魔教的人主動放過了金鼎宗。
爲什麼放？這其中的可能性，可謂是引人深思。
“當初金鼎宗內亂的時候，可有魔教的人員出現過？”楚雲端看着兩位前輩，再次問。
“這就沒人知道，我也說了，外界知道生內亂的時候，內亂就已經結束了。”陳天師道，“當時唐聖對外宣稱，自家的大長老叛變，被鎮壓了下來。”
“那個大長老後來怎樣了？”楚雲端道。
“當然是死了，我記得大長老是叫明永元……”浮雲真人隨口道。
“明永元……”楚雲端默默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道，“師傅，陳天師，你們說，當時的內亂過後，會不會是唐聖慘敗，唐聖被殺。然後叛徒冒充唐聖，當上了宗主？”
聽到這話，浮雲真人和陳天師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不過他們剛想開口，卻又目光一怔：“這……仔細一想，好像真的不能排除。我們知道內亂的時候，就已經默認了成功者是唐聖。倘若唐聖被掉包，也不是沒有理論上的可能性。”
“不過，這種事太不現實。只靠金鼎宗內部的幾個叛徒，不可能將唐聖的家業顛覆的。”之後，二人終究是認爲沒多少可能。
卻不料，楚雲端語氣深沉，道：“僅憑几個叛徒做不到，但如果叛徒有幫手呢？比如說……有鬼使殿幫忙？”
提及此，二人再次目光一凝：“雲端，這種猜測，可不能亂說的。”
“只是猜測，猜猜還不行嗎？”楚雲端沉聲道，“早晚，我能將這事給扒出來……”